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李兔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妤的回答,让传达室同志马上站了起来,连神情都恭敬了:“哦,方同志可是英雄啊,他虽然是临时工,却为了保护物资宁可自己受重伤而亡,这事我们都知道。你要找刘科长是吧,但是现在人早就下班啦,小同志,要不你明天来?“苏妤:“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您能把她家地址给说一下吗,我去她家找。““这......“传达室的同志有些为难,他把头探出来打量苏妤。小姑娘头发散乱,灰头土脸,光着的脚上血迹斑斑,狼狈极了。“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苏妤:“对,出大事了,刘科长给我开的顶班文件被人抢了,还说要冒充我来厂里上班,我怕这人明天一早就到厂里来,那不就是给厂里添隐患了吗?所以我得马上向刘科长报告啊!”传达室同志一听就肃然起敬:“小同志很有忧患意识啊,这样的话...
《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苏妤的回答,让传达室同志马上站了起来,连神情都恭敬了:“哦,方同志可是英雄啊,他虽然是临时工,却为了保护物资宁可自己受重伤而亡,这事我们都知道。
你要找刘科长是吧,但是现在人早就下班啦,小同志,要不你明天来?
“苏妤:“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您能把她家地址给说一下吗,我去她家找。
““这......“传达室的同志有些为难,他把头探出来打量苏妤。
小姑娘头发散乱,灰头土脸,光着的脚上血迹斑斑,狼狈极了。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妤:“对,出大事了,刘科长给我开的顶班文件被人抢了,还说要冒充我来厂里上班,我怕这人明天一早就到厂里来,那不就是给厂里添隐患了吗?
所以我得马上向刘科长报告啊!”
传达室同志一听就肃然起敬:“小同志很有忧患意识啊,这样的话......刘科长他们就住在厂里的专家楼,你等等,我给你联系一下。”
“谢谢叔。”
就这样,十分钟以后,一个短发中年女同志就到了传达室。
但她通过那个小窗口看苏妤的第一眼,是很不耐烦的:“小方同志,我不是按照你们要求的安排好了吗?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得下班了还来找?”
这小姑娘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本来她看着方进贵同志的情况特殊,特意帮这小姑娘争取了顶班名额,结果中午她那个堂姐就来说,小姑娘不来,要换别人来。
真是枉费她一片好心!
而苏妤,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咯噔咯噔的,就怕受剧情限制,这些NPC不会帮自己这个炮灰。
但凡事还是要争取的。
苏妤抬眼看着妇女,努力表现得弱小无助:“刘科长,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您,我在这里只认识您,有事也只能想到找您,我堂姐联合我奶奶要独吞抚恤金,还要逼着我把顶班名额给我堂哥,所以给我下了药,找了人到招待所害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苏妤特意顿住,等着妇女的反应。
妇女两眼瞪大:“所以你没有同意要把名额给人的?”
“没有。”
“顶班换人申请书上的名字不是你签的?”
“不是。”
“哦哟!
我的天呐!”
妇女喊了起来:“我说你不能那么不识好歹的,我可真的花了好大力气帮你争取的名额,结果中午你那个堂姐来说你同意的,你爸没儿子,你堂哥才是该来顶班的人,原来不是你同意的啊......哎哎,老赵,先让小方进来,进来说。”
传达室大叔帮着推开了一扇侧边小铁门,苏妤走进了军工厂。
等到刘科长看见苏妤的狼狈相,关心地问了起来:“你没事吧?”
苏妤还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喊:“亚琴,你怎么在这儿?”
刘亚琴科长转身看了看,就连忙向前方走来的几个人迎了过去:“老魏!
你来一下,那个就是方进贵的女儿,出了点事,她来找我,这会儿办公区都没人了,我正想把她带回家呢。
你呢,怎么还不回家?”
刘亚琴对问话的人温声细语,说话间还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显然是家属。
老魏指指身后:“首都军分区试飞队的同志过来谈点事,给耽误了,对了,家里有吃的吗,我也正想带两个人回家凑合一口呢。”
“填饱肚子总有的,那一起走吧。”
刘亚琴说着,向苏妤招招手:“小方你来,这是我爱人,魏工程师,也是咱们军工厂的。”
苏妤正看着魏工程师身后的人发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刚才差点要“坦诚相见”的洗澡间男人,现在出现在这儿?
穿上衣服的男人果然更帅一点,但他那表情,比在洗澡间还要严肃冷冽。
关键他还满含怒意地瞪着自己,似乎要试图用目光给她瞪出洞来。
唉,可惜,她是从小在这种目光中吓大的。
不管他多生气,都得等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跟他赔罪赔钱。
苏妤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向老魏礼貌伸手:“魏工程师您好。”
老魏也礼貌地伸手握了握:“小方同志,你父亲非常了不起,走吧,到我家再说,就是你这,你鞋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苏妤。
苏妤脚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长长的裤管马上盖住她脚。
她声音很平静:“我堂姐他们为了抢我的抚恤金和顶班名额,给我吃了安眠药,把我所有东西都拿走了,还找了人冒充我对象堵在招待所要抓我回去,我只能翻窗逃走。
当时实在没办法,所以衣服是偷的,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还给人家呢,但鞋子不是必须,所以我没拿人家的。”
潜意识里,她这话是说给洗澡间男人听的。
现在是保住顶班名额的关键时刻,她连脚痛都不想说出来模糊焦点,更不能让这男人开口捣乱。
老魏已经大为震惊:“还有这种事?”
刘亚琴愤怒地说:“可不是,我说怎么上午这姑娘感谢我呢,结果中午时候她堂姐就一个人来找我,说家里都商量好了,顶班名额给她哥,让我马上签字。
还好我跟她说,得明天他哥哥自己来厂里办手续,这才没给全部办好。
老魏你瞧瞧这些人多坏!”
老魏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刘亚琴。
刘亚琴领会了:“......唉,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我就是......唉!
不说了不说了,先去我家。”
老魏招呼身后的人:“哎,于队长,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为了保护新研制的发动机,不幸出事故那个方进贵同志的遗孤,要不是方进贵同志,我们研究所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哦,亚琴,小同志叫什么?”
“方妤,女字旁一个予,那字少见,我记牢了。”
“于队长,这个是方妤。
方妤,这两位是首都军区来的同志,一位姓于一位姓沈,一会儿一起到我家吃饭。
于队来来,认识一下。”
一段七嘴八舌的寒暄后,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妤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苏妤的脑子里,却全是这男人之前鄙夷的眼神。
但出于礼貌,她缓缓伸了手。
对方快速地握了握苏妤的指尖,旋即回手就是一个敬礼。
苏妤抬头,就看见那位洗澡间凶神的神色庄重:“敬礼!
感谢您及您的父亲对祖国空军事业做出的贡献!”
