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其他类型小说《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全文》,由网络作家“易小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氏疯了似的扑向顾喜喜,就连顾老三都被她掀了个趔趄。顾喜喜早有准备,她闪身避开刘氏戳过来的手指甲。然后借着人多,绕来绕去地奔跑躲避。她好歹是个搞科研的文明人,实在没有跟人打架的实战经验。与其打不过吃亏又丢脸,倒不如智取为上。刘氏喘着粗气追着叫骂,“小贱蹄子,问我们要钱不成,还敢威胁上了!”“我不替你爹教训你,你改日连顾家祖宗都忘了!”有人听不下去,说,“得了吧,那七亩地水肥都是最好的,麦子指定是丰产,才出三吊钱租金,合着还是你们占了大便宜。”其他人也附和,“是啊,人家喜喜已经肯吃亏了,你们也见好就收吧!”刘氏却听不进好言相劝,一门心思就要出口恶气。喜喜边跑边回头说,“三婶是不是把要紧的东西落在我家了!”刘氏不耐烦道,“我能把啥落你那...
《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全文》精彩片段
刘氏疯了似的扑向顾喜喜,就连顾老三都被她掀了个趔趄。
顾喜喜早有准备,她闪身避开刘氏戳过来的手指甲。
然后借着人多,绕来绕去地奔跑躲避。
她好歹是个搞科研的文明人,实在没有跟人打架的实战经验。
与其打不过吃亏又丢脸,倒不如智取为上。
刘氏喘着粗气追着叫骂,“小贱蹄子,问我们要钱不成,还敢威胁上了!”
“我不替你爹教训你,你改日连顾家祖宗都忘了!”
有人听不下去,说,“得了吧,那七亩地水肥都是最好的,麦子指定是丰产,才出三吊钱租金,合着还是你们占了大便宜。”
其他人也附和,“是啊,人家喜喜已经肯吃亏了,你们也见好就收吧!”
刘氏却听不进好言相劝,一门心思就要出口恶气。
喜喜边跑边回头说,“三婶是不是把要紧的东西落在我家了!”
刘氏不耐烦道,“我能把啥落你那?”
顾喜喜说,“就是昨儿半夜,我家沙堆旁边......”
话未说完,原本冷眼旁观的顾老三突然大喝,“够了!”
他跑过去抓住刘氏就往屋里拖。
“你闹够了没?给我滚进去!”
顾老三固然也恨不得捏死顾喜喜,但他比刘氏清醒些。
估摸着人家知道他们昨晚翻墙的事了,不管有没有证据,总归是个把柄。
再加上他的麦子还种在喜喜的田地里。
要是此刻惹毛了这死丫头,逼得她在这么多乡邻面前嚷嚷出来。
顾老三怕自己的实惠和面子都没了,决定说句软话,今日先打发走了顾喜喜再另想办法。
他把刘氏塞进屋里,关了门,转身皮笑肉不笑道:
“不就是几个租子么,你今日先回去。”
“等我跟你婶子商量好了就给你送去。”
“行。”顾喜喜也出奇的干脆,“就这么办。”
众人注目下,慕南钊淡定地举步跟上。
这场戏的结局让大家都有些失望。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老三只是故意拖延,绝非真心付租子。
顾喜喜却蠢的信了他的鬼话,就这么作罢回去了?
看来顾喜喜并没有那么大的变化。
她买的男人也是软人一个,站在那屁都不敢放!
走出一段路,顾喜喜似笑非笑地侧目,“刚才那些人的眼神,你都看见了?”
慕南钊平静道,“他们一定在想,你是个好骗的蠢货。”
“而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顾喜喜轻笑出声,“那你也觉得我好骗吗?”
慕南钊有些不悦,“你用这种蠢问题考我?”
