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煜唐翎芸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蛋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顺五年,初冬。北齐的天很冷,不过初冬,中宫的地龙已经烧了起来。地龙温度很高,跪在地上伺候着的宫人们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唯独躺在床上的皇后唐翎芸还冷的直达哆嗦。唐翎芸有些晕乎,冷热交替,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在死前,她需要见一见顾煜。她伸出手,招了招跪在地上的宫娥:“去请皇上来。”小宫娥先是一愣,但下一刻欣喜若狂:“奴婢立刻去!”皇后娘娘终于想通了。自打陛下登基后,皇后娘娘就将自己困在中宫,饶是陛下来,两人也剑拔弩张,让他们做奴才的,成日提心吊胆。可小宫娥还没来得及走出宫殿大门,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响起:“姐姐这才想起要同陛下求和吗?”是柔嘉郡主。说是郡主,其实被养在后宫里,以妃位相待,什么地位,宫里的人都门清儿。小宫娥被拦下...
《长公主都重生了,刀个亲夫算什么顾煜唐翎芸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天顺五年,初冬。
北齐的天很冷,不过初冬,中宫的地龙已经烧了起来。
地龙温度很高,跪在地上伺候着的宫人们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唯独躺在床上的皇后唐翎芸还冷的直达哆嗦。
唐翎芸有些晕乎,冷热交替,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在死前,她需要见一见顾煜。
她伸出手,招了招跪在地上的宫娥:“去请皇上来。”
小宫娥先是一愣,但下一刻欣喜若狂:“奴婢立刻去!”
皇后娘娘终于想通了。
自打陛下登基后,皇后娘娘就将自己困在中宫,饶是陛下来,两人也剑拔弩张,让他们做奴才的,成日提心吊胆。
可小宫娥还没来得及走出宫殿大门,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响起:“姐姐这才想起要同陛下求和吗?”
是柔嘉郡主。
说是郡主,其实被养在后宫里,以妃位相待,什么地位,宫里的人都门清儿。
小宫娥被拦下,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施施然地走进来,身上是一股香甜的梨花香。
唐翎芸皱了下眉,顾煜曾说,他最是喜欢梨花香了。
她也曾爱屋及乌过,可现在这味道,如今闻起来可真恶心。
唐翎芸缓缓地闭上眼:“顾煜有没有同你说过,别来烦本宫。”
“姐姐莫要生气,妹妹此番前来不过是好心,刚刚路过,听说姐姐想见皇上,可姐姐大抵是见不到皇上的。”
柔嘉郡主瞧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女子,饶是已经中毒已深,她都还是这般清冷,宛如不可亵渎的月华。
她偏要上前,偏要在唐翎芸的床上坐着。
她就是要来送唐翎芸一程的。
“姐姐将自己关在中宫太久了,消息没传来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陛下已经已经到了边境了。”
唐翎芸猛地睁开眼,瞳孔一缩:“什么边境?”
“自然是南楚的边境。呀,姐姐身为南楚长公主,竟然还不知道陛下御驾亲征,已经打到边境了么?”
柔嘉郡主笑的花枝乱颤,“陛下登基这么多年,难道姐姐还不懂,当年陛下在南楚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韬光养晦了五年,他怎么可能容忍南楚唐氏高枕无忧?”
她手贱地去抚着唐镜染靠着的玉枕,以后这些可都是她的了。
等煜哥哥回来,皇后、中宫都是她的了!
“姐姐,你......啊——”
柔嘉郡主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头皮一麻,再回过神,细皮嫩肉的脖子已经被匕首抵住了。
“皇后娘娘!”
“全都出去!”
唐翎芸暴喝一声,喉咙一阵痒意,血腥味瞬间蔓延开,她嘴角都溢出血来,她生生忍住了咳嗽。
奴才们不敢出去,就算那是皇后,又如何?
柔嘉郡主可是皇上的心头宝。
此前皇后娘娘可都因为柔嘉郡主受过罚呢!
