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我终于又踏上了这条熟悉的山路。春天的山村依旧青翠，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油菜花香。一切仿佛都没变，却又一切都变了。
“那不是诗涵吗？”有人认出了我，窃窃私语传来，“她居然还敢回来...”
我低着头快步走过。曾经熟悉的街道，现在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村口的小学还在，但已经不是当年的茅草房了，崭新的教学楼巍然矗立。
“李老师去年走的，”一个老人见我驻足，主动说道，“临终前还念叨着你呢。”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李晓文走了？他才四十出头啊。那个温柔的男人，用真心对我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他...他是怎么...”我的声音在颤抖。
“操劳过度呗，”老人叹了口气，“这些年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还要教书。前年得了重病，也不好好治，把所有钱都用在孩子身上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泪水夺眶而出。他为什么不找我要钱？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可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当初狠心离开的人是我啊。
村长家还是那座房子，但墙壁已经斑驳。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个院子。那是李晓文坐着轮椅，一点点侍弄出来的。
我在院子外站了很久，不敢进去。直到婆婆出来打水，看到了我。她愣在那里，手中的水桶掉在了地上。
“你...你还知道回来？”她的声音沙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这才发现，她已经完全白了头。
“娘...”我喊出这个字，突然泣不成声。
“别叫我娘！”她厉声说，“你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我跪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的声音充满苦涩，“晓文走的时候，你在哪里？安安生病住院，你在哪里？这些年，你可曾想过他们？”
我说不出话来。是啊，这十年，我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时，可曾真心记挂过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