顾喜喜撇嘴小声嘟囔,“不说就不说呗,掉什么脸啊。”
两人无需多言,心里都很清楚。
最后期限收不到租子,后天只需派人强行收回田地。
所以根本没必要跟顾老三再费口舌。
而顾喜喜方才当众告知了后果,于名声上已经仁至义尽。
顾老三是选择出租金,自己少赚一点。
还是选择硬碰硬,让自家的麦种和大半年的劳力都血本无归。
顾喜喜其实都不在乎,她只拿自己想要的。
走着走着,慕南钊微微蹙眉,“这不是返回你家的路。”
他虽初来乍到,但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顾喜喜干笑了两声,“还是被你发现了。”
她解释道,“时辰还早,我想带你逛逛,熟悉一下村里的路。”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小道,道旁建着两排民居。
顾喜喜远远看见顾青叶扛着锄头走来,心头一喜。
她抬手指着说,“你看这条,就是村里人下地耕种的必经之路。”
也是你慕南钊英雄救美,与顾青叶感情开始的地方。
顾青叶也看见了喜喜和慕南钊,挥手小跑过来。
“喜喜姐,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们随便逛逛。”顾喜喜笑道。
那日慕南钊昏迷时,顾喜喜思考过自己要怎么逆改剧情。
除了不跟慕南钊成婚之外。
作为女配,主动撮合男女主在一起,提前达成主线爱情圆满。
二者加起来才是双保险!
顾喜喜向慕南钊介绍,“这是我堂妹,顾青叶,我们村最水灵的姑娘!”
顾青叶刚干完农活,两腮粉嘟嘟的,笑起来更加俏丽。
“姐夫好!”
顾喜喜心肝一颤,这孩子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她偷眼观察慕南钊的表情,边硬着头皮圆场:
“还没成婚,哪有什么姐夫,他姓陈,你叫他陈大哥就行了。”
但见慕南钊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顾喜喜心头发苦,他果然是被姐夫二字惹生气了!
顾青叶还不知堂姐才去她家讨债回来,笑眯眯地说:
“我娘还说,这两日要去喜喜姐家里,商量怎么给你们办婚事呢。”
“我目前没这个计划!”顾喜喜斩钉截铁,“先别说这个了。”
“你十四了还没定亲,不知你喜欢怎样的男子?”
顾青叶飞红了脸,眼神莫名地瞟向慕南钊。
“喜喜姐你说什么呢!”
慕南钊突然冷着脸开口,“回去了。”
他可没闲心在这听废话,说着转身就走。
顾喜喜眼看今日的安排要落空,焦急之际,忽听远处叫喊:
“牛惊了!快跑啊!”
伴随着蹄子踏地的声音,三人扭头看见一头大青牛狂奔而来。
顾喜喜狂喜。
为了给二位主角腾地方,她疾步后退时,不曾想身后竟被狠狠推了一掌。
顾喜喜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去,瞬间,牛鼻子的热气就喷到了她脸上。
生死关头,喜喜心里只剩一个想法。
死后若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就好了。
就在她闭目等死之际,突然一只手臂扣住了她的腰身。
喜喜感觉自己双脚离地向后飘飞起来,抬眼看去,居然是慕南钊。
她立刻急道,“不对,慕南钊你别管我,你应该去救柳青叶!”
慕南钊揽着顾喜喜飞速后退,牙关紧咬,“闭嘴。”
与此同时,顾喜喜看见大青牛将一棵臂粗的树拦腰撞断。
她果断闭上了嘴。
总算拉开一小段距离,慕南钊猛然撤步站定,提气。
他动作极快。
顾喜喜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只听一声力入皮肉的闷响。
大青牛居然停止了疯跑,像喝醉似的原地踉跄起来。
顾喜喜淡淡道,“那件事与三叔三婶欠我的债并无关联,你不必扯在一起。”
要说她这位表妹对自己爹娘的企图全然不知,谁信呢?
顾青叶怔住,她含泪瞪着顾喜喜,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突然,她双手抓住慕南钊的衣袖,哭道,“陈大哥,求你跟喜喜姐求情,别对我爹娘动手,他们年纪大,经不起啊!”