柔嘉郡主惊慌失措,死死地抓住唐翎芸的手腕:“唐翎芸!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楚长公主吗?你以为煜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吗?他当年不过就是为了拿到筹码回北齐争夺皇位的!你和他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交易!”
“现在交易也完了,你的南楚也即将被北齐的铁骑踏碎,你不过就是个亡国公主,等煜哥哥凯旋而归,你也是死路一条!”
“你若是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现在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再受鸢尾毒的折磨!”
唐翎芸喉咙里的腥甜越发浓郁,在听到“鸢尾毒”这三个字的时候,再忍不住,“哇”的一口污血,全喷在柔嘉郡主的脸上。
柔嘉郡主吓坏了:“啊啊啊——唐翎芸!你疯了!你这个毒妇,快传御医!你中毒那么久,你的血全是毒,我要杀了你!”
......
可唐翎芸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鸢尾毒”三个字就像炮仗似得,在她脑子里噼里啪啦地一阵乱想。
鸢尾毒是顾煜从南楚带回来的秘药,除了他又有谁能拿得到?
到底,他还是对她下手了。
呵呵呵......顾煜!
床榻上的人,还试图要挣扎:“唐翎芸,你最好放开我,不然煜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呵......”
阴冷的嘲讽,让还在努力挣扎的柔嘉郡主不敢动了。
“你,你想做什么?你......”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心口处一阵麻,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插入她胸口处的匕首,耳边是宫娥疯狂的失声惊叫。
“皇后娘娘疯了!”
“皇后娘娘杀了柔嘉郡主——”
以及,唐翎芸冷静到可怕的声音。
她说:“你不是说他已经打到南楚了么?还怎么回来不放过本宫?”
唐翎芸目光阴冷,她从尸体上拔出匕首,一点点地擦干净,已经做好了决定:“顾煜,你这么想杀本宫,那就陪着本宫一起下黄泉吧!”
她眸光里闪过一抹狠绝,猛然用力把匕首捅入自己的心窝。
心窝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她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她手里拽着结染满了心头血的结发同心结,她疯狂地笑了起来:“顾煜,不能同生,那便同死!你来陪我罢——”
早在大婚当日,一盏醒酒茶中,她便给顾煜下了鸳鸯蛊。
若不背叛,她便保他一生平安,但凡有异心,她便亲自拉着他下地狱!
一抹赤红——
唐翎芸以为自己绝对死定了,可却不想,自己睁眼,眼前是一抹红——大喜之日的红!
她头有些疼,晕乎乎的,门外传来轻唤:“长公主,驸马爷要来了。”
她惊惧回神,眼前的红,是盖头!
她掀了红盖头,看着房中的布置,这是......
她冲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这张脸,还有衣袍,这是她......大婚当夜!
十年前的南楚,长公主府!
她不是杀了种在身体里的母螣,拉着顾煜陪葬了么,怎么会重新回到十年前?
她下意识地看向桌子上的茶杯,还好!
嫁给顾煜本就是为了朝局,上一世她提前给自己种下了鸳鸯蛊的母螣,而子螣就在大婚之夜的这盏茶里。
还来得及。
她立刻就要倒掉那杯茶,可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丫鬟兰香的请安声:“驸马爷。”
房间门被推开,黑色的皂靴先迈进来,紧接着,便能看到顾煜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一身喜服,宽袖束腰,脸上的欣喜却掩饰不了他的急切。
他推开门,第一时间就是要找唐翎芸,可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心口处便是一阵麻,紧接着便是剧痛——
“来,来人啊——”
“长公主,长公主杀驸马爷了!”
萧璟昭昂首挺胸:“你说我矮?我......”
他仰起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上京城,他风头无二,不论是容貌、家世还是才情,都是佼佼者。
特别是引以为傲的身高,他可是身长八尺,宽肩窄腰,就连锦绣坊都说他是天生的衣裳架子。
可顾煜......
却还要比他高,甚至就是现在,他都要仰视着他,而且还那么......
