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觉醒来就忘却了发生过什么,久到内裤上的斑驳血迹结成心尖儿上的冰。
那时候我才知道,那天妹妹得到的报酬是三颗白色瓶子里的口香糖。
听着她的话,我的眼睛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干涸,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半张着嘴盯着屋檐上的冰锥半晌破防大笑,妹妹的嘴里不停地嚼啊嚼,嚼碎了整个斑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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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的村子很是热闹,大人们忙里忙外,而我们这些小孩有时偷翻糖盒子,提前找出自己爱吃的糖果分类放好,第二天又被打乱,可又总是不知疲惫地再次分好,有时又在幻想今年能得到多少压岁钱,又有多少能揣进自己的口袋。
我和哥哥妹妹去村口买了比平常还多的烟花爆竹,哥哥口袋里的钱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买回来之后免不了被勤俭节约的姥姥指责一番,顺便问一嘴我们几个有没有看见那把生锈的老铁耙。
小孩子爱掰着指头数日子,也爱偷着提前撕掉没到日子的日历。
新年到了,除夕那天晚上在觥筹交错和电视里的春晚背景乐和谐的声音里,妹妹突然跳起来喊着“我要拉屎“,于是飞快地跑去后院。
姥姥家的厕所在室外,用几块板子几块砖堆砌起来,我们总怕一不小心掉进厕所里,于是我们几个小孩一般都在后院的菜地里在雪地上挖个坑就地解决。
这段小插曲导致大家哄堂大笑,不拘小节的舅舅一杯一杯的酒下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舅妈则羞红了脸暗暗骂着小兔崽子。
吃完饭大家出门放炮,远处别人家的院子里一个个窜上天空的烟花点亮了漆黑的夜晚,似乎吵得天上的星星也钻进了云朵。
新年的烟花很美,爆竹声一家赛过一家的大,平日里清晰可见的老鼠啃食玉米的声响在那一夜全部被掩埋掉,妹妹的口香糖瓶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滚出,我后退时没有看见,一脚踩扁。
那一年,我八岁,哥哥十一岁,妹妹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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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我们就回家了,我按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