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是在午饭后接到我的请求的。
“顾夫人，我想和清洲离婚。”
顾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
“为什么？”
“因为协议已经结束了。”
“清洲已经恢复，顾家也不再需要我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消失的人来维护颜面。”
顾母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件事，清洲知道吗？”
“他不知道。”
她的目光变得冷冽，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半晌，她缓缓开口：“林晚晚，你可想清楚了？
净身出户，这几年顾家给你的费用，你只能拿走协议里的那一部分。”
“我明白。”
顾母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我脸上寻找某种蛛丝马迹。
但最终，她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既然你想好了，我会安排人准备离婚协议。”
签字那天，顾清洲并未出现。
我拿着已经签好字的协议，最后一次走出顾家老宅。
管家送我到车前，低声叹息：“林小姐，您真的不回头再看看吗？”
我摇头拒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离开顾家后，我带着仅有的一点行李回到了父母身边。
久违的家乡，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草木香。
母亲每天都为我准备清淡的饭菜，父亲则时不时带我出去散步。
一个多月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顾家管家的快递。
拆开后，里面竟是一只加密的U盘。
视频中，顾母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画面中，顾清洲正坐在轮椅上，神色坚定，目光直直看着顾母。
“妈，她去哪儿了？”
他开口，语气冷静得可怕。
“清洲，她已经走了。
协议解除得很干脆，她只拿了协议上的钱，其他什么都没要。”
顾清洲紧握住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走了多久？”
“一个多月。”
“清洲，她只是和你一场交易，你又何必——妈！”
顾清洲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陡然提高，“她是我的妻子。
这几年她陪着我的点点滴滴，我全都记得。”
“你记得又能怎样？”
“她有渐冻症，最多再活几年。
你现在恢复了，可以重新拥有正常的生活。”
顾清洲沉默了一瞬，眼底却闪过不容忽视的坚定：“妈，我不在乎她还能活多久。
我喜欢她。”
“清洲，你疯了吗？
你怎么能喜欢一个注定会消失的人？！”
顾清洲微微垂下头，声音却更低沉：“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只想有一个人能陪她走到最后。
既然她陪了我这么多年，我至少也要陪她走完剩下的路。”
顾清洲抬头，目光直视母亲：“我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
如果您不同意让我去找她，我会自杀，用这条命来陪她。”
顾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在威胁我？”
“妈，我不是威胁您。
我只是告诉您我的决定。”
画面中，顾母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强压怒火。
“好，我同意了。
我会安排车送你去找她。”
看到这里，我的手不由得颤抖。
屏幕暗了下去，我的心却翻涌如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