顾青叶仰起小脸望着慕南钊,长睫半垂眼含哀求,两腮挂泪如梨花带雨。
围观的人看着都心疼了。
有人劝道,“这是多大的矛盾不能好好说?跟长辈动手就说不过去了。”
“是啊,你看青叶哭的可怜,亲亲的堂姐妹,她肯定不是故意害人。”
“青叶年纪小,当姐姐的就原谅她嘛!”
顾喜喜无语望天。
从古到今都是谁会演、谁会写小作文谁占理吗?
一个个不清楚内情就充当和事老,她偏不惯着!
顾喜喜正要开口怼回去,忽听布帛撕裂之声。
周遭顿时安静。
众目睽睽,慕南钊弹了弹只剩大半的衣袖,薄唇轻动,“脏。”
顾喜喜愕然,再看顾青叶捧着一截袖口站在那,难以置信的连哭都忘了。
慕南钊又抬眸看向围观的人,带着几分不耐烦。
“知道这几块地是谁的么?”
村民们被他看着,不知为啥,都感觉有些紧绷。
过了片刻,才有人陆续点头。
慕南钊冷然道,“既知道,那就闭嘴少掺和。”
顾喜喜怕他再说下去把全村人都得罪死了,适时出面圆场。
“三叔已经答应今日把地租给我。”
“劳烦大家在这陪我耽搁功夫,都散了吧。”
顾青叶还怔怔地盯着慕南钊,仿佛没了魂儿。
为何?
她都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为何他全然无动于衷?
论容貌、聪慧,甚至在村里的人缘,从小到大顾喜喜哪一个点比得过她?
他居然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刘氏赶过来粗暴地拽起女儿,“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顾老三选择用粮食当租金,喜喜就嘱托陈大富跟他们回家取。
张婶有意让小两口培养感情,就说,“我先带大伙回去耕地。”
“小陈身子没好利索,喜喜,你跟他一道慢点走。”
说完不等喜喜回应,张婶就麻溜地领着雇工们走了。
就这样,顾喜喜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与慕南钊独处。
与其没话找话,她宁可看花看草看风景。
慕南钊忽而开口,“若是我,今日田里必定寸草不生。”
喜喜喜抬头看他,“你过去没自己管过财产家计吧?”
慕南钊不屑道,“金银俗物,不过唾手可得。”
喜喜叹了口气,“如今若还如此,阁下至于屈尊困在我家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凌厉目光投射而来。
喜喜暗叫糟糕,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却听慕南钊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喜喜松了口气,笑道,“都跟你说了我没骗你,我缺钱又缺粮,杀人家那头牛还欠着债呢。”
“现在能从顾老三口袋里捞出来一些,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她顿了顿,低头踢开脚下的小石子。
“割他那些麦子至少两三日,还要处理秸秆、重整田地,耗时耗力不划算。”
慕南钊侧目,“所以你一早就想好了要什么。”
“今日到此依然是威胁讨债?”
喜喜狡黠一笑,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
她想起顾青叶,心情又没那么轻快了。
按计划,顾喜喜应该撮合慕南钊和顾青叶,直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现在怎么回事?
喜喜发愁不已,偷眼看慕南钊,却被逮了正着。
“有话就说。”
喜喜干笑一声,“顾青叶从未得罪过你,你何必那般待她?”
慕南钊扭头看过来,眉心微蹙,“你不是讨厌她么?”
喜喜只得说,“我跟顾青叶,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以你我的交情,你不至于因为我,才对她有所成见吧。”
慕南钊转回去,目视前方,“哦。”
哦?喜喜疑惑,哦是个啥意思?!
未免慕南钊起疑,顾喜喜决定今日暂且打住。
反正是官配男女主,有的是机会让他们擦出火花。
至于顾青叶实际上人品如何,是否为良配。
顾喜喜才不想管,她又不是慕南钊的什么人,只须保住自己的钱和命就行了。
“那个顾铁柱好像一直与你眉来眼去?”
顾喜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乍听见慕南钊这句话,吓了一跳。
“胡说什么呢,谁跟他眉来眼去!”
慕南钊:“......哦。”
顾喜喜咬牙,又是哦!
