这是西经156.56°,北纬71.77°。
“北极星”号邮轮从千叶中央港出发,途径东京湾、西太平洋、勘察加海峡,跨过阿留申群岛,横渡白令海,穿越两个大洲东西极点缝隙,来到了北极圈以内,阿拉斯加以北。
离这最近的活人是爱斯基摩人,他们聚居在两百二十公里外的乌特恰维克。那是阿拉斯加最北端的小镇,也是合众国的最北端。那里三面毗邻北极海,人口不足四千,每时每刻还在下降,比北海道最荒凉的地域更人迹罕至。没有火车,也没有卡车愿意到那,除了每年夏季海上航线,其余九个多月,只有阿拉斯加航空公司有昂贵的空运航班。这里是文明未涉足之地,而他们还处在乌特恰维克以北一百二十海里的北极海中心。
俄罗斯人告诉他,如果愿意加钱,北极星号甚至愿意带他们去看看北极点。这位满脸络腮胡,红鼻子肿的像大福的中年男人是船上的大副,操着一口机关枪式俄语,夹杂不少英语,偶尔还停下来用一些日语加以说明,生怕这位来自本州岛的主顾理解不了他的语意。
邮轮在黢黑的海上平躺,随海波像摇篮似的一阵一阵轻晃。平静的北极海倒映着北极星号上的灯火和天幕上的点点星斑,望而不见边际线的远方,仿若与天相接,又或是天与海相融。恍恍惚惚间,比企谷八幡似乎分不清到底是脚踩的这片地是海,还是头顶的这片天是洋。他抽了抽鼻子,一股冷气夹些许冰渣进入呼吸道,喉咙发出颤颤的刺痛。
这里真不是人待的。
比企谷八幡想着又裹紧了防寒冲锋衣,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包香烟,戴着厚厚的防水手套的右手略显笨拙鼓弄了三五次,才将盒中仅余的一根细烟抽了出来,捏到嘴边叼住后,又摁动了防风打火机,微小的火苗窜的冒出,在黑寂的夜幕下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男人费力地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吐出白烟在空中凝结为一团团雾霭。似乎得到了极大的释放与解脱,尼古丁麻醉了冰冷且麻木的大脑,逼迫着它分泌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