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峘玄天宗的其他类型小说《关于我明明是龙却成了女帝这件事:燕峘玄天宗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花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岚见状连忙解下披风,将姣月笙裹在其中。他曾经想过二人再次相遇的场景,但没想到会这么诡异。季岚在雨中找到了燕王的尸体,他是知道七国君主身上有护身宝符这件事的,显而易见,姣月笙就是凶手。他当下应该立即将姣月笙就地正法,但季岚鬼使神差的,将姣月笙用披风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抱回马背上,将她驮出了雁南宫。大雨浇灭了城中所有燃烧的火焰,温跃所化的恶妖也在雷鸣时倒地。在临死前,他挥动了两次拳头,将大冢宰曲府,和司马家张府锤了个稀烂。阴公在感觉到温跃已经死去后,迅速的将自己的妖力收回,柳枝瞬间缩回地面中,他也在木生堂咳出了一口黑血。这样高强度的使用妖术,对他一个老妖而言太不友好了!“燕王死了!”阴公在左丘黎的搀扶下爬起来,他顿时老泪纵横:“大将军...
《关于我明明是龙却成了女帝这件事:燕峘玄天宗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季岚见状连忙解下披风,将姣月笙裹在其中。
他曾经想过二人再次相遇的场景,但没想到会这么诡异。
季岚在雨中找到了燕王的尸体,他是知道七国君主身上有护身宝符这件事的,显而易见,姣月笙就是凶手。
他当下应该立即将姣月笙就地正法,但季岚鬼使神差的,将姣月笙用披风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抱回马背上,将她驮出了雁南宫。
大雨浇灭了城中所有燃烧的火焰,温跃所化的恶妖也在雷鸣时倒地。
在临死前,他挥动了两次拳头,将大冢宰曲府,和司马家张府锤了个稀烂。
阴公在感觉到温跃已经死去后,迅速的将自己的妖力收回,柳枝瞬间缩回地面中,他也在木生堂咳出了一口黑血。
这样高强度的使用妖术,对他一个老妖而言太不友好了!
“燕王死了!”阴公在左丘黎的搀扶下爬起来,他顿时老泪纵横:“大将军!老商!霜儿!姣月笙替你们报仇了!”
如今燕峘死了,他才敢将心底的怨恨说出来:“那个陷害你们的小人终于死了!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左丘黎见状也红了眼眶,就如阴公所说的,两位将军和夫人,终于可以瞑目了!
“小姐呢?小姐有没有事?”左丘黎很担心姣月笙,刚刚那一道雷几乎把他的魂都要打没了,身处在落雷处的姣月笙不知道有没有安全的躲开。
“凶多吉少…”阴公咳嗽着,他现在连用柳枝编织小厮都做不到,只能让左丘黎扶他回房间休息:“那是护身宝符的落雷,姣月笙可能已经…。”
季岚带着马匹回到了雁南宫外。
左丘云与他汇合时,见季岚身上有被雷劈过的痕迹,一个高窜起来,毛手毛脚的在他身上来回摸。
“再摸,揍你!”季岚一把掐住左丘云的脖子。
“我这是关心你!”左丘云连忙投降:“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雷劈了!”
左丘云的嘴打开了就关不上了:“好家伙,我们本来还在疏散百姓,老赵带着一部分人同修士合力对付那个大妖怪,结果天上突然劈下来这么一道雷,给马都劈跪下了。”
“你再看看这地面,竟然裂了!”
“那道雷是专门劈你的?你神了!竟然没死!”
“快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不会表面上好好地,实际上受了内伤吧?”
“季岚,你在听我说话吗?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没事吧?”
季岚烦死了!
他掐着左丘云脖子的手猛地一用力,对方“咔”的一下,被迫闭嘴了。
“我没事,只是被一小撮闪电打到了。”季岚看着他:“我记得你家在惊鸿城有一处宅子,对吧?”
左丘云拼命的点头。
“你去,悄悄的将我的马送到宅子中,听懂了吗?”季岚无奈的看着左丘云,试探性的松开了他的脖子。
“为什么把你的马送过去?”