苏妤愣住了。
她两辈子,是第一次有军人对她敬礼。
同时,她从男人专注望着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他对之前曾有的鄙夷的道歉。
苏妤忽然就心酸了。
胸口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时间难受得不可抑制。
苏妤能感觉,这心酸里头,有原主遭家人陷害的伤悲、无助,也有她自己突遭穿越的惊恐和委屈。
苏妤别开头,一时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声音不对。
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于明锐的手,缓缓放了下去。
他看见了,小姑娘身前有东西落下,极轻,极快。
但却像砸在他心上了,有沉重的坠感。
自从苏国撤走所有的技术力量以后,制造出最先进的战斗机就一直是空军所有相关人员的目标,这两年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好的发动机,但在运送重要零件的过程中出了事故,而眼前小姑娘的父亲,不顾自身安危,保护了相关零件。
他跟所有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战士一样伟大!
他的遗孤,应该得到保护。
但刚才在招待所里,他却把这小姑娘当成了作风不检点的女人,非但没第一时间出手相助,还差点为难她。
他心里,很是歉疚起来。
只是,他这辈子,和女性相处的时间极少,他还真不知道,这种时候,他该说什么。
于明锐沉默了。
好像只有沉默,可以掩饰他少见的不知所措。
沈志航在旁边站着,眼看于明锐打过招呼了,他只管也拉起苏妤的手握了握:“小方同志,对对,感谢感谢,请接受我们的敬意!”
说着,他也敬了个礼。
苏妤条件反射地笑了笑,但那笑容,有点怪异。
刘亚琴看出了苏妤的不对劲,连忙过来扶住她肩往前推:“走走,都认识了,先去我家吧。”
大家这才往住宿区走去。
魏工是从国外回来的重要技术人员,他们住在专家楼里,步行需要五六分钟。
其实苏妤的脚非常痛,每走一步都钻心。
但是她现在有求于人,不能太过麻烦别人,所以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刚才短暂的软弱也被她很快封闭了起来,只和刘亚琴低声说着感谢的话。
身后,沈志航拉了拉盯着苏妤背影的于明锐:“哈,队长,这个就是偷你皮带的贼吧?”
于明锐斜了他一眼:“沈志航,你再提这个事,我就把你留在蓉城!”
沈志航牙疼:“嘶!
我这不是帮你心疼吗,是你说那皮带是令堂遗物,谁都不能碰嘛!”
于明锐一肘子敲他胸口:“别在这废话,先去把车开过来。
““现在?
那么老远,反正吃了饭咱们还要回去的嘛,正好消食。
“他们的车之前停在研究所那边了,谈着话走过来不觉得什么,专门走过去至少十五分钟哩!
可于明锐一个严肃眼神:“叫你去你就去,再给我废话一句试试。
“沈志航感受到警告,转身跑了。
几个人很快到了魏家。
刘亚琴开了灯,刚让苏妤进去坐好,于明锐就在后面低呼一声:“咦,这地上,怎么都是血迹啊?
“魏工夫妻连忙来看。
可不是嘛,水泥地上都是血印子,且很快找到了原因。
刘亚琴:“哎哟,小方你脚受伤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嘛,我可以背你来的呀,我看看我看看。
“苏妤瞥了于明锐一眼,转头对刘亚琴微笑:“大概刚才逃的时候蹭破了一点皮,没事的,倒是弄脏了地。
“刘亚琴只管拉起她脚查看,叹气:“唉,你这个孩子,快别这么说,家里有红药水的,我先给你看看......哎呀不行,我老花镜给拉在办公室了,老魏,你能来看看吗?”
本来魏工只是张望,不好意思过来看人小姑娘的脚。
但刘亚琴这么说了,他也过来看了,声音就沉了下来:“不行,很严重,你这小姑娘真能熬,你怎么弄的,这脚趾头个个都破皮,小指甲盖都没了,脚底嵌石子在里面,不行不行,得去医院!”
苏妤不想去。
她想马上和刘亚琴说好顶班的事,然后回家去拿到那些重要文件,这事儿耽误不得。
因为她看的那本书里提到过,方妙拿到相关信件就会跑去首都找高官爹了。
苏妤又扬起哄传达室大叔式的甜甜微笑:“哎呀没事,就是我翻窗户的时候给蹭的,刘科长您不是说有红药水吗,我自己擦擦就行的,我现在特别担心我堂姐他们抢我顶班名额的事,就想跟您这说好了,还得回家拿那些顶班通知、户口信息啥的,去医院实在太耽误事了。”
这年头,一份城市工作实在是太重要了,刘亚琴和魏工相互看看,一时间也不好再劝。
于明锐在一旁淡淡出声:“我们有车。
先吃饭,等你们谈好事,送到医院处理一下的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你回家拿文件......依我看,他们明天一定会急着来办顶班手续的,只要军工厂这里提出要这个文件要那个材料,他们会自己给你拿来的。”
刘亚琴连连点头:“对对对!
不愧是咱们最顶尖的飞行队长,真聪明!
小方啊,今天你堂姐就急得不得了要我签字,他们明天一定会来的,你那些户口信息啥的,他们肯定就给你带来了,到时候我给你扣住就行,缺的我也给你哄来,可比你自己伤着脚还跑省事!”
魏工也说:“确实,于队长的办法好。
小方啊,他们今天敢这样对你,你一个人回去了可斗不过他们。”
苏妤咬唇。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明着回家是拿不到那些重要东西的,本来她想的是悄悄地回去偷出来,但显然,于明锐的方法更好更有效。
抛开差点“坦诚相见”那事不谈,这男人脑子动得是真快。
比如她脚伤了的事,他应该早发现了,且开口得很自然。
这会儿由他提出来请军工厂帮忙留下文件,也比她自己提出来要好多了。
这类型的男人果然是一样的,只要他们想,总是能轻易地拿捏别人。
她得小心。
苏妤快速掩下心思,抬头和刘亚琴尬笑:“大家说的都对,就是......咳咳,我,我不回去的话,得麻烦刘科长借套衣服给我了,我这衣服......偷的,还得尽快还给人家。”
刘亚琴拍额头:“看我这人!
走,小方,我先带你去换一身,然后吃饭,去医院,今晚你住我家。”
苏妤被拍门声惊醒。
“嘭嘭嘭!
嘭嘭嘭!”
很粗鲁地拍打。
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平层套间会有人这样做。
家里三个保姆阿姨要你们何用?
苏妤懊恼的睁开眼,却马上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整个人清醒了。
这哪是她的大平层啊,根本就是......狭窄的木板小床,印着“国营132厂招待所”的蓝白土布床单,墙上有一张“兴军强国”的宣传画,地上还有个白色的搪瓷痰盂罐儿。
什么鬼!
苏妤都不会形容这陈设了。
除了在年代电视剧里看见过类似的布置外,她还不知道真有这样老土的宾馆呢。
外头的拍门声暂停,换成了老年妇女凶巴巴的声音:“方妤你出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跟野男人跑到外头睡觉你要不要脸,快给我出来,陈强也在呢,你马上出来跟他回去我们就当这事没有过,快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管方婧了你!”
