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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有的也就是些落魄的孩子。
他们想通过打工改变自己,可是没有工厂愿意留下他们,收留童工是法律所不允许的。
儿子像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他们在城市里漂泊,他们没有根也没有家,他们不知道回哪里。
桥洞,公园,地下通道就是他们过夜的地方,他们习惯以天为盖,以地为铺。
流浪的他们也会捡些垃圾饮料瓶,破铁烂铜到市场上换两个钱,买个馒头充饥。小小年纪就有了古铜色的皮肤,面黄肌瘦,头发焦枯。
终于又过了很多年,他们成年了,可以正式的工作了。
姐姐挣来的钱也可以接济弟弟了,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上学了,学校不会让一个经常出入派出所的学生走进教室。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样的孽,会有如此的生活。
这样的家庭没办法拒绝,遇上我这样混蛋的父亲,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姐姐也就早早的成家立业了,我知道她过得也不幸福。
女儿在她的婚礼上说,她没想到她能活到现在,也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的妻子,她说她恨我这样的父亲,她说来世再也不当人了,太苦了。
我和前妻都组建了新的家庭,更加没有人去关心他们的死活了,他们如同孤儿,活着的父母在意识里已经死了。
直到今天,我的儿子还在看守所里,我来接走我的孙女送去寄宿学校。
轻狂的我影响了三代人。
我的经历讲完了,我也不是什么和事佬,简简单单的就是过来人,年轻人,好好生活,对彼此负责,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叔,你后悔吗?向南非问。
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我欠孩子们太多了,说着说着向东升流下了眼泪。
喂,喂,你怎么哭了。章梦瑶推醒向东升。
做噩梦了,吓的。向东升从梦中醒来,看着窗外。
到了武汉,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