“你不是在子国也有住的地方?为什么不送你那去?”
“你马背上的东西是什…咔!”
季岚掐着左丘云,在他耳边低声道:“马背上是你的神仙姐姐,她也被雷劈了,你给我悄悄地去照做!”
左丘云简直不敢相信,他曾经想过很多种与仙女姐姐再会的场面。
但没想到他与对方再会竟然是这么诡异的情况。
他立刻牵着季岚的马,趁着人群熙攘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司寇李裕骑着马从后方赶来,见到季岚,连忙跪拜:“三皇子!”
“你速速将雁南宫封锁。”季岚示意他起来:“燕王在宫中遇刺,尸骸就由你们去收吧。”
“什么?”李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整夜都在忙着同军队,修士一起对付恶妖,怎么燕王会死在雁南宫?
“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季岚冷眼看着李裕:“这件事我即刻就会书信给季天子,在事情水落石出前,由我代掌子国。”
“这不符合规矩!三皇子!”李裕又跪了下去:“燕王既然死了,就应该由子国的太子来继承大统!”
季岚将李裕揪了起来:“雁南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已经没有人能继承大统了。”
李裕一哆嗦,这,这是亡国啊!
“我劝你还是立即按照我的意思办,不然就是到明天这时候,你也没办法休息。”季岚松了手,转身指挥军队集合,便不再理这个多事的李裕了。
此时,大雨中天空逐渐明亮,夜晚过去,又见黎明。
今日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在百忙开始之前,季岚还是悄悄去了左丘云家的私宅一趟。
“姣月笙怎么样?她断气了吗?”季岚进门就问左丘云。
“你就这么盼着她断气?不诚实。”左丘云贱贱的看着季岚,见对方瞪着自己,连忙乖巧道:“没有断气,但伤的很重,我将她连人带披风安置在了正房中。”
季岚看了左丘云一眼,直径朝着正房走去。
姣月笙浑身焦黑的包裹在他陈旧的披风下,虽然身上多处已经被雷劈的绽开,呼吸却极其的平稳。
“不知道有没有嘴巴严的郎中。”季岚还是担心:“或者是妖族的郎中也可以…”
“嗯?你是在说木生堂的阴公吗?”左丘云转头:“要是他出马,仙女姐姐肯定马上痊愈!”
“她恐怕不是仙女。”季岚盯着姣月笙:“她应该是个妖女。”
季岚在心里告诉自己,救姣月笙是为了查清真相,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杀了整个燕氏,救她绝不是出于私心。
“就按照你说的,去请那位阴公过来。”季岚点了点头,见天色逐渐大亮,转身就要回军营去,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正房。
“你这宅子也太寒酸了,初春易冷,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全了,免得姣月笙没被雷劈没死,结果在你这里病死了。”
“那银子谁出啊!”左丘云看着季岚的背影直跳脚,他竟然敢使唤堂堂荒朝冢宰的儿子!
“办好了给你双倍,要是办砸了,把你脱光了吊在城墙上!”季岚说完,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左丘云一听办好了可以拿双倍,立刻跑去了城西。
可他运气不好,木生堂前已经聚集了一堆想要看病的人和妖。
毕竟昨夜出现了恶妖,又走了水,许多百姓都受了伤。
左丘云挤进人群,听到木生堂前有人在说话。
“各位!阴公昨夜也受了伤!绝对不是不想给你们看诊!请回吧!明儿赶早再来看!”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左丘云从人群中探出头,目光与堂前的左丘黎对上了。
“十七叔?”
“小云?”
“妹妹刚进宅子时就感觉有妖的味道,你不知道,雪娘从小就闻不得,觉得刺鼻,会头晕呢,所以进了厢房没看清,就对星辰姐姐出手了。”
她这是在讽刺姣月笙的妖气臭吗?