方妤?
陈强?
方婧?
苏妤听到这儿,整个人一激灵,这不是她昨晚追的一本年代文里的名字吗?
难道,她赶上穿书大军了?
外面的拍门声又开始了,这次,还加上了推门的动作,门上那个老土的黄铜锁盒在摇晃,似乎随时会被推开。
苏妤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马上跳起来找衣服。
但啥也没有。
整个房间,连个裤衩子都没有。
好了,确定了,她就是穿书了,还是穿成了一个炮灰。
这姑娘被人陷害,住在招待所的时候,被堂姐下安眠药拿走了衣服,等着被捉奸。
她不开门的话,会被怀疑并撞开门带走,开门的话,外面有男人直接把她拉走。
这可是七十年代,一个没了爹娘的小姑娘,连家人都帮着欺负,能去哪里讨公道?
所以原主就被屈辱地带回家,人生从此只剩下被结婚被奴役。
苏妤想明白了原委,所有行动只剩下了一个目标——逃。
她推开窗户看了看。
这房间在二楼,跳下去断腿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况且她现在没有衣服,楼下是大街,这么跳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那就只能逃到隔壁了。
苏妤抓了床单裹在身上,手脚并用地爬出窗,向距离三米远的隔壁房间窗户攀了过去。
得感谢她平时喜欢攀岩运动,手抓住窗户外延的一条薄水泥条,脚死死踩住外墙砖缝,尽管危险,但移动顺利。
幸运得很,这房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这年头也没有防盗栅栏啥的,苏妤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设施明显比她住的那间要好得多。
床比较大,床头还有台灯和电话,连痰盂罐都有盖子。
没有人,但是床上放着一套叠得有棱有角,整齐非常的衣服。
苏妤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得是强迫症才做得到的,她家三个保姆阿姨都没这人叠的好。
这个房间有配套的洗澡间,里头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估计房间主人在里面。
很好,你洗你的,我逃我的。
苏妤连忙扯下身上的床单,拎起床上的衣物。
是条军绿色的平角短裤,拎起来折痕依然是平整的四方格。
啧!
男人的东西!
搁平时,她是打死都不要的。
但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光着出去的结果比死更惨。
苏妤立马把短裤套上了。
腰太大了。
苏妤一只手拎着短裤,刚想折几下反手塞进去,身后就传来沉闷的一声:“举起手来!”
苏妤:“......”倒霉!
她都没发出声音啊!
只停顿了一秒,身后就有了轻微的机械响动。
然后——“不然我开枪了!”
那声音更加冷冽威严了。
“等等,等等!”
苏妤举起一只手,再缓缓抓住床上的一件白衬衫盖住自己胸口,慢慢向洗澡间方向转过去。
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站在那儿。
个子很高,几乎和洗澡间的门齐平。
大概是洗澡洗到一半,所以头发上还顶着泡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那出色的容颜。
眉毛浓密有型,鼻梁又高又挺,狭长的眼睛微瞪,看起来格外的坚毅有神。
洗澡间的橘色灯光照着他侧脸轮廓,那面容精致如雕刻。
他的身体大部分藏在门后,但露出的那截腰上都有块垒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臀挺翘起一个优美弧度,举着枪的手臂十分结实有力。
讲真,这男人长得真不错。
但那股子冰冷坚硬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瞬间让苏妤身体紧绷起来。
而男人对上苏妤打量的眼神,眼睛马上眯了起来,浑身散发开危险的气息:“举手!
听不懂?”
“你确定要我那样做?”
苏妤压住胸口的手缓缓动了动,身前的白衬衫就下滑了一点。
这具身体的前面很饱满,再下滑,就有走光的危险。
而且腰很细,皮肤很滑,她刚才只是稍稍直了直身,那条宽大的四角短裤就“嗖”地掉了下去,直坠她脚踝。
要不是她手里的白衬衫挡着,她可就啥也没有了,现在还要她举手?!
男人的视线,本能地随那条掉下去的短裤动了动。
旋即,他意识到了问题。
他没再催促,只是耳朵不知是被灯光照的还是怎样,红得滴血。
房间外嘈杂的喊声便在这时清晰地传了进来,这次有男人粗野的声音夹在里面:“方妤你不出来我们踹门了!”
“方妤你和奸夫都别想逃!”
“捉奸捉奸,开门开门!”
洗澡间里的男人往门外看了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然后,手里的枪往外挑了挑:“你......方妤?”
全身戒备的苏妤一点没错过那抹鄙夷。
很受伤。
但也很无奈。
现在她不是方妤也不行了,七十年代,没有身份就是盲流,会被抓去劳改。
而眼前的男人有枪,床上的衣物除了白衬衫都是军绿色,应该是军人,要是被他推出门去,那她就完蛋了。
苏妤咬了咬牙,像以往报复某人一样,扯出一个极恶劣的微笑:“对!
如果你出声,你就是奸夫!”
男人的眼睛越发眯了起来,浓密的睫毛笼住他眼,那目光如有实质地刺向苏妤,简直要把她刺上几个洞。
但,苏妤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毕竟两人现在这模样,谁说得清啊。
所以......“先穿上衣服!”
男人的声音是气极了,但人却不得不退进了洗澡间。
里头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估计他也在穿衣服。
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精神迷离的人力气似乎特别大些。
怀里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要放开于明锐的样子,反而身子紧紧贴住他,手更是在他身上乱抓乱挠。
外面有了急促的脚步声,呼喊声一句高过一句:“于队!
小方!
你们在哪里?”
于明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谁看见,对小姑娘都不是件好事。
于明锐一边更重地扣住苏妤的手,一边张嘴,在苏妤的耳朵边缘咬了一口:“醒醒!
清醒点!”
苏妤吃痛。
但这痛感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
终于,紧贴住于明锐的身子努力地往后退了退。
但也只是一点点,这对于明锐来说,反而让那种女性身体的柔软感觉更清晰了。
于明锐艰难地腾出手,刚想将人推开,但小姑娘又紧紧揪住了于明锐的汗背心,语无伦次:“......我要杀了你......呜呜呜.....我......杀你......洗胃......去......”她的手松开又揪紧,最终努力去保持握刀的样子,那双明媚的眼里有倔强,有哀求,也有痛苦,最终,都化作眼泪,在腮边滑落。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于明锐的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
疼得不得了。
他强硬地用自己的衬衫裹紧小姑娘,再一把抱起她,眼看小姑娘还在不断挣扎,不断呢喃,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了印:“别怕,别怕,我抱你,坚持用,带你去医院!”
苏妤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终于推倒了那个总是甜甜叫她“姐姐”的小奶狗。
小奶狗还很不愿意呢,但是她苏妤多厉害啊。
她紧紧压住他,轻轻地亲他,哄他:“叫呀,叫姐姐呀,姐姐疼你!”