秀色可餐。
唐翎芸也走了神,抛开上一世那些一地鸡毛,顾煜这张脸总是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
也是自己色迷心窍才会遭大难。
古人诚不欺她,色字头上好大的一把刀,砍的她乌丫乌丫的。
“你除了身形高大,长的好看,还有什么长处吗?”萧璟昭恨得牙痒痒,若没有顾煜横刀夺爱,今日来帝师宫问卜的,便是他和殿下了。
顾煜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动手搂住了唐翎芸的肩膀,声音低沉且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有什么长、处,殿下最清楚的,对吧?”
他恶趣味地顿了下,甚至还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刺激的唐翎芸一下子面颊红红,就连耳根子都通红通红的。
那家伙......倒是有个长处。
“咳咳咳!”唐翎芸面红耳赤地推开顾煜,大步流星往前走,“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帝师和钦天监都在等着呢,别浪费时间。”
顾煜却死皮赖脸地追上去,他就是固执地要去牵唐翎芸的手。
唐翎芸躲了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将双手抱在胸前:“顾煜!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她瞪圆了眼睛,原本小小的脸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怒意,整个人就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豪猪,背上的利箭蓄势待发。
“新婚燕尔,不能牵一牵?”
“不能!”唐翎芸斩钉截铁,就算是他没意图要踏平南楚,但他和季柔嘉之间的糊涂账,还没算完呢!
顾煜不甘心,就是要认死理地牵手:“我让诸葛檀来给你皇兄治脑子。”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嗯?”
“作为条件,让我牵。”
趁着她走神的那一瞬,顾煜赶紧上手,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
唐翎芸傻眼了:“你刚刚认真的?”
“我骗过你吗?”
“可是诸葛檀......”
“嘘——”
这手牵的,代价是有些大,不过他付得起。
帝师宫内一排排吃瓜的钦天监连连点头,啧,一物降一物,能制服作精长公主的,还得是驸马啊。
在主殿内等了好半天都不见人,还听不到外面八卦的帝师墨兆阳心情不是很好:“再不进来问卜就全滚蛋!”
帝师宫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吧,瞅着钦天监那群老东西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身子都探出大半去听小两口吵架,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让一让。
敢情他一个南楚帝师,稳坐钓鱼台,就只能看着一群群人的后脑勺?
过分!
钦天监赶紧让开路,顾煜神色坦然地牵着唐翎芸昂首挺胸走进主殿。
墨家是金陵城出了名的美男聚集地,从上到下,生的都很好看,而萧逸洺之所以能成为金陵城第一风姿,便是因为她的母亲乃墨家人。
龙章凤姿,美姿容,善言笑。
但大多数都是笑里藏刀的。
墨兆阳金冠束发,一身玄色的袍子衬的他比例极好,和钦天监这群端端正正的人摆一起,他的坐姿就比较一言难尽了,慵懒肆意,面前的香炉里飘出来的袅袅白烟更是让他看起来宛如谪仙。
他脾气不大好,冷眉冷眼的:“赶紧。”
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办。
后院塘子里的鱼还没喂呢。
案几之上摆着一只龟壳,龟壳里装着三枚铜钱,只需要将铜钱抖落出来,问卜便算是完成了。
墨兆阳机械地宣读着规矩:“铜钱分阴阳面,乾面为阳,坤面为阴,一阴二阳或一阳二阴均为大吉,三阳为平,三阴为凶,懂?”
唐翎芸点点头,上前就拿起了龟壳。
顾煜的手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手,就像上一世那般,他们夫妻同心,开出了一阳二阴,大吉之兆大吉。
这一次......
唐翎芸望着已经与她一样跪坐在了对面的顾煜,她一定能开出,大凶之兆!
她晃动着手,调试着角度,只听得三声清脆的声音,铜钱落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比钦天监监正还要快的是萧璟昭,他快速走过来,原本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地上的三枚铜钱时,陡然喜笑颜开:“大,凶!”
顾煜沉着冷静的脸上陡然有了几分不安。
他皱起眉头,垂眸看向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的三枚铜板,都是坤面。
怎么会?