“妹妹也知道姐姐拽人家的鞭子肯定不是有意的。”雪娘继续说:“可能妖都力大如牛吧,不像我们人族的姑娘,都娇柔一些,真羡慕姐姐的力气呢。”
她这是在说姣月笙像头牛?
“总之,真是对不…”雪娘还在那自顾自的絮叨,却丝毫没有见到姣月笙此时已经捡起她落下的皮鞭朝着门走过来了。
下一秒,她就朝着雪娘的脚踝飞出鞭子,正在那想着怎么挖苦姣月笙的雪娘被鞭子缠了个紧,对方一拽,便一个趔趄。
姣月笙操纵鞭子让她摔了个狗吃屎,随后把她甩进了言烨的怀里。
“你叽叽呱呱说了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姣月笙站在门前,双手叉腰,冷脸看着雪娘:“就算我今日哉你手里了,被你诬蔑我也认了,但你伤害同族又怎么算呢?”
“我记得你哥哥可是跟我说过,就算是在玄天宗,也有败类用学来的本事对付自己的同族,你就是这种败类吧?如果因为妖气刺鼻,连是人是妖都分不清楚,那你别当修士了,你还俗找个营生糊口吧?”
言烨见姣月笙说的头头是道,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
她竟然记住了自己的话,用来回击雪娘。
“是雪娘的错…姐姐你好凶…雪娘怕…”雪娘心里都气炸了,表面却只能边哭边假惺惺的往言烨怀里蹿。
“谁管你怕不怕,我就是这么凶,你若是来道歉的,那便要跟星辰道歉。”姣月笙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若是不道歉,就赶紧走开!玄天宗都是贵人,我与星辰收拾收拾就离开,好给你们清净!”
若是姣月笙现在走了,那这笔账言烨就要找她算了。
雪娘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好姐姐!我这就道歉!星辰姐姐,对不起!”
姣月笙扬了扬下巴:“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道歉吗?给星辰好好道歉!”
雪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姣月笙。
难道她要自己堂堂一个修士,给妖族的仆从行礼道歉?
“言烨哥哥…”雪娘回头看向言烨,得到的却是对方冰冷的目光。
看来她不得不照着姣月笙说的做,便只能阴沉着脸,一瘸一拐的走到星辰面前。
对着她施了一礼:“雪娘作为修士学艺不精,怠慢了姑娘,抱歉!”
这才像话,姣月笙看见雪娘吃瘪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
她见言烨似乎也想解释什么,立即将他同雪娘赶出了去。
姣月笙将厢房的门关上,她不想听言烨解释。
反正这口气是挣回来了,姣月笙朝着星辰做了一个胜利的表情。
星辰坐在床上看着姣月笙也跟着笑。
心中却没有感激姣月笙护着她,反倒生出一股埋怨。
她自己都没觉得被雪娘怠慢,又怎么需要姣月笙来替自己出头呢?
若是以后被这个雪娘嫉恨了,姣月笙会为她负责吗!
雪娘被姣月笙羞辱一场,知道对方不是个省油的灯,便也不再敢找她的麻烦了。
她可是玄天宗的千金,七国对待她如公主一般,她吃得了降妖之苦,却哪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这仇是结下了,雪娘赖在宅子中,手里的帕子都被扯得脱了线。
“你还不走?”言烨见雪娘躲在角落里气急败坏的样子:“我送你?”
言烨哥哥愿意主动送她,也算因祸得福了。
雪娘刚开口要答应,就听见姣月笙打开了房门,背着星辰走了出来。
言烨见状急忙追了过去,姣月笙装作看不到对方,直径将星辰放在马上。
“你还在生我的气?”言烨率先开口。
“我和星辰已经商量好了,住在玄天宗弟子的家中总是不好,我们这就搬去阴公的住处。”姣月笙答非所问:“刚好温白珠也说要我陪着她,总之,谢谢你这两日的收留,姣月笙记在心中了!”
说完,她朝着言烨抱拳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星辰终究是人,你将她放在妖族中,不顾及她的感受吗?”言烨拦住了姣月笙,情急下又拿着星辰当幌子:“你总是要考虑她的!”