小奶狗抓住她手,她堵住他唇。
小奶狗抱住她腰,她圈住他脖子。
小奶狗滚烫滚烫的,她手指不断划拉:“乖一点!
姐姐只是摸摸腹肌,一下,一下下......”小奶狗终于就范躺倒,她很是开心地捧住他脸要亲亲,但那脸忽然变了,变成了......呃,变成了......啊,他没有脸,但是好凶好凶啊,他的眼睛像是穿过层层迷雾瞪她,他的身体像长出冰芒,散出冷冷的气息,让苏妤不得不放开他。
唉,没意思,真没意思,搞小奶狗不如睡觉。
她睡觉,睡觉,蜷成一团睡觉。
睡着前,好像小奶狗又回来了,抱她,亲她,撩拨她。
但是她很生气,嘟嘟囔囔推开他:“你就是白天想叫姐姐,晚上.....”小奶狗抱紧她,她却睡着了。
好黑好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晨曦刚照进房间。
苏妤都睁不开眼,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轻轻转了转头,耳朵边缘的痛感顿时让她低呼出声。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很奇怪,她耳朵为什么会痛?
为什么?
被人打的?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方妙陈强他们害她的事情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方,醒了?
“是刘亚琴,脸色有些憔悴,眼里很是担忧。
苏妤歉意地笑了笑:“刘科长,您一直在陪我?
“刘亚琴:“于队长走了就是我陪着你,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天一夜了?”
苏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歉意:“挺好的,稍微有点头晕,谢谢你一直辛苦陪我,真对不住。”
“我没事。
你最该谢的是于队长,是他把你救出来,带你来的医院,你知道吧?”
苏妤先轻轻点头,再摇头:“我是记得看见他出现救我,但后来,我脑子糊涂了,我怎么到的医院,我不太记得。”
“可怜的孩子!”
刘亚琴摸了摸苏妤的额头:”于队长及时带你来医院洗了胃,医生说,他们给你吃了激素很强的药,要不是救得及时,说不定会引起肝脏问题呢!
““是啊,太感谢于队长了,等我好了,我得去好好谢谢他。”
“他们已经走了。
部队的人,行程都是有安排的。
““这样啊......”苏妤很是遗憾地往门外看了看。
真的很感激。
别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苏妤非常清晰的记得,正当她满脑子绝望,却看见于明锐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内心那种激动。
那一刻,那男人身上带着光。
之前对他的害怕,防备,现在统统没有了。
确定了,这是个内心善良温暖的男人。
跟她曾经以为的不同。
但偏偏,以后见不到了。
苏妤有些难过地说:“唉,救命之恩,却没机会谢他。”
刘亚琴递过来一杯水:“于队长做事是真靠谱,他让小沈通知了厂里,自己不顾危险就去找你了。
找到你之后,他还顺手抓了那个想欺负你的陈强,那个坏蛋倒是有点背景的,抓进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关系救他呢。
但是于队长知道了,只是打了两个电话,那些搞关系的就不敢再出声,公安局长还发了话,让于队长作为证人跟着去到你老家,抓了一个坏蛋的同伙,哦,就是你堂哥,叫方金根那个,现在两个人都关起来了,等着判刑!”
苏妤想到那两个混蛋,气得坐了起来:“不止两个,还有我堂姐,方妙,是她灌我药的。”
刘亚琴:“是啊,于队长都问出来了,是这样的,但是你堂姐不见了,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苏妤皱眉。
方妙肯定是去首都冒充高官女儿了。
但现在,这个事情她不好说,一来可能泄漏她穿书人士的情况,二来,她并不知道高官爹的具体地址。
刘亚琴看她这样,倒是拍拍她肩安慰:“但是也好,不知道于队长是怎么对那个陈强家里人说的,陈强家里的人对方妙家里非常生气,把方妙家里砸了,连你那个蛮横奶奶都被陈强家里的人打了一顿,扬言要是陈强判刑,一定会把他们家烧了呢。
而且,于队长还把你妹妹接了出来。”
“真的?”
“嗯,暂时在我家住着,你只管放心。”
“太谢谢您了,刘科长!”
苏妤到底不是原主。
要是原主,听见这种话都要气晕了。
她还能冷静地应答:“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我只知道,我奶奶一开始不承认我娘,直到我九岁,我娘生了我妹妹,才一起去补了户口本的,要这么说,我奶奶肯定有两个户口本,反正户口这块,公社里管得不严,我堂姐在公社有认识的人,搞出这种事不奇怪。
刘科长,您就咬定,您昨天看见过户口本上有我和妹妹,为什么今天没有?
要是方进贵是没有子女的,那按照政策,抚恤金减半,也不会有顶班名额,看我奶奶怎么说。”
刘亚琴说着“我试试”,先挂了电话。
苏妤焦急的等了一个小时,刘亚琴又打电话回来:“死老太婆!
一听抚恤金减半,又说有了,但咬死你不是你爸亲生的,你妹妹还小,这个名额得给你堂哥。
我说方妤不是亲生的你也得证明她不是亲生的!
我还以为这老太婆会回家想办法呢,却原来你堂妹等在厂外头,你奶奶出去拿了另一个户口本,还有你说的那些证明你不是亲生的信,若无其事的又回来了,脸皮真厚!”
苏妤松了一口气:“能拿回来就好。
信和户口本,都得麻烦您扣住。”
刘亚琴:“那肯定。
你家这奶奶真不简单,还好守卫连队把他们带来的人赶远了些,不然啊,听说他们所有人要进厂里,逼我们今天就把工作名额给你堂哥呢。”
苏妤都替这种老太太害臊,只好转换话题:“那我妹妹呢,能想法子给她进来一下吗?”
刘亚琴:“你先别急。
你奶奶很勇,我说‘既然方妤不是亲生的,那顶班这个事我们厂里还要商量’,想让她先回家,但是她不肯走,说顶班名额今天办不了,抚恤金今天得拿到。
还得是一次性那种,三千块她一个人拿。
我说,抚恤金国家都有政策,你拿的时候,所有能拿的人都要签字,方妤方婧都要签字,她又开始说你不是亲生的这种话,又开始闹。
你看怎么办?”
苏妤:“刘科长,我知道您是想帮我争取抚恤金,但是,如果她一直这样闹,今天肯定没完。
抚恤金我那份放弃。
只要能保留住工作名额就行,不然我怕最后我啥也没有。”
刘亚琴重重地叹了口气:“哎,你这姑娘真拎得清!