上一世明明是大吉的。
难道是他的记忆产生了偏差?
萧璟昭松了好大的一口气,他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既然是大凶之兆,那这桩婚事便是祸害我南楚江山的罪孽,不如废了吧。”
“放肆!”
顾煜低声轻叱。
他当了多年的帝王,早就习惯了以上位者的姿态。
这两日因着在唐翎芸面前,才伏低做小,但也容不得区区一个南楚礼部侍郎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墨兆阳饶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撑住了脑袋:“啧,驸马的架子有点大啊?”
顾煜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上一世的大吉之兆,为何会在今日变成了大凶,但他早就经历过了波谲云诡,也是踩着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登上的齐帝之位。
并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而心中发憷。
“本王与长公主殿下联姻事关两国邦交,萧侍郎一句废了吧,是要将齐帝和楚皇的脸面至于何地?”
唐翎芸暗暗地掀了掀嘴皮,啧,看吧,他又开始装了,总是喜欢摆出正人君子的样子,逼得所有人都按着他的想法去办,也不管旁人乐意不乐意。
“萧侍郎也是为南楚江山好,驸马不必紧张。”
唐翎芸不咸不淡地说着,也极其淡定地从地上捡起不吉利的铜板,暗暗地毁尸灭迹。
“现在不过是第一次问卜,就算是凶兆,也不过是本公主留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罢了,驸马慌什么。”
顾煜眼睛眯起来:“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一次是大凶之兆?”
被发现的唐翎芸心虚地撇开头,目光看向别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都说我没有下毒,你怎么就......”
“下毒?”
兴奋的声音从墨兆阳的嘴里蹦跶出来,吓了唐翎芸一大跳。
幸好青天白日的,不然她还要以为是哪儿来的大尾巴狼出来了。
那眼睛,就差冒绿光了。
“新婚之夜不仅有捅刀子的戏码,还上演了一出下毒吗?嘿嘿,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
唐翎芸严肃地提醒着:“帝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留在帝师宫了?”
墨兆阳还沉浸在相爱相杀的戏码之中,敷衍地回应着:“哦,对,要留下的。”
“你为什么不信我?”顾煜也要炸毛了,“萧璟昭的话,你就深信不疑,我的话,你就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唐翎芸,你的胳膊是断了么,老是往外拐。”
顾煜双目猩红,不止因为唐翎芸不信他,更是因为他养的好好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就在他南下之后就死了!
他明明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她,甚至在出发之前还留下了密诏,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北齐江山都将是她的。
谁敢杀了她?!
见唐翎芸一脸不信的表情,顾煜习惯性地退一步,伸出手指天:“我发誓,若我杀你,我不得好死,若不是真心实意地想娶你,我就天打雷劈,一辈子都回不了北齐。”
根据唐翎芸对他的了解,这毒誓发的倒是有点可信度。
他对北齐的执念,比任何事都要深。
只是上一世,他还是错过了,没能救下母妃。
那个时候,她曾见过最脆弱的顾煜,哭的就像个孩子,抱着她一整宿都不松手。
而后他便大病了一场。
还记得当时,还好有诸葛檀在,否则他早没命了,不过诸葛檀大抵是医术出了些岔子,治好了他的身体,却让他心理扭曲了,越发变态。
“怎么样,”见唐翎芸有所松动了,他才试探地问,“之前你不是说,要合作吗?”
唐翎芸急速地过了下脑子,与其让顾煜这个恶魔疯狂生长,还不如她寸步不离地监视他,暗中动点小手脚,应该能避免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合作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说。”
“第一,你不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
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
反正他心心念念的柔嘉郡主还有一年就要来了,她就无畏横在人家之间还搭上自己,全了他们两个狗男女算了。
世界那么大,森林那么多,犯不着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顾煜皱着眉应了一声。
且答应,反正到时候回北齐,该掳走的,还是要掳走。
“第二,你离萧璟昭远点。”
上一世萧璟昭作为使臣将柔嘉郡主送回上京城后,这混蛋就对人下死手,最后在北齐丢了半条命不止,还被人阉了丢进宫里当太监,对于南楚萧家这等世家大族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上一世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萧璟昭了,重来一世,她要他好好的。
顾煜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他暗暗地咬紧了后槽牙:“好。”
那这一次,就直接杀了好。
“第三......”