她干脆也直接问出来,“你今日为何态度变了?”
“为何要主动跟我出门?方才为何帮我说话?”
“你又想要什么了?”
慕南钊居然没有避而不答,“原因你自己不是说了么。”
“我困在这一时半会走不了。”
“若你不争气将家产败光,对我而言绝无好处。”
顾喜喜硬是忍下了一个白眼。
居然把赖在别人家蹭吃蹭喝说的这般理所当然。
慕南钊看穿她所想,“当初你一文钱买下我,亦非我所愿。”
顾喜喜:“......”
行,自己买的男人自己养。
她顾喜喜又不是养不起!
顾喜喜发愤图强,独自选种、拌药,一下午就把所有粟米种子都准备妥当。
日落时,张婶回家就说了个好消息。
“喜喜用这法子找来的人就是好使!”
“一天杂草锄完了,地也平整了。”
“最多在需要半日,明儿下午就能下种子了。”
顾喜喜把埋在沙堆里的野山药都刨出来了,边说,“跟我想的差不多。”
“粟米和山药明日一块下种,”
“山药最怕积水。”
“用间作的法子,每块粟米地之间的高处种一溜山药。”
张婶连连点头,认真记下。
又环顾一圈,问,“小陈呢?”
顾喜喜无所谓道,“不知道,我回来之后就没见他。”
张婶不死心地找了一遍,果然,人又没了。
“这男人总往外跑,心都野了,你要不要管管他?”
才跟一波人寒暄完毕,顾喜喜小声解释,“你那天一巴掌拍死牛的事迹早就传遍全村了。”
“这两天你又没怎么出门,他们见到你难免好奇。”
慕南钊直接拆穿她的顾虑,“放心,我从不主动与人起争端。”
对,你只会无声无息的让别人万劫不复。顾喜喜在心里默默接话。
张婶和八名雇工先一步到了麦地。
顾老三带着全家,还有顾大爷、顾二爷家的几个年轻后生,手里各自抄着农具堵路,与张婶等人对峙。
“谁今日敢动地里的麦子,就别怪我们手里的家伙!”
张婶双手叉腰,梗着脖子说,“就动怎么了?”
“有种朝老娘头上打!”
“这几亩地是我们家喜喜的,叫你们出租金不肯,还想继续霸占?今日就算闹到天上去,也是我们占理!”
刘氏有人撑腰,冲到张婶面前张牙舞爪,“顾喜喜废物一个,过去他爹在时,她何时下过地?她会耕田么?会种地么?知道一亩地打多少粟米么?!”
“这......”张婶被噎住。
虽她事事都支持喜喜,但刘氏的话她也不是没担心过。
刘氏得意嗤笑一声,“就她开的那工钱,明显是小孩屁都不懂瞎白话。”
“也只是眼下雇的人多,阵势上好看。你们啊,还是听我一句劝,早些散了,免得几个月白干!”
张婶看雇工们神色似有迟疑,连忙高声道,“你们别听她胡说。”
“这人不想让咱们耕种,故意使坏呢!”
陈大富一眼看见喜喜,“东家来了,咱就听东家的!”
刘氏和张婶争吵声很大,喜喜走过来时就已经尽数听见了。
她在众人面前站定,淡笑说,“我雇的人,工钱不用三婶操心。”
“先前由村里人见证里的契子,大家也都按了手印。只要他们按约定出工出力,发不出工钱,我自是卖房卖地也得补上。”
“难道我还能扔下这份家业跑路不成?”
“反而三叔三婶这么拦着,是想误了农时,让我和这些雇工都没饭吃么?”
八名雇工的眼神顿时警醒,对啊。
东家收不回地就不能耕种,不能耕种他们几个没活可干,自然就摸不到那顶天高的工钱!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知道该做什么了,一个个提起镰刀、锄头,快步向前逼近。
“让开让开!干活了!”
八个正当壮年的汉子,一旦拿出勇往直前的架势,对面只剩步步后退的份。
刘氏扯着嗓子嚎,“都是年轻后生,你们怕啥呀,快上去拦着点儿!”
