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气候异常的厉害。前年是个前所未有的寒冬，便连江南最远的角落也落了细雪。去年冬天，却又前所未有的温暖短暂，便连叶子都没来得及掉光，又有了第二年的新叶冒出枝头。夸张的说，你甚至可以在冬天的尾巴里，发现一只颤抖的蝶。
“这个冬天真是短啊，还没什么知觉从，就又开春了。”小雨淅淅沥沥，带着春天特有的气息。男子黑衣黑伞，缓缓沿着小路向前，与身后微微落后半步的女子搭着话，与其沉静，似乎是没有悲喜。两人当是相识，却有着说不出的陌生与疏离。雨水打在伞上，发出滴答的声响，道旁野草萋萋，有不知名的小花开放，还有两三只灰蝶，翩跹其间，似是不知应该往何处去避雨，便只得到处乱飞，任由雨水沾湿自己。
“是啊，今年冬天，比起去年，还是太短了，短的仓促，连寒意也没有，倒是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她苦笑一声，似是想要叹气，却终是放弃了。于是同样的黑衣黑伞，同样的缓缓向前，至此，只剩下沉默。幸好雨水不会察言观色，照旧滴答着打破寂静，直到小路的尽头，两人停驻下脚步，眼前是个大门，不远的小亭在雨中默默独立，门上的牌匾在雨中显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得出，原来是片公墓。路骤然宽敞了，两人终于不再一前一后的走着，而是走到了一排，两朵伞在雨里唏嘘，望着雨水连成帷幕。
“你还打算回去么？或者说？”男子试探着问。
“不回去了，这儿挺好的，我最近刚安顿下来，再过段时间，我把妈妈接过来，就在这住下了，这里，本来也是她的家乡。而那，于她而言，除了我，想来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我们在那，本就算是流浪。”她摇了摇头，显然早有打算。
“那我就不多过问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喊我，不用客气。”
没有再回复，远处有小车向这儿驶来，她摆了摆手，撑伞离去。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只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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