唐翎芸脑子空空,暂时还想不起来。
正好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她道:“齐羽回来了。”
上一世她都习惯了,他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人,一个是蓄了胡子侍卫齐衡,看起来老持沉重,另一个便是跳脱到有些大病的暗卫齐羽,没事就在窗户外面跳过来跳过去的,上辈子大抵是个跳蚤。
齐羽差点一个没踩稳,摔了个大跟头,为什么长公主会知道他?
难道他藏的不好吗?
“进来吧。”
顾煜并不生气。
齐羽哭丧着一张脸,赶紧进来。
“查到了?”
齐羽点点头,但又看向唐翎芸。
顾煜以为齐羽是在提防唐翎芸,他却一点儿不想避开她:“说吧,长公主不是外人。”
“啊?这不好吧。”
齐羽眨眨眼就,刚刚问星楼传了话来,那茶水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有大问题!
“有什么不好,但说无妨。”
顾煜大大方方的,既然重来一次,自然他要在她面前坦坦荡荡。
齐羽看看顾煜,又看看唐翎芸,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茶水的确有问题,里面有鸳鸯蛊的子螣,中蛊者和母螣宿主生死相依,换句话说,母螣宿主一死,子螣宿主也会死。”
唐翎芸悄悄地弯下腰,蹑手蹑脚地打算不声不响地逃走。
这种情况,她应该在地底下,而不是在地面上。
“你,要去哪儿?”
顾煜阴测测地声音在她正前方响起,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很不情愿地抬起头,勉强地咧开嘴笑了笑:“那个,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一只手,冷冷地按在了她的太灵盖上。
她担心不已地烟了口唾沫:“你该不会是想一掌拍碎我的天灵盖吧?”
“你说呢?”
顾煜笑的很诡异。
他从未想过,唐翎芸竟然在这时候就给他下蛊。
唐翎芸害怕极了,眼前这个人是疯批,
她理不直气也壮地提出了自己的第三个条件:“我想到了,约法三章,你不许杀我!”
保命要紧,其他的容后再说。
她想挪开顾煜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可这家伙的劲儿真大,挪不动。
行叭,你乐意。
可顾煜的身子一点点地往前倾,脸也越来越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
唐翎芸惊慌地用双手撑住了他结实的胸膛。
青天白日的,凑那么近做什么。
一想到刚刚顾煜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撇开顾煜那些丧尽天良的手段,恩将仇报的行径,就单单说这张皮囊的确是好看的足以让人意乱情迷。
她与顾煜和亲,除了两国邦交,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见色起意。
若早知道这副皮囊下包藏祸心,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煜眼底的猩红散去,他想到刚刚又哭又闹又咬人的唐翎芸,想到她最后一个人死在北齐皇宫中,最后还是心疼了。
他原本就比唐翎芸高出一个头,加上上一世当了多年的皇帝,身上的气场强的可怕,就是那淡淡的一抹笑,都能让人衍生出不少想法。
“阿翎,那我们就如此,纠缠不休吧。”
“啊?”
唐翎芸还没反应过来,顾煜已经在她额上落在轻柔的一吻。
她茫然地仰视着顾煜,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殿下!”清见的声音就像夺命追魂声一样传来。
唐翎芸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了,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唐翎芸赶紧从顾煜的胳肢窝下钻出去:“清见在叫我,我先......”
“萧侍郎奴婢给你请来了!”
她才走两步,后衣领就被人提起来,某人冷到宛如寒冬腊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过头,惨兮兮地求饶:“我如果说,我说梦话让清见去请的人,你信吗?”