言烨不说这句话倒好。
姣月笙从来到惊鸿城,看到的一幕幕尽是人在欺辱妖。
每个人口中都是妖族如何如何,可她见到的每一个妖都活的如同牲畜。
阴公看似光鲜,却已经把自己卖给了子国。
温白珠在曲府受尽侮辱,温跃还要为曲家送去真金白银,最后换来的便是曲家硬闯他家门,险些打死他的女儿。
就连城外的小花,也因为是妖,想要自由,便不能进城避难。
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人尚且可以靠修为登天成仙,为何妖得了人型便要被这样苛待?
原本活了一世,姣月笙不应该为此愤愤不平。
可她就是受不了,见不得,和自己同族的妖被这样迫害。
“星辰和她弟弟幼时被父母丢在山中等死,是我师父将她们带回了山中。”姣月笙抬头瞪着言烨。
她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自己,颤声道:“我师父便是妖,不也将他们姐弟抚养长大了?”
“你知道星辰的弟弟是怎么死的吗?是被你们玄天宗内门的那群狗屁修士害死的!”
这个言烨有印象。
“你现在口口声声跟我讲星辰会害怕,说我不曾考虑星辰的感受,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抛弃她,伤害她的从始至终都是人,若是没有我师父这只妖,你摔下山时可就没人来救你了!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同我讲大话!”
姣月笙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她本以为言烨与其它修士不同,知道这世间的生灵只分好坏,不分高低贵贱,想来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言大修士的恩情我一定会报,只是如今这里已经容不得我与星辰,我们就此别过吧。”她叹了一口气。
言烨知道自己情急失言,暗暗懊恼无比。
他一把抓住了姣月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她离开,还是为了他的计划才不想姣月笙走。
“我…”言烨本想解释,却看到姣月笙转头过来的目光泛着一抹哀伤,心中如被针戳了一般,传来一阵刺痛,千言万语脱口而出,却化作了:“我送你。”
煌国,天阙宫中,季岚的飞书终于传到了季霄溟手中。
一封书信,详细的将子国惊雷之夜发生的事情复述,几笔秀丽挺拔的毛笔字,定下了燕氏的结局。
“燕氏亡族…”季霄溟站在殿中唏嘘不已。
子国诸侯王无人继位,未来怕是要因这块沃土掀起不少明争暗斗。
他唯一欣慰的是,眼下季岚在子国主持住了大局。
苏后给他生了个好儿子,若是岚儿同胞的哥哥二皇子季虹,身子骨也像季岚一般硬朗,那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袁公公。”季霄溟将身后的大宦官招呼过来:“明儿一早,备上礼品,送各国使节回去,让他们告诉自己家的诸侯王,燕氏灭族,大荒哀哉,三月内不得再提子国之事,待三皇子查出真凶,再做定夺。”
凤栖宫中,苏后坐在铜镜前。
“我们家岚儿就是厉害。”苏后姿态慵懒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句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同身后的葛公公讲:“五百人的军队大胜,哎呀,他是比玄天宗的人还厉害呢!”
百灵听不懂其中的深意,一边为苏后梳头,一边跟着夸赞起来:“岚哥儿吉人天相,他聪慧过人,勇武善战,自然旗开得胜。”
苏后抬眼看着镜子中的百灵,她懒得搭理这蠢丫头。
“葛公公,再多关照我家岚儿一些,他现在可是身居要位。”苏后已经是到燕氏灭族,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季岚再出什么差错,那季霄溟一定会怪罪他的。
“谨遵娘娘圣意!”葛公公明白苏后的意思。
正在为姣月笙拧毛巾的季岚打了个喷嚏,明明今夜并不冷,但他还是将窗子都关好了。
姣月笙今夜的情况果然不好,总是反复高烧,呓语也比昨日多,季岚忙前忙后照顾了她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左丘云打着哈欠来找他。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左丘云盯着季岚满是血丝的眼睛,和黑黑的眼圈。
季岚看着他,认真的想了一下:“没有,我只是起得比你早。”
这个人,不诚实!
