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婢女说了什么,她被逗得轻笑出声。
我的到来,让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秦芳若坐在圈椅上,凛冽的目光看向我。
“你来做什么?”
红豆听她这样说,冻得发紫的脸回过头来,看到我的那瞬,她苍白双唇一颤,又大概是无颜见我,狼狈的转过头去。
我走到她身边,停下来。
“王妃,你想动的是我。”
秦芳若提起唇角,眼神里尽是不屑。
“怎么,你是来换这小蹄子的?她爬殿下的床,你还要救她?”
我说:“若非萧律允许,她爬不了。”
“萧……”
秦芳若脱口而出,又强行把剩下那个字憋回去,目光诧异的盯着我,脸色变幻了几番。
她到底没质问我怎么敢直呼萧律的名字。
“你是来耀武扬威的?”秦芳若眯起眼,“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无所谓的说:“动就动吧,先让她走。”
她早就动过我了,又何谈不敢?
秦芳若手在圈椅扶椅上一放,身旁婢女便立即拿走毯子,扶着她起身,又给她披上斗篷。
她款款走到我面前,敞开斗篷没有遮掩住稍隆起的小腹。
三个月应当还不会有什么起色。
这肚子看起来大约是四个月的。又或者是她吃胖了身子,腰身显得稍粗。
秦芳若从我的视线看出我在想什么,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不必瞎猜了,孩子已经满四个月。”
那便是大婚之前,他们就有了夫妻之实。只不过怕落人口舌,只能对外谎称怀孕才三月。
秦芳若又向我走一步,离我很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量说:“那时我听说他偏宠一个楚国女,我便有所动摇。结果他来寻我,拿着他在楚国写的数百封情书,向我证明心意。”
我倒是不记得他有写过什么情书。
在楚国他时常会练字,但他极少去抄那些男欢女爱的诗词。
“我信了,为之感动,不知怎的就稀里糊涂交托了清白,”秦芳若自嘲一笑,“可我到后来才发现,那些根本就不是他的字迹,他的目的就在于叫我没了别的路,只能嫁他。”
我面无表情的说:“哦,那大概率是他为了成功,对你下了药。”
她到底是世家女,名门闺秀,哪能糊涂到尚未大婚就失身,八成有些龌龊的缘由在里头。
“下药就下药吧,嫁就嫁了,我想着无论如何,他肯费心便是爱我,”秦芳若越笑越苦涩,“大婚那日我才恍然明白,根本不是这样。你说他为什么,明明心里有人,却非要来招惹我呢?”
如此看来,她无辜受骗,也是惨。
我刚对她起几分同情,又想扇自己。
同情她什么,同情她做了王妃?同情她生来尊贵,同情她头一次见面,便打我几十个耳光?
我一个挨打的,倒反天罡去同情她?
秦芳若抬起下巴,高傲道:“你也不必来我面前嚣张,他会满城宣扬对我的爱意,却不肯承认你,你永远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我看了眼摇摇欲坠的红豆,她像大雪里摇曳的梅花枝,随时要折断了去。
“你让红豆先走。出了人命,你还担个善妒的名声,不值当。”
红豆再度抬起头,欣喜难以置信的看向我,目光里满是悔恨的感激。
昨日她信誓旦旦说绝不后悔。
今日她庆幸我还肯帮她,哪怕不只是为了帮她。
秦芳若挑眉。
“你倒是挺会装大度的,这丫头同你抢人,你当真不怨恨?”
我说:“萧律是你的夫君,不是我的,何谈同我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