然而那些子侄们就是来帮忙壮个声势,他们又没拿什么实际的好处,怎会愿意为顾老三的麦子拼命?
很快,就剩下顾老三一家四口退到了麦地边上。
陈大富已经带着两个人,越过他们跳进去割麦子了。
眼看泛青的麦子一把把倒下,顾老三、刘氏心疼如刀绞。
“别割了!别割了!”
“谁敢动手,我就跟你们拼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哭嚎怒骂,雇工们都不搭腔,反正东家没发话,他们只管埋头干活。
顾老三一家试图阻拦,奈何挡得住一个人,却无法同时挡住八个人。
眼看顾老三如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乱撞。
顾铁柱只得走到地头上,向顾喜喜赔笑。
“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喜喜瞥见慕南钊眼神玩味,正色道,“就在这说吧,陈方没什么不能听。”
顾铁柱瞪了眼慕南钊,才不情愿地开头,“这事我爹娘是有些犯倔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就先算了吧。”
“你放心,我回家一定再劝劝他们。”
“要不然闹成这样让外人看着,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顾喜喜笑了。
因她另有计划对付顾铁柱,眼前还不想撕破脸,便忍着恶心温声道:“我已给三叔留了近两日的时间考虑。”
“如今不是我不想给堂哥面子,而是三叔不给我活路啊。”
雇工们干活越来越快,一大片麦子已经倒下。
顾老三的怒骂声逐渐变成了绝望的嘶吼。
刘氏躺在地上,捶胸嚎哭,“老天爷你开开眼,劈死那没心肝的贱蹄子!你黑心烂肺帮着他害我们......”
骂的话原来越脏,堪比几年没清理的土坑茅厕。
顾铁柱有些尴尬,“他们就是心疼庄稼,急眼了,喜喜妹妹你别往心里去。”
顾喜喜却平静得很。
“三婶气不顺,由她去。”
言外之意,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顾铁柱无奈,又怕爹娘吃亏,只得跑回麦地里。
刘氏满地打滚死活不肯起身。
顾铁柱只得伏下身子小声说,“她是铁了心整治咱们。”
“今日咱们是敌不过她了,反正她提的租金也不多,不如先给了她,保下这些麦子。”
顾老三这会也动摇了。
收了麦子刨去地租,他还有的赚。
可要是麦子都被割了,他投进去的麦种子、大半年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
刘氏含泪发狠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我跟她拼命,都别活了!”
“拼命作甚?”顾铁柱笑道,“你要长命百岁,跟着我过好日子呢。”
顾老三从中听出了端倪,“你有法子?”
顾铁柱信心十足道,“那小丫头对我不一般。”
“等我把她拿捏住了......”
他得意地坏笑几声,“区区几亩地不在话下,你们就等儿子的好消息吧。”
三人对视一眼,刘氏止住了哭。
顾老三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给个小辈认输,只当他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大侄女,你即刻叫他们罢手!我现在回家取粮食给你送家去!!”
顾喜喜还未答话,小路前方奔来一抹穿粉裙的倩影。
顾青叶如一头慌张无措的小鹿,跌跌撞撞冲到喜喜面前,抓起她的手。
“喜喜姐,我听邻居说咱们自己家打起来了,我才知出事了。”
“都怪我,上次遇到疯牛,我真的太害怕了,不小心推了你,让你生气。我赔罪,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为难我爹娘了......”
顾喜喜慢慢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嘴角冷笑转瞬即逝。
大业朝,花池渡村。
张婶硬是把顾喜喜从床上薅起来,边好言相劝:
“这些汉子是衙门数人头分发的,咱村八个人,十六岁及以上未嫁的姑娘,加上寡妇,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就算不去,别人挑剩最后一个还是你的。”
顾喜喜被子蒙着脸,闷声道,“您别劝我了,此事绝不可为!”