我先帮你跟她扯一会儿皮,努力争取一下,实在不行只能放弃,她跟你堂哥一起在闹,照这样下去,厂里的领导肯定都生气了,要是几个领导都说不给了,那可真坏事了,毕竟这名额不是一定要给的。”
“我明白。
刘科长您大胆地答应,我知道好坏,就是我妹妹......要是可以,我想和她见一下。”
“我试试,你先在门口等着,成不成另说。”
刘亚琴把电话挂了。
苏妤挪去门口,傻傻坐着。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刘亚琴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前的横杠上坐着个小姑娘,疾驰而来:“小方,快快快,我哄老太婆说我带你妹妹在厂里转一圈,十分钟啊,你别说太久,不然她肯定怀疑。”
车横杠上的小姑娘本来一脸紧张,等看见了苏妤,她迫不及待地哭了出来:“姐!
姐姐!
你怎么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刘亚琴把她抱下来,小姑娘还站原地哭。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苏妤的胸腔里还是会涌出一股心急和疼爱。
苏妤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婧婧,谁说的我不要你?”
方婧长着一张和原身很像的鹅蛋脸。
此时,她长睫毛上挂着泪,抬头看苏妤的样子,可怜得不行:“奶奶、大伯大伯娘,妙妙姐他们,都说。
你昨天没回来,我奶奶说你是野种,跟野男人跑了,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婧婧,你先别哭,你先看看我。”
苏妤小声哄着,小姑娘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肯抬头看人,但还是气鼓鼓的。
苏妤把脚伸出来:“你看,姐姐伤了脚,所以没有回家,姐姐不是不要你。”
小姑娘看着她那全部掉皮的脚趾,不哭了,眼里有心疼:“啊,姐姐......你没事吧?”
苏妤:“我现在没事了。
多亏刘科长他们帮了我。
婧婧我只问你,当奶奶他们那么说的时候,你怎么就信了呢?”
方婧依然委屈,扁嘴:“你从来没有不回来过。
你走的时候明明说很快回来的,可我等了一夜!”
苏妤心疼地摸摸她头:“婧婧,你要明白,爹死了,这个世上最亲的就是我。
别人说的话,不要信。
我昨天被方妙害了,差点死了,他们想要抚恤金和顶班名额,连你的那份都要吃掉。
现在姐姐正和刘科长想办法。
你忍一忍,一会儿照样和奶奶他们回家,他们说啥你都别信,但是你也不能说出我在这里。
等我拿到了顶班名额和抚恤金,我就能把你从乡下带出来,我们以后在城里生活,你在城里读书,不要和奶奶他们在一起。
“九岁这个年纪,要说懂,还有很多不懂;要说不懂,也能体会很多人情世故了。
方婧委委屈屈地说:“要忍多久呢,姐姐,我很想你,奶奶把我们家的米啊、糖啊、盐啊,都拿走了,奶奶说以后我跟她一起过,可是她昨天就打我,我真的很害怕。
“苏妤心里也很难过。
但必须忍。
这会儿要是让老太婆知道她在这里藏着,今天势必会大闹,最后闹得大家啥也没有,实在不合算。
苏妤耐心地哄方婧:“很快。
如果顺利,后天就行,不会迟过大后天。
你要相信姐姐,先跟奶奶回去,熬过这两天就好。
““好吧。
“方婧应了,但抱住苏妤呜咽了好一会儿,才被刘亚琴拉走了。
接下来,刘亚琴的电话没再打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刘亚琴拎着饭盒回来了,一脸疲惫:“唉,小方,你们以前怎么跟你奶奶生活的?
我只跟她斗了一上午,我就要被烦死了。
“苏妤无奈苦笑:“要不我娘那么早就死了呢,有一多半是被我奶奶气死的。
真对不起,让您跟着趟这浑水。
现在解决了吗?
“
第二天起来,苏妤感觉脚更好了些,只有右脚踩下去还有些疼。
上午苏妤还是在家等。
刘亚琴打电话过来说,方老太听说没有顶班名额了,撒泼打滚的闹。
但是厂里已经赔过钱,比较理直气壮,刘亚琴带着几个干部和老太婆对骂,最后出动了保卫科,把老太太丢了出去,世界就安静了。
下午苏妤就主动去厂部办公室办换岗手续,把本来安排给她的仓库保管员,跟人换成收购站称重员。
工作人员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去街上的照相馆拍照办工作证。
苏妤很高兴地出了厂门,打算回程时一定要去给那位于队长把裤子钱还上。
欠着那钱,像欠着一段不好的过往,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妤拍完工作照,想着要回到老家去接方婧,还是决定买一点东西防身。
她轻微地跛着右脚,来到军工厂附属供销社,先买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又买了瓶最便宜的甘油。
小刀是折叠的,一块一毛钱一把,对比她所有的资产,不便宜,但收在口袋里比较方便。
甘油才花了六毛,是她准备用来自己制作基础润肤品的。
穿书前,她是有自己化妆品牌的事业女性,大学修读过精细化工,本来是为了管理家族企业的,但因为跟亲爹闹翻,她就自己创了品牌。
所以,调制基本的护肤品能力,她还是有的。
要是能调配出好的,她也想送给刘科长,以表谢意。
七十年代购物还挺环保,因为没有带网兜,苏妤买了这瓶甘油只能拿在手里。
跛脚到底耽误事儿,她只这么转了一圈,供销社就关门了。
苏妤开始慢慢往军工厂招待所走。
等走到招待所,天就有些黑了。
但是,她去敲那天偷衣服逃出来的那扇门,里面没人应。
苏妤就拿着装了八块钱的信封到了服务台,确定213确实住的是一位姓于的同志,就把信封托付给了服务台,走出了招待所。
谁知刚转过招待所的侧角,一只大手伸过来捂她的嘴。
苏妤本能地“啊”了一声,就有东西套在她头上,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
失重的恐慌让她不断挣扎,她努力张嘴咬在对方手上。
耳边传来一句“玛德臭婆娘咬我,我打死你”,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楼窗口,沈志航手伸到窗外抖了抖烟灰,然后就喊了起来:“哦哦哦哦,站住,站住,你们站住!
“正坐在办公桌前画图的于明锐低喝:“沈志航你给我闭嘴!
我们明天就走,今天要把这图纸画完,就是因为我那边靠马路吵我才来你这边的,你还瞎吵!”
他和沈志航住对门,他那边窗下是大街,沈志航这边窗下是小巷。
但沈志航指着窗下跳脚:“不是不是,队长,我看见有人用麻袋把一个女人套住了,你看你看!
“有这种事?!
作为军人的责任心,使于明锐马上丢下手里的笔,撑住桌子一个纵跃,跳到窗口看了一下。
天已经是黛青色,但还是能看见几个身影似乎抱着一个人,快速地拐过屋角不见了。
于明锐抓起床上的皮带系上:“你也带上枪!
一起下去!
“两人奔下楼,服务员刚喊了一声“同志“,就不见了两人身影。
于明锐先跑到楼上看到的位置张望,这小巷前后都通,此时已经没了人。
他冲沈志航做了个手势,两人往小巷的两头各自追了一下,马上回来汇合。
沈志航:“没了!
“于明锐:“我这边也没了,肯定在附近!