顾煜牙齿磨得嘎吱作响:“原来殿下梦里也惦记着萧侍郎啊。”
原本温热的呼吸,此刻都给人一种阴冷,直灌她的背心,冷的她直打哆嗦。
吴公公从桌子上端了一盏还有温热的茶,只觉得那杯子好看,与众不同的红,大抵是长公主为新婚夜专门准备的。
“还是?驸马爷,不必在意这些的。”
他将茶杯递上。
“萧侍郎是长公主的表兄,和长公主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亲厚与兄妹无异。”
顾煜冷笑了下,阴恻恻的目光让吴公公立刻复盘了下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见鬼的亲兄妹!
萧璟昭挖墙脚的招数层出不穷,令人发指!
偏偏唐翎芸是个没脑子的,对表里不一的萧璟昭万般依赖,哪怕他变成了太监。
他接过茶杯,心中烦闷不已,咕咕地灌了自己好几口,明明他才是和唐翎芸拜过天地的真夫妻好吧。
所以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也要面对和牛皮糖一样的万年碧螺春吗?
可刚刚的她和他记忆中的唐翎芸很不一样。
上一世,唐翎芸虽然恨他,但也从不不曾动手杀他。
隔壁屋子的唐翎芸忽然感觉心头一热,好似有什么正在生根发芽,从小对蛊虫就很有感应的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十份不得了的事。
她顾不得丫鬟的阻拦,直接冲了出去。
“长公主!长公主!”
丫鬟的惊呼,让躺在软塌上的顾煜心里一颤。
门被粗暴地踹开,吓得吴公公都呆住了。
唐翎芸冲到了软塌前,下意识地看向那只空了的茶杯:“谁让你喝的!”
那可是鸳鸯蛊啊!
中蛊者,生死相依,命运相随。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掐住了顾煜的下颚,死命地掰开顾煜的嘴巴:“你给我吐出来!”
吴公公下巴都惊掉了,这是唱哪一出啊?
“快!快把长公主拉开!”
他的老天奶呀,这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魔怔了吗?
长公主府乱成了一团,根本不受控制。
府上的下人齐齐而上差点都没有按住唐翎芸,要不是顾煜当机立断,直接把人劈晕了,这场闹剧根本停不下来。
随着唐翎芸的倒地,吴公公掐住了自己的人中,不让自己晕过去。
御医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长公主大婚之日忙成狗,这两人不像成亲的,倒像是有血海深仇,不见血、不晕倒是不好过了吗?
“你们都下去吧。”
顾煜现在心情很烦躁,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有这么大的变数。
明明上一世,他们成婚是很顺利的,哪里会横生枝节?
他被屋子里的人吵的头疼的要死,现在他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
吴公公哪儿敢走,他现在回去怎么复命?难道同太后娘娘说,长公主捅了驸马爷,驸马爷在新婚之日把长公主劈晕?
这算不算冤冤相报何时了?
“驸马爷......”
“出去!”
忽然,平日温和谦卑,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的顾煜厉声呵斥,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上位者的绝对压迫。
一屋子的人全都噤若寒蝉。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吴公公都呆住了,身体变得无意识般,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朝顾煜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其他人看宫里来的大总管都走了,谁还敢在这屋子里待着呀,赶紧离开。
终于,婚房恢复了安静。
可院子外,吴公公却神色不明地看着紧闭着的房门,驸马爷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良善。
哎哟!这不是将长公主殿下推入了火坑么?!
他得立刻进宫回话了。
可在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着长公主贴身的丫鬟清见:“你就在婚房外,千万不能走远了,若是听到里面有异常,就冲进去,打死驸马再说。”
“啊?”清见下巴都要惊掉了,“打死了两国邦交怎么办?”
“都欺负到殿下头上了,还管得着两国邦交?”吴公公拍了下清见的脑门,“糊涂蛋子,清醒些,莫让殿下吃亏。”
婚房之中,顾煜看着沉睡着的唐翎芸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看向了那只红到不正常的茶杯,刚刚他喝的茶水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让他吐出来,明明上一世没有发生过这一切的。
他陡然间心里雀跃,但很快目光冷了下来。
“唐翎芸......你也重生了?”