两天前她从植物研究所下班,到家煮了根野外采集的芋头。
她听着最近追的有声书种田文,随手沾点汤汁尝味道。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就成了书中同名同姓的女配顾喜喜。
顾喜喜很清楚,自己今日要买下的相公,就是她死不瞑目的祸根。
书中女配母亲早亡,父亲顾员外去年也走了,留下一处青砖小院和三十二亩田地。
可惜年景不好又逢战乱,当地粮食本就连年欠收。
女配不懂种田经营,家中余粮即将消耗殆尽,又发不出工钱。
长工都跑了,只剩个孤寡婆子张婶继续管灶房。
可女配不思重振家业,反而失心疯似的迷上男主慕南钊。
为他抹掉奴籍,求医问药,不惜将田产贱价变卖。
十年后,慕南钊成了大业最年轻的摄政王,权倾朝野。
女配作为发妻,被他丢进城郊别院,受尽一众仆婢欺辱打骂,活的不如猪狗。
直到她病死,慕南钊都没去看过一眼。
张婶见拽不动顾喜喜,叹了口气。
“你已经快十七了,超龄一年未婚,罚三十两银,或一亩水田。”
“再超一年......”
“三十两?!”顾喜喜震惊之下,掀开了被子。
张婶同情地点点头。
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信,喜喜她爹、人称顾扒皮的顾员外,身故后居然只留了三十个铜板。
他俭省了一辈子,攒点钱就拿去买田地。
没曾想他中年暴毙,买地的钱都没来得及回本。
此时距离顾喜喜穿书已满两日,她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活下去。
基本的生存问题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唯独慕南钊这个最大危机,她想避开,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顾喜喜叹了口气,趴到床底扒拉了会儿,从两块地砖下掏出个黑色木匣。
这是顾扒皮的钱匣子,从前只有顾家父女知道它的所在。
现在喜喜也不避着张婶,将铜钱全倒在桌上。
数了两遍,三十枚不多不少。
张婶忧心道,“我打听过,别人家最少拿四十钱,还有更多的,这万一不够......”
说到钱不够,顾喜喜的眼睛却亮了。
她一扫先前的不情愿,利索地为自己穿戴起来。
“婶子说得对,各家有各家的条件,买卖应量力而行。”
她捏起一枚铜板,“反正我只出得起这些。”
张婶瞠目片刻,急的提醒,“旁的倒罢了,只怕得罪官差......”
顾喜喜正色道,“咱们如今捉襟见肘,把钱都花了,再遇到急事,那才是真的麻烦。”
村口大槐树下,衙差已经将分到花池渡村的八个男人送到。
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瞅着前方,或推搡娇笑,或粉面含春。
顾喜喜不禁摇头叹息。
她不用看就知道,定是慕南钊那病秧子招蜂引蝶。
人群中,一个清脆的女声透着几分娇憨:
“我喜喜姐就喜欢俊的,你们都别跟她抢!”
众人哄笑,“放心吧,我们可没有顾喜喜的福气,养不起这中看不中用的!”
顾喜喜冷汗。
这丫头也太实心眼儿了。
明明是为自家堂姐说话,实则却引人嘲笑。
她自己似乎还毫无察觉。
书中女主顾青叶,花池渡村最美少女,芳龄十四,人设善良单纯。
她是顾喜喜亲叔叔的女儿,也是慕南钊真正的白月光。
慕南钊始终记得她的救命之恩,不在乎她再嫁之身,许以相府主母之位。
女配在别院受尽折磨时,慕南钊迎娶女主......
“青叶。”顾喜喜提高声调。
身穿粉衣布衣的少女回头,眨巴着杏眼,娇美可人。
尤其那雪白娇嫩的脸蛋,是乡下姑娘中所罕见的。
“喜喜姐快来,我给你占了位置!”