“今天可以放你出去半日。”季岚说这个,左丘云可就不困了。
“真的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去找阴公,将姣月笙的病症说给他,小心别被人盯上。”季岚继续说:“下午你再去陪鹤老,盯住他,不要让李裕靠近他。”
这哪是放他出去?明明是又把他当做跑腿。
“季岚!当初从煌国出征时你怎么说的?”在连续几日高强度的工作下,左丘云爆发了:“是不是说好了,除了打仗以外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
“你是不是说过!不会因为我是冢宰之子,就让我去对付沿路的官员大臣!是不是说过仗打完了随我去哪玩!”
季岚说过吗?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官员大臣,他带着左丘氏的人做什么?
“我不干了!”左丘云气的脸都圆了:“你知不知道那个鹤老多难缠!”
季岚见左丘云真的生气了,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自幼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季岚的丹凤眼半垂,红唇微动,流露十分的委屈:“你知道,我因为身体的原因连随从都没有,我的整个儿时,都被你的身影填满了。”
“在我心里,你是比我二哥更亲近我的人,姣月笙是查清燕氏灭族的关键,若是被玄天宗抓走,那皇室的颜面何在?我无暇分身,信任的只有你,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大荒被宗门一手遮天?”
“帮帮我!好兄弟!”
季岚前面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六个字。
左丘云的眼睛中倒映着对方含情脉脉的样子,好兄弟三个大字在他脑海中无限重复,直至他热泪盈眶。
对啊!他是季岚的好兄弟!
如果他不帮季岚,谁还能帮季岚!
左丘云抽出被季岚抓住的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好兄弟!我帮你!”
说完,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季岚看着左丘云离去的背影,如释重负。
果然当年看中他来做朋友是对的。
从儿时,他就发现左丘云身上透着一股别人没有的特殊品质。
如果非要描述,大概就是憨吧。
季岚揉了揉酸涩的肩膀,每夜陪着姣月笙睡在床边,也是件辛苦的事。
“大桃。”季岚将侍女招呼过来:“你同我一起,将书房的那张卧榻搬到正房来。”
大桃撸起袖子:“没事!我自己就能搬!”
说完,跑进书房,如拿着一本书一般,拎着卧榻进了正房,放在了姣月笙的床边。
季岚表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惊了。
是他的见识太少吗?这是一个少女应该有的力气?
不对,之前他也被姣月笙压在身下过。
……难道是他力气小?
季岚产生了自我怀疑。
太阳每一天都照常升起,季岚与左丘云每日都忙到深夜。
子国逐渐从动荡中恢复稳定,季岚也终于从在军营审阅上谏转移到了在自己府中审阅。
距离惊雷之夜已经过去半个月,很多事情都变了。
唯二不变的,是季岚每夜都会去左丘家的私宅。
以及,从未苏醒的姣月笙。
她身上的伤口逐渐的痊愈,在她的梦中,一次又一次坠入雁南宫的大火中。
姣月笙试图杀出重围,却总是败落,每当恐惧袭上心头,却又会有一股温暖的力量,促使她冲破梦魇。
在不知道过去多久后,又一次在雁南宫的梦魇里,她依靠那股温暖杀出重围,一道从未有过的刺眼光线直射而来。
窗外是春日鸟儿嬉戏鸣叫的声音。
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姣月笙回想起自己已经杀了燕峘,不由得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爹…娘…师父!”她抽噎着:“我给你们报仇了!”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阵窸窣声,一只大手轻轻拦住她的头,将她抱入了自己怀中。
“别怕…我在…”对方似乎还没睡醒,慵懒的轻轻抚摸着姣月笙的后背。
姣月笙盯着她眼前,衣衫中裸露出的胸膛,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世上会使用尸傀之术的,只有玄天宗少主一人。
众修士立即叩拜,心中各个都惶恐无比。
没人见到过这位内力第一高手的真容。
此人每次出现都是借用他人的尸体,传闻这位少主性情乖戾,嗜血成性,只要他露面,必定血流成河。
“即使你是玄天宗的少主,也不能扰我子国律例!”李裕才不怕这些修士,今天就是玄天宗的宗主来了,他也要把那只没有带喉锁的妖找出来!