念头虽然荒唐,但却能说的通这一切。
“齐羽!”
他朝窗外喊了一声,一道藏在暗处的黑影飞进来:“王爷。”
顾煜已经走到了软塌前,拿起了那只茶杯,茶杯里还残留着一点点茶水,不多,但足够了。
“查清楚,到底本王刚刚喝了什么下去。”
过去他从不曾怀疑唐翎芸,她给他的所有东西,他都照单全收,就算有毒,他都宁可相信是旁人动的手脚。
可今时今日,他却不得不信了。
她想他死。
“唐翎芸,你当真是铁石心肠,怎么捂都捂不热吗。”
......
唐翎芸醒来的时候,丫鬟清见已经在跟前伺候着了,她捂着剧痛的后颈:“痛痛痛!”
清见立刻将人扶起来,又取了热毛巾为她热敷:“好在御医诊断过,没有伤到筋骨,驸马爷也是,就算殿下您魔怔了,也不能下狠手劈晕了您,等吴公公告诉了太后娘娘,驸马爷就等着挨罚吧!”
“母后才不会责罚他。”
唐翎芸哀莫大于心死,她按住已经快凉了的毛巾,让清见重新给她一块热乎的。
鸢尾毒便是铁证如山。
南楚秘药出现在顾煜的手里,两人没私下交易,鬼才信。
“顾煜呢?”
清见道:“驸马暂时住在了积墨轩。”
唐翎芸逼得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杀顾煜,是自己才重生过来,还带着死前的怨气,冲动了些。
现在可是在南楚,他不过是个北齐来的质子,要杀他随时都可以。
但他已然喝下了那杯茶,他若死,她亦亡。
今生,她可不再愿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现在立刻去一趟萧家,去请璟昭哥哥过来。”
清见“啊”了一声,这不好吧?
才新婚第二天,殿下就着急着见表少爷,传出去岂不是坐实了殿下和表少爷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昨日殿下还捅了驸马呢。
可殿下有命,她莫敢不从。
唐翎芸手里还握着带血的朱钗,她眼里还有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养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惊又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欣喜。
她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就算是梦,也是个好梦。
她能亲手杀了顾煜,为自己报仇。
她曾全心全意喜欢过他,夫妻十载,从南楚到北齐,她以自己长公主的势力,辅佐他从卑贱质子到至尊九五,换来的却不过是鸢尾毒杀,以及北齐铁骑入侵南楚。
这样忘恩负义的贱男人,她拿来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竟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还有泪,疯魔的不成样子。
“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惊得唐翎芸一身鸡皮疙瘩。
还没死!
她想要抽出朱钗再补一下,可顾煜手劲儿很大,她一抬头就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墨瞳之中。
她从来都看不懂顾煜的眼神,以前看不懂,现在也看不懂,未来更是不想懂。
“唐翎芸,你就这么想杀我?”
顾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知道为什么,唐翎芸竟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别的意思。
可她还来不及深究,顾煜就再撑不住,倒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唐翎芸回过神,好机会!
她高高地举起手,就要朝着顾煜的脖子扎进去——
眼下是腊月,大家都穿的厚,朱钗不是匕首,扎不到那么深,只有扎脖子,死的最快!
“哎呦喂!我的老天奶呀,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宫里的吴公公刚刚赶到,就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
一身喜服的长公主手中握着带血的朱钗,就要对同样一身喜服的驸马下死手。
驸马那模样,很明显已经被放倒了。
吴公公赶紧冲上去,抓住了朱钗,软声软语:“咱家的长公主哟,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唐翎芸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吴公公,“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吴公公——哇哇哇——”
上一世,她和顾煜离开南楚时遇袭,来了一群黑衣刺客,要不是吴公公舍命救她,彼时她就已经被杀了!