顾喜喜朝她笑了笑,挤到前面去,只一眼就认出了慕南钊。
历经数年战乱,大业边境死伤大半男丁。
朝廷只能就近选取流放犯,与适龄女子婚配,以求繁衍生息。
这些犯人大都气质粗鄙,面容黝黑。
只有慕南钊。
这张脸经历了西北风霜和烈日,依旧俊美绝俗。
他一身破烂布衣站在那,神情淡漠的如同谪仙降世。
就在顾喜喜打量慕南钊时,慕南钊视线挪动,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仿佛盛夏时跳进了寒潭,顾喜喜猛地一个激灵。
对女配命运的恐惧在她内心溅起水花。
好在这时一名衙役开始叫价,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个,三十五文,这个,五十文......”
这本是朝廷的惠民手段。
当地衙门只是象征性收点钱,用来弥补这些犯人途中吃饭的开销。
花池渡村除了顾喜喜,多数人对此都是很乐意的。
毕竟,农户人家最需要重劳力。
花这点小钱买不到牲口,却能买一个青壮男丁。
只要身体高大健壮,文能上炕生娃娃,武能锄地赛耕牛,委实赚大发了。
挑到慕南钊面前时,他突然咳嗽起来,以手掩唇脸色发白。
众女吓得一哄而散,“原来是个病秧子,难怪他最便宜!”
“你看那小身板,别说拉得动犁,估计还得人伺候他!”
然而就连最便宜的慕南钊也要标价三十五文。
顾喜喜没打算买,等大家挑完,才摊手露出一文钱。
“差大哥,我只拿得出这么多现钱,要不然等......”
她本来想用拖字诀,说下次再买。
哪知衙役抓起铜钱,反手就把慕南钊推到顾喜喜面前。
“反正是个没人要的绣花枕头,一文钱便宜你了。”
他露出个都懂的笑容,“小姑娘等到现在,不就是为他那张脸么?”
衙役走了。
顾喜喜僵在原地,不敢看慕南钊什么表情。
她怎能料到一文钱会引出这些难听话!
慕南钊凉凉的开口,“装穷扮可怜,借他人之口羞辱我,姑娘好心机。”
“不行。”顾喜喜声调不高,却不拖泥带水。
“啥?”刘氏听到否定的答案,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嗨哟,我说你这丫头还傻着呢?”
“如今也就是我跟你叔心疼你,不怕辛苦肯帮你耕种。”
“没有我们帮衬,到明年你得饿死,还不赶紧答应了,都是你的好处!”
刘氏如此放肆,因为她从来就没拿顾喜喜当回事。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被亲爹娇惯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明明生个土妞命,却当自己是城里的千金小姐,村里人私底下谁不笑话?
刘氏又嘎嘎笑了几声,发现顾喜喜冷冷盯着她,脸上全无笑意。
她自觉没趣儿,收起笑,皱眉质问,“你瞪我作甚?”
顾喜喜沉声道,“我说了不行,婶子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刘氏吃惊地张大了嘴。
顾喜喜没空跟她耗着,一指大门口,“我还忙着,婶子也知道我家缺粮,留不得你吃晚饭,没事就请回吧!”
刘氏回神,生气地涨红了脸,“你该不会是以为有男人撑腰了,就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她往前走了几步,仰着脖子大声嚷嚷。
“把他给我叫出来!定是他挑唆的你不敬娘家人!”
“一文钱买的货色,我叫他当牲口当长工,他敢说个不字,我就闹到县衙去!”
顾喜喜正要回怼,忽然揪心地发现,刘氏那只大脚竟然踩到了沙堆上!
赶在刘氏踩下第二脚之前,喜喜的身体动的比脑子更快,卯足了全身气力将刘氏推出去。
刘氏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在砖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可顾喜喜毫不关心刘氏摔的如何,先弯腰检查沙子里的东西。
刘氏看着顾喜喜头也不回的背影,差点气的背过去,抬手指着就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爹才死多久你就反了天了!”
“等我回去告诉你三叔,让他跟族中长辈说说,你不但对我这个婶娘动手,还要帮着野男人,把咱们顾家的家产给败光!”