你去跟招待所说一下情况,借个手电筒来,我看看这地下的是什么。”
微黑的夜色里,地上掉着一些碎片。
沈志航马上去了,很快,拿了个手电筒来,招待所的女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看。
于明锐已经捡了地上的东西,拼成一个大致的形状。
是个瓶子。
沈志航电筒一照,可以看见上面还存留着很小的“甘油”两个字。
于明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只能按照这个找一下,那几个人踩到了油,多少会留下印记。”
女服务员小小的出声:“这个好像是刚才找您的那个女同志的......”于明锐马上站起身:“找谁?”
女服务员把一个信封递过来:“有个女同志来找您,说这个给您,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跟这个一样的瓶子。”
于明锐拿手电筒照信封。
信封上,“于队长收”几个字端庄秀丽,笔锋极好,下面是落款“小方”。
于明锐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你确定是她?”
女服务员被他那严肃冷峻的样子吓着了,身子往后缩了缩:“是,是吧,她刚出去一会儿,你们就冲下来了,大概是。”
于明锐和沈志航对看一眼,都很气愤。
沈志航:“那些农村人真坏,我估摸是她家里人要抢那个工作名额!”
“抢工作名额不需要这么把人套麻袋扛走。”
于明锐当即否定,还马上下了指令:“你给军工厂保卫科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帮忙找,也给刘科长打电话,确认小方是不是有外出,我先按照这个甘油线索在附近找。”
“是!”
***苏妤被一阵痛意激醒。
但她听着四周的动静,没敢马上张开眼睛。
脚步踢踢踏踏,身边不少于两个人。
有个女声得意地说:“看,我就说只要守在这里,她早晚会出现的吧,只有方婧那个傻X说城里人对她姐姐好,还给她姐姐住家里,美死她了!”
有个男声“嘶嘶”的吸气:“臭婊子牙齿倒是利,咬得我手都出血了!”
女声拉长着语调:“哎哟,陈强哥,咬是亲打是爱,等会儿你咬回她不就得了。
好了,人给你弄到了,让你弄的空白介绍信可以给我了吧?”
叫陈强的男声笑起来:“嘿嘿,咬是亲打是爱......方妙你真会说,行,给你。”
纸张悉悉索索不断,苏妤这才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看。
头顶有盏小灯泡,照得四周堆着的稻草金黄金黄的,似乎是个装柴草的地方。
前方两米处的门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的很娇小,穿着件粉红色的衬衫,脚上是大红色的塑料凉鞋。
男的一个穿着衬衫,一个穿着汗背心。
穿背心那个,皮肤在灯下看着特别黑,地包天的下巴格外的翘。
丑!
苏妤在魏家客厅里等。
还是挺心焦的。
要是没有顶班名额,就意味着没有钱。
本来她的打算是拿到这个工作,她就可以带着原身的妹妹在城里生活,等日子稳定下来,她再去认高官父亲。
她当然不是为了父女亲情。
她也不相信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原身、知道原身的存在也不来接的父亲,能对女儿有什么亲情。
但是这种年代,她需要一些特权,更需要一些物资,为了能活好,利用那种无情父亲一下,她一点不会有心理负担。
可现在,却因为这个凭空出现的父亲,让这个顶班名额变得不确定了。
那这父亲,真不是个东西!
好像只要是她的亲爹,都不是东西。
苏妤想到这些,心情就不太好。
她坐不住了。
瘸着脚慢慢挪出去,想看看门口的情况。
但是等她挪出专家楼,就远远看见厂里的员工上班。
这是个一万多人的大型工厂,那上班的人加上自行车啊,真的就是潮水似的涌进来,前前后后望不到头似的。
这是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感。
苏妤张嘴看着,越发能明白,方妙家里要费尽心思得到这个名额的心态。
能到这种工厂上班,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是实现了阶层的跨越。
这么大的利益驱动下,把原身下药推给男人已经是很文明的做法了,要是再狠心一点,先弄死了你都有可能。
苏妤的心沉沉的,总觉得作为一个被设定的炮灰,今天的事情不会很顺利。
正想得出神,后面传来一声问话:“你要去哪儿?
“苏妤吓了一跳。
回头看,是那位于队长坐在吉普车里,手搭在车窗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那个小沈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嘴角都流赫剌子了。
想到昨天晚上这位于队长离开时若无其事的样子,苏妤觉得自己也行。
不就是掐了把男人大腿吗,忘记了,忘记了,统统忘记了。
她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来想去看看门口,看一下我妹妹在不在。
“男人移开目光,看向前方:“现在呢?
““......什么?”
“本来想去看看门口,现在呢?
““哦,现在遇到您,我觉得我该先把衣服还您。
“于队长就手伸到后面,拧开了车门:“上车。
““不用了,很近,我可以走回去拿给你。
““可我很忙。
“苏妤:“......”真是催促人的好理由。
她只好挪上了车。
但是,男人把车倒回去以后,车速很快地过了专家楼。
苏妤愣了一下,考虑到旁边有人在睡觉,就想伸手拍他肩膀喊停,却看见他右侧的耳朵,在前方的光线照耀下,通红通红的。
而且,这么高大健壮的男人,耳朵却很秀气,耳垂肉肉的,耳朵后一颗小痣点缀,竟然显得耳朵很可爱。
苏妤眼睛转了转,又偷偷看了看他左边的耳朵,也是通红通红的。
啊这......如果一边耳朵红,还有可能是血液循环差异,但两只耳朵都红,大概率是他......害羞了吧?
是吧是吧?
所以,昨天的事,他还是不好意思的吧?
苏妤被这个小发现整愉悦了。
哈,大家都偷偷尴尬嘛,谁也别笑话谁。
于明锐专注开车,不知道后面苏妤的动作。
他从军工厂的后门出去,再绕到靠近前门二十来米的地方,缓缓地开。
苏妤早就趴在门边看了。
距离大门三十来米远的大路上,蹲着一群人,只有一个穿格子布的小姑娘站着。
远远地看不清样貌,只看见有个穿粉色衣服的女人站起来大力推了小姑娘一下,小姑娘摔倒了,又很快爬起来,到远一点的地方站,像一只离群的小鸟。
于明锐的车停了:“看到了?”
苏妤正紧紧皱眉。
看见那个小姑娘,她的心就很不舒服,应该是原主很不舍得吧。
但现在还不能去找,一找,计划就全乱了。
好在那些人想要拿到抚恤金,目前应该不会对小姑娘怎么样。
苏妤就肯定的向于明锐点点头:“谢谢。
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于明锐在反光镜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缓缓的把车开走了。
车子重新从后门进厂,回到专家楼。
苏妤挪下车,一瘸一拐的去把于明锐的衣服拿出来,发现于明锐已经下了车,站在魏家客厅里。
这人还挺好的,倒是省得她走了。
苏妤把一叠东西递给他。
那条贵重皮带就放在上面,下面就是白衬衫和绿军裤,缺啥少啥一目了然。
苏妤:“我叠不到你那么好,但我熨过了。
还有,改天,我会补一条裤子......就,短裤的钱给你,一定。”
“不用。”
于明锐抓了衣物在手里,转身就走了。
行色匆匆好像真的很忙。
但是大哥,你耳朵又红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确定了,他是真的在害羞。
苏妤在他车开走以后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这男人还挺有意思的。
装作很凶,但内心很纯洁呢!