“我自然不是来管你的。”言烨操控尸体冷冷说道:“我只是来召回月银宗和瑞阳宗的兄弟姐妹们,免得他们像蠢货一样被你利用。”
“你什么意思!”李裕不喜欢这个人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为了让曲家儿媳张倩能派人从后门进入木生堂杀死他们家妾室温白珠,真是下了好大的手笔啊!”那人扭了扭脖子:“为了满足你好友女儿的私心,竟愚弄三宗修士!”
“你在胡说什么!”李裕莫名其妙道:“没有证据就走开!”
确实是张倩派人带着崔嬷嬷来告状的,可关曲家小妾什么事情?
对方掀开衣服的衣角亮出了曲府的家纹:“证据在这!你还要抵赖吗!”
“除了我操控的这具尸体,还有这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言烨一边说,一边挥手,几具尸体被扔在李裕面前,他们身上都有曲家的家纹。
李裕还想还嘴,却突然听到修士中传来的闲言碎语。
“咱们不会真的被骗了吧?司寇竟然让我们来做这种事?”月银宗的人说。
“那个小妾今天上午才被打进木生堂,下午曲家的人就出现在木生堂的后院,这不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瑞阳宗的人各个脾气都火爆。
他们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为首的一名中宗修士立刻抬头,朝着李裕瞪了一眼:“司寇大人!我们修士的工作是除妖保护人族平安的,现在玄天宗的少主大人把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啊!你说有恶妖藏在木生堂我们才来的,结果你为了司马家的女儿竟然不惜用我们引阴公出来,他可是镇国妖,我们之间伤了和气,对子国有什么好处?该不会…该不会其实没有什么伤人的恶妖,是你凭空捏造的吧!”
月银宗的人这样一说,群众更是哗然一片。
“月银宗,瑞阳宗众修士,速速归回各自门宗,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个骗局,我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站在木生堂前,言烨大手一挥,台下数十人齐喊得令,看都不看李裕一眼各自离去了。
“就算如此,我也要进木生堂看看到底有没有妖藏在其中。”李裕咬着牙,他丢脸丢大了,但不能放弃自己的职责。
阴公此时哄然大笑:“李裕,我看你是诡计被识破,已经糊涂了是吗!”
“同你说话的人是整个雾莱内力第一的,修士中的王者,若是真的有恶妖藏匿在木生堂,他第一个不答应!”
“你莫不是在诋毁这位大人与我暗中勾结吧?”
阴公此言一出,不少修士驻足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李裕。
李裕深知自己此刻不管再说什么都会引起众怒,只能灰溜溜的带着士兵们从木生堂离开。
刚刚还拥挤的小巷霎时间冷清下来,只留阴公与那具被操控的尸体站在堂前。
“玄天宗的少主为何忽然要帮我区区一只妖?”阴公警觉道。
对方看着他许久,才回答:“帮你?我只不过是不准任何人愚弄我玄天宗罢了,你不过是运气好。”
言毕,那人身子一软,从堂前滚下楼梯,已经断了气。
阴公瞬间展开妖力想要追查,却一无所获。
“阴公!你快去后院看看吧!”此时温白珠的母亲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你家那个小姑娘,她快不行了!”
子国城门口,一辆马车正在给守城的士兵查看路引。
车内的一个年轻男子急急朝着城内张望,又反复摸了摸手中从兰国带来的伴手礼。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坐在他对面的老人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你未来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成天惦记一个女妖!像话吗?”