刘氏正唾沫横飞时,一条黑黄相间的粗绳不知从哪里飞过来。
啪嗒,掉在她裙子上。
她盛怒之下抓起来就要狠狠丢掉,忽觉那东西湿滑冰凉,似乎还会动。
刘氏低头看去,一双褐色的蛇眼与她对视,蛇口张开,嘶嘶地吐出信子。
她浑身僵住,只有嘴唇颤抖着,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声音。
顾喜喜确认自己埋下的宝贝没有损伤,松了口气。
这才察觉身后的聒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她疑惑地转身,正好看见刘氏如炮仗一般拔地而起。
“蛇!蛇啊!我被蛇咬了!”
顾喜喜淡定地看着一条蛇掉在地上,迅速蜿蜒爬进墙根的草丛中。
与此同时,刘氏抱着脑袋夺门而出,留下一路鬼哭狼嚎。
顾喜喜摇摇头,“黄链蛇而已,只是咬一口,又不会毒死。”
野外采集时总会遇见各种蛇,早已见怪不怪。
她走向西屋。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内的慕南钊。
“你干的?”
慕南钊神色淡漠,“蛇进了屋子,看着碍眼罢了。”
喜喜想了想,说,“有一点你可放心,我家由我一人做主,与他们没半点干系。”
“所以他们没资格对你指手画脚。”
“下次若再有人这般刁难你,你还可以继续对他们这么做,甚至做的更过分,也无妨。”
慕南钊抬眸,眼神讥诮,“借我的手,帮你清除多事又贪婪的亲戚?”
顾喜喜微笑着与他对视,“这就随你怎么理解了。”
傍晚,村西顾老三家。
刘氏直挺挺躺在炕上,“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就说吧,男人长得太漂亮,定是狐狸投胎,会招邪物的!”
“都怪你们让我一个人去,哎哟,我疼,要死了......”
顾老三拿起白铜烟袋,狠狠地在炕沿磕了几下,“都一下午了,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再哼哼信不信我抽你?!”
顾青叶端着水进来,急忙劝道,“爹,您别生气。”
“娘也别怕,伤口的脏血当时就挤干净了。”
“我听人说,伤口那一片没发黑,就不是毒蛇咬的。”
刘氏一听,感觉自己除了被咬的手腕子有点疼,好像没其他难受的。
她犹如吃了定心丸,顿时恢复了精神。
“他爹,顾喜喜这么不听话,你可得给我出气!”
“尤其是那些田地,不能便宜了那个外来的流放犯!”
顾老三脸色沉沉地吸着烟,“咱家占的那七亩地,麦子还没熟。”
顾青叶掩唇轻笑,“爹放心,喜喜姐从不关心这个,她不知道。”
顾老三摇头叹气,“那丫头现在只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顾青叶不屑地撇嘴,“她知道又如何。”
“地虽然是她的,但麦子是咱们,她敢怎么样?”
顾老三沉默片刻,才说,“明日我去找几个叔伯兄弟说道说道。”
刘氏突然回想起自己踩到沙堆时,顾喜喜反应强烈.
她将此事说了出来,眼神窃喜且贪婪,“喜喜他爹活着的时候,总说自己没攒下钱,我一直就不信。”
“你们说,他的钱财宝贝,会不会都埋在沙子下面?”
临近午夜,顾喜喜困的眼皮打架,才起身洗漱。
她卧房临窗的长案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农用除虫剂,除草剂,肥料,泡种子的促发药......
都是用自己搜罗来的天然材料配制水溶剂。
强度比起现代农用化工品还差得远。
但古代的病虫害耐药性低,实际的使用效果还是不错的。
喜喜倒在床上,想着自己那三十二亩地,眨眼就进入了梦乡。
云层遮住了月亮,两团黑影翻过院墙,相跟着跑向堆沙子的地方。
可他们没发现,黑暗中有双眼睛亮如鹰隼,正盯着他们......
清晨张婶急匆匆闯进喜喜屋里,神秘地往外看了眼,关紧房门。
“今早有人看见顾老三和他老婆被捆着,吊在村口大槐树上。”
“看样子应该是夜间就挂上去的。”
顾喜喜侧目,“挂树上?”
张婶点头,“倒是没出啥大事,不过他俩说的话却......却跟咱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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