公主府一众人:好吧,长公主殿下当真是魔怔了。
随后而来的御医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的顾煜抬到一旁的软塌上。
好在只是用朱钗,加上衣袍厚实,才勉强能保住一条命,不过那伤口深度,长公主是下的死手啊。
吴公公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护着痛哭流涕的唐翎芸往外面走。
唐翎芸哭了个昏天暗地,痛骂顾煜是白眼狼。
可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若这个时候告诉吴公公她是重生而来的,顾煜为爱杀妻,最终带领北齐铁骑南下灭楚,她肯定会被当成失心疯。
吴公公见唐翎芸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才耐着性子问:“长公主可以好好地同咱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煜他,他偷人!”
对了,是偷人,虽然这个时候距离柔嘉郡主到南楚还有一年,但人没到不代表他心里没想。
想也是偷,有铺垫的偷。
“大胆!驸马偷谁了,咱家去告诉太后去,让太后娘娘为长公主做主?”
不过一个北齐质子,顶着空有的肃王名号罢了,竟敢在他们南楚的地盘上偷人。
一点儿夫德都没有!
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他表妹,季柔嘉。”
吴公公还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的名字,但脸上还是愤愤不平:“那个季柔嘉在什么地方,咱家让锦衣卫把人拖出来,把奸夫淫妇一起沉塘。”
“在北齐,上京城。”
这个时候季柔嘉还没有得到圣旨来和亲。
吴公公一愣,差点没笑出声:“哎呀,殿下这是吃醋呢。驸马爷都来南楚当质子六年了,算算时间,六年前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情爱,又如何偷人呢?”
十四岁的孩子,能偷个什么出来。
北齐和南楚常年因为边境问题频发战争,北齐铁骑天下无敌,六年前先帝孤注一掷,御驾亲征,与定安江大败北齐,逼得北齐送上质子,从此划江而治。
然而先帝爷也重伤,于三年前旧疾复发驾崩了。
要不是为了稳住北齐,太后娘娘也不可能忍痛割爱,答应与北齐联姻,让这位从小就被人捧在掌心的长公主下嫁北齐质子肃王顾煜。
虽说大婚当日见血不大好,但也是给驸马一个下马威,他们南楚儿女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这代价嘛,有点大了。
好在经过御医诊治,顾煜的伤暂时稳定住了,没伤到心脉,就是皮肉伤而已。
吴公公推门进来了。
“驸马爷的伤可好些了?”
顾煜躺在软塌上,手轻轻覆在已经包扎好的伤上,脸色沉的可怕。
吴公公赔着笑脸过来,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长公主,他这个和事老还要来劝劝这位才挨了捅的驸马爷。
顾煜并不想理会闲杂人等,墨瞳之中有着生人勿近的凛厉寒意。
刚刚唐翎芸的眼神,和他离宫南下前的那一夜,一模一样。
只因,他杀了觊觎人妻的阉人萧璟昭,她恨毒了他。
他来南楚当质子,本是为了南楚秘药鸢尾毒,回北齐上京城救母妃,从未想过和南楚有其他不必要的交集。
可在收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刻,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窃喜。
因为在他心里,她就像遥远炙热的太阳,耀眼非常,对那时的他来说她是遥不可及的。
上一世,他在大婚之夜喝了个酩酊大醉,错过了洞房花烛夜,所以......
所以,她其实从来都是不愿嫁他的,欲杀之而后快吗?
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这或许就说通了,为何上一世他许了她母仪天下,也是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会动手动口,每每见血才收场。
吴公公见顾煜不大想理会他的样子,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长公主也是第一次出嫁,礼数不周,咱家已经替太后娘娘训斥过了。驸马爷也知道,长公主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初为人妇自然会怕,一不小心捅了驸马一下,没闹出人命,驸马就多担待些。”
顾煜神色难辨,吴公公也把握不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好多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
反正今夜的这桩事,一定要平平稳稳地抹过去。
这桩婚事,事关两国邦交,断然不能出任何岔子。
“今日,还是萧侍郎送嫁的吧。”
在南楚有规定,一般由兄弟送嫁。
可先帝与萧太后帝后情深,后宫单薄,萧太后也只有一双儿女,唐氏宗亲又虎视眈眈,想将孤儿寡母逼入绝地,萧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允许楚皇冒险送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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