大概也就这时代有这样纯的男人了。
苏妤笑了很久。
心情难得放松了一下。
甚至能开始坐下来写信给那个高官爹。
不就是哄爹嘛,其实她还是很擅长的。
她要写得让那个爹觉得她特别需要爹,非常仰仗爹,没爹不行。
她要他能分出心思来关注一下她的死活,要是能派人来接那就最好。
不管怎样,她都要为自己拿不到顶班名额做好准备。
写信果然是花时间的好办法。
等苏妤绞尽脑汁地把一封信写好,电话响了起来。
刘亚琴的焦急从电话里都听得出来:“我说小方,你奶奶拿来的户口本上,没有你的名字啊!”
苏妤脑子都炸了一下。
这年头,顶班、拿抚恤金、去首都认爹,哪样东西不要户口本确认身份啊?
没有户口本,就是社会不承认有她这个人。
苏妤深呼吸了好几下,使劲想原主的记忆,终于可以开口回答:“不啊,刘科长,昨天我来拿申请表的时候,您检查过我户口本的是不是,那上面有的。”
刘科长:“对啊,有的,但今天的没有!
难道你们家还有两本户口本吗?”
“今天的户口本上,除了没有我,有我娘、我妹妹的名字吗?”
“也没有。
所以你奶奶大声嚷嚷,你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你娘就是个不要脸的,你妹妹估计也是你娘和哪个野男人生的,这种粗话说了一大堆,最后意思就是,抚恤金和顶班名额全部归她和你大伯家。”
苏妤忍不住抱住了刘亚琴。
其实她听见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时,心里就开始担心方婧,担心自己说去接她的诺言兑现不了了,想不到,于队长竟然能帮忙帮到这份上。
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刘亚琴笑起来:“哎呀,小姑娘对我这么亲热,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哈哈哈!
还有,我给你请了假,你可以再休息三天,三天够吧?”
苏妤抬起手臂:“够!
你看,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其实我还狠狠揍了我堂姐呢,我记得我还划伤了她的下巴,我看她就算跑了,那下巴也会留疤,抓她有记号。”
“哦,是吗,那等你好了,你可以跟公安局的人说一下,对了,于队临走时留了张条给我,说要是你这边有事,可以直接找公安局的这个人。”
刘亚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妤,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局长!”
苏妤看了一下纸条。
上面写了个名字,张霄峰局长,电话****。
几个字很简单,但铁画银钩,极有气势。
像极了于队长高冷的气质。
苏妤认真地收了起来:“可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跟这个局长说。
对了,我这住院的钱是......也是于队长垫的。
不过你现在是我们军工厂的人,这些都是可以报销的。”
“那我也得还给于队长钱的,您和魏工那边有他的联络方式吗?”
“老魏有,我没有,一般他们这种工作,不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这样啊。”
苏妤心里的遗憾乘以三,但还是说:“魏工跟他熟,等我攒几个月工资,怎么也买点东西,到时候我放在您那边,要是于队再来,请魏工给他,不然我一辈子过意不去。”
“也行。
不过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再说。”
刘亚琴又陪着坐了一会儿,看苏妤确实情况挺好,要先回去了。
临走前说:“宿舍我帮你安排好了,在咱们宿舍大院的最底层最后一间,和别的宿舍比,这间房比较暗,比较小,但是胜在是单间。
要是别的,都是和人挤挤的,我想着你带个妹妹,单间比较好,所以自作主张帮你先签了字,你看行吗?”
苏妤拉住她手,甜甜的笑:“哎呀,刘科长,刘姨,刘妈妈,都不需要我操心,您就给我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还怎么个不行呢,都听您的。”
刘亚琴被她那娇憨的样子哄得笑出来:“你这姑娘喊的啥呢,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天看见你趴在门卫小窗那边可怜兮兮的,我心里就想帮你,得亏你也不是个找事的性格,我总归想到什么就帮上了。”
“刘妈妈,以后,私底下我就这么喊您了,刘妈妈,刘妈妈!”
苏妤晃她手。
刘亚琴眼里更加温柔了:“哎哟,我要真有你这么大个女儿就好了!
得了,以后你就是我干女儿,哈哈哈!”
“哎!
干妈!”
苏妤打蛇随棍地叫上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认这么个干妈,绝对不吃亏!
这不,刘亚琴开心地回家了,说下午就带方婧来看方妤。
方妤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和刘亚琴说,要不就趁还有三天假,她就先出院了,毕竟方婧还要读书什么的呢,他们得搬家安置。
医生也认为苏妤没什么问题,刘亚琴有自行车,就顺道把苏妤带回了专家楼。
认干妈是趁热认的,但作为后世出来的人,苏妤有着良好的边界感,她马上去拿了宿舍,不顾刘亚琴的反对,马上带着方婧搬了进去。
宿舍确实是刘亚琴说的,又暗又小,但经历了最近的事情,连九岁的方婧都觉得,有一个只属于自己和姐姐的家,真是太好了。
姐妹俩在四壁空空的房间里相拥。
方婧泣不成声:“姐!
他们打我,逼我说出你在哪里,要是我不说,他们就不给我饭吃,还把我关在猪圈里,呜呜,我就说了你住在厂里的小楼房里,可是他们还是关我猪圈里,呜呜,姐,对不起,对不起!”
苏妤真心没怪她。
说是九岁,瘦得很,像平常孩子的七岁,短短一个月,失去父亲,丢了姐姐,真心不容易。
“姐姐不会怪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坏了。
那你在猪圈没受伤吧?”
“我吓得不敢动,猪也不动,我趁他们没人,我吃了猪食,就肚子痛,我以后我要死了,有个叔叔来救了我,呜呜。”
苏妤:“叔叔?
什么样子的叔叔?
到时候姐姐去谢谢他。”
方婧用手指着宿舍顶上的灯泡:“好高好高的叔叔,有到那个灯那么高,有那个灯那么亮,可好看了。”
苏妤看看那盏大概在两米处的灯:“呃......你说的是个人,还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是个叔叔,全身亮闪闪的叔叔,他说他叫于明锐。”
“于......明锐?”
苏妤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于队是于队,具体名字叫什么,她并没有问。
之前是没有问的必要,后来是没有问的机会,现在听方婧这么说,苏妤不知道怎么的,马上默认,方婧说的,就是于明锐。
苏妤不知不觉间,嘴角已经勾起来:“是不是眼睛这里有颗小痣,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帅?”