“爹!”曲良恭低着头:“我强纳了她,就应该对她好一点,温氏是个温顺贤德的女妖,她家中也经常送来物件,我自然要对她好的。”
“而且这次去兰国您不也夸我年轻有为?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丢脸。”
曲之庭盯着自己的儿子,他说的也没错,比起官场上联姻过来的儿媳,温家的小妾确实让他省心,而且靠着温家送的金银,他们曲府最近的日子也算无比滋润了。
正想着温跃送给他的那对磐山龙尾砚,忽然一个仆从慌忙的爬上了马车。
“老爷!不好了!”小厮一把抱住曲之庭的腿。
“张,张氏!因为欺辱司寇,谎报案件被抓了!夫人被吓得晕了过去!”
曲良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好妻子,又闯了什么祸!
“去,让家里即刻准备礼物,马上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司寇那!然后再派人通知司马!”曲之庭头都要被气掉了,他想不明白一个应该安分守己在院子中的女人,是怎么和谎报案件扯上关系的。
“咱们也不用回府了,马上就去司寇处,夫人那派人好好伺候,醒了就来回报!”曲之庭大手一挥,查完路引的马车直奔司寇处。
张倩已经挨了一顿板子。
她趴在凳子上嚎啕大哭,嘴里仍是咒骂不绝。
也许是被打的糊涂了,口中翻来覆去都是司马不会放过李裕,大冢宰不会放过李裕,她也不会放过李裕这样的话。
李裕的下属听了,忍不住又给了她两个耳光。
“别打脸!”李裕出手阻止了下属:“我与张玉枝,张司马终是好友,随她骂吧。”
话音刚落,小厮就带着司马张玉枝,与冢宰曲之庭,和其子曲良恭进了行刑室。
张倩见到曲良恭哭的更委屈了,夫君夫君的喊个不停。
“闭嘴!”张玉枝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我是冤枉的!爹!”张倩才不会闭嘴,扯着嗓子:“都是温白珠那个贱人的错!爹!你要帮我出气!”
曲良恭听到温白珠的名字,才抬头看他的妻子:“你把温白珠怎么了?”
他堂堂玄天宗少主,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对啊,就是代替品,要不是你长得帅,我早就…”姣月笙故意顺着他的话说,却没发现言烨已经爬上了她的床。
等她抬眼,那张俊脸已经贴到了她的眼前。
“你…”姣月笙的嘴被言烨修长的手轻轻盖住,他指尖淡淡的药香味流转,放慢了二人间时间的速度。
“我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我是言烨。”他的声音轻如羽毛,让姣月笙觉得耳朵痒痒的。
“看着我。”言烨用命令的口味说。
姣月笙鬼使神差的听了他的话,抬起眼睛与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对上了目光。
“把你从巡街士兵手里救下的是言烨,让你借宿在我家中的是言烨。”
“带你来木生堂的是言烨…”
言烨的耳垂微红,喃喃道:“被你救了的人,也是言烨…”
那双桃花眼仿佛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清澈湖水,姣月笙明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却无法移开视线。
那张面庞更加靠近了,言烨撩开她的碎发,双唇在窸窣声中上移,她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温柔的打在她的额头上,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自然也很清楚。
她要把他推开吗?姣月笙迟疑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咻咻飞来粗壮的柳枝,它们以极快的速度缠住了言烨的腰,将他甩了出去。
“小不正经!”阴公朝着被摔在后院门上的言烨骂道,随后进屋挥动柳枝关上了厢房的门,柳枝咻咻的将他们二人包裹,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你这是要做什么?”姣月笙疑惑道。
“这是谈话用的结界,现在人多眼杂,有些事情被旁人听去了不好。”阴公为姣月笙查看了伤势,见她已无大碍,便单刀直入:“你今晚就收拾收拾离开子国吧。”
费了这么大劲,阴公就是又想赶她走?
姣月笙正要发作,对方又继续道:“你想知道为何你无法化形,使用妖术吗?”
难道阴公已经在她昏迷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姣月笙急迫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师父亲自在你身体内用了秘术,将你的妖核封印了。”
阴公的话一出,姣月笙如同五雷轰顶。
她反应了许久,强装镇定的,坚决的摇了摇头。
她的师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同样是妖,师父怎么忍心亲手将她变成废物