方婧眼睛亮晶晶:“是!”
苏妤敲妹妹脑袋:“啥叔叔,那样的,得叫哥,哥哥!”
“哦,哥哥。”
“对,以后要是看见,叫哥哥。”
苏妤觉得自己少女心都雀跃了。
现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把于明锐一开始的冷傲忘记了,只觉得他真是贴心大男孩。
方婧:“好的,我以后看见了叫他哥哥,姐姐,你一定要谢谢那个哥哥,他还带我坐了吉普车!”
“嗯,我一定会想办法谢谢他。”
姐妹俩都开心起来,但现实生活还得奔忙,这啥也没有的房间,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得去家里搬点东西出来,不然,全部置办起来,苏妤手头的钱是不够的,而且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要票的,她目前手头一张票都没有,连买粮食都不行。
苏妤动了动,发现手和脚都被绑住,后脑还在热辣辣的疼。
看那几个人正在研究用哪张介绍信,苏妤吸着气,把两只手使劲弯曲到一边,身体努力后仰如瑜伽高难度动作,终于,指尖探到了裤兜里的小刀。
方妙在说话:“哎,刚才好像那个招待所楼上有人看到我们了,还喊呢,陈强哥,你和我哥先在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跟来,我先问方妤几句话,问完了我和我哥就走,人就是你的了,你爱干嘛干嘛。”
陈强肆无忌惮地笑着,和另外一个男人出去了。
方妙马上向苏妤走了过来。
苏妤装作害怕地往后缩,顺势把小刀夹在手里,开始磨割绳子。
方妙在苏妤面前蹲下。
这坏女人,大概是为了她当得起恶毒女配的设定,倒长着张可以称作清秀的脸,但这会儿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她先把苏妤上下打量了一下,手还拎住她的蓝色衬衫扯了扯,轻蔑地笑:“方妤,你可真行啊,昨天给你脱光了,你竟然还能逃了,但是今天我给你绑了,你逃不了的。
我可跟你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你也知道的,陈强那动不动就打人的性格,是不是?”
苏妤放在后面的手一边不断割绳子,一边假装磕磕巴巴地说话:“方妙,我们,我们是堂姐妹,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方妙笑:“哎哟,就是因为我们是堂姐妹,所以才帮你嫁给陈强家呀,他叔可是公社革委会的,你嫁过去了,麦乳精啊,肉啊,尽你吃,你该谢谢我的。
所以,我问你,你是不是弄到方婧的抚恤金了,放在哪儿了......”话没说完,已经割断绳索的苏妤缩肩蓄力,猛然扬手,对着方妙就是一句勾拳。
这一拳,直接打翻了方妙。
在方妙倒地懵逼的状态下,苏妤马上骑到方妙身上一顿乱揍:“放你妈!
我叫你坏!
我打死你个坏种,敢算计我,我先打死了你再说!”
方妙一时间被苏妤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崩溃大喊:“住手,啊啊,哥,哥,陈强,来帮我,啊啊!”
苏妤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要逃命。
但她计算过时间和体力,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过三个人,所以她想的是用方妙做人质。
此时她也不惧,抓起地上的稻草灰一把塞在方妙嘴巴里,当方妙抠嘴巴咳嗽的时候,继续狠狠揍她:“死八婆!
吃屎吧你,一天到晚算计人,我今天先算计了你!”
她好歹也是上过泰拳课的,这几拳用了大力,打得方妙一会儿缩成一团,一会儿直成一条,终于喊不动了。
但苏妤现在这具身体不是个长期健身的,这么一顿暴力输出,自身体力消耗不少,苏妤也是喘气喘得很急。
而门口,两个男人已经进来了。
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场景,马上想过来抓苏妤。
苏妤一骨碌爬起来,手里的小刀贴上方妙的喉管:“别过来!
谁过来我就弄死她!
起来!
死八婆,站起来!”
她使劲的拽起方妙。
此时方妙打得没了气势,被苏妤拽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苏妤拐住她脖子,把她挡在身前往前推:“让开!
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我知道的,你们都是被她哄着来的,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不怪你们。”
缓兵之计还是要用的。
但她最讨厌这个方妙,十级恶毒货,所以刀真是毫不留情地抵住她。
方妙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很是配合地往前走,尽管她痛得肚子抽抽,这时候倒不敢挣扎:“方妤,方妤,你别这样,是奶奶让你嫁的,不是我,方妤你别乱来,方妤,生产队都知道你嫁给陈强了,不信你回生产队问,啊啊,跟我无关的。”
她只管这么害怕地推脱,但脚还是在走。
苏妤觉得自己掌控得不错,便继续把她往前推。
但是她低估了恶毒之人的自私。
当她错过门口两个男人,几乎要走出门去的时候,那个陈强忽然拉住了她:“不许走,你是我的,今天你就算弄死方妙也不许走!”
这一下谁都没想到。
苏妤因为被他一拽,手往上一抬,刀直接划向方妙的下颌。
只是那小刀终究太短了,大力之下撞在方妙的下颌骨上,掉了,但方妙还是伤到了,血也飙了出来。
方妙凄厉而短促地叫了一下,旋即跌倒在地上。
苏妤却被陈强一把拽了过去:“臭娘们,老子花钱买的你,竟然敢跑,你想都别想。”
另一个男人已经去扶方妙,看着方妙被几乎切下一块肉的下巴,向陈强怒喝:“陈强你他妈干嘛,你要害死我妹妹!”
陈强只管抓住苏妤狞笑:“方金根,你妹妹死不死的关我屁事,本来说好昨天就让我睡方妤的,结果还要我等一天,你他妈的,收了我家三百块钱还敢对我呼三喝四,你信不信我让我叔撤你爹的队长?
敢跟我叫,叫个屁!”
方金根比陈强矮了大半个头,被这么骂了,不敢出声。
方妙手捂住伤口,血还顺着手肘流下来,看向苏妤的眼里,是浓烈的恨意。
她一把推开方金根,一边拿一块手帕包住下巴,一边走到苏妤面前抬脚想踹。
陈强也提脚,挡住了她:“干嘛,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试试。
““呵,呵呵!
“方妙讥讽地笑着:“你的女人?
你睡到了吗?
我呸!
别忘了,她昨天还逃了呢,她可根本不想嫁给你。
“陈强狞笑:“今天逃不了,你们先走,我让她在这里就嫁给我。
““你别忘了,这里是我表舅舅家的柴棚,你吵吵闹闹的,可不是给我表舅舅找事,给你一包好东西,她吃了就会抱住你了。
“方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扬了扬:“我给她喂了就走,明年这个时候,保管你抱上孩子了。”
陈强地包天的丑脸上一脸好奇:“什么东西?”
方妙眼里是邪恶和蛊惑:“兽医站配种的,要不要?”
陈强笑得大黄牙全部露出来:”方金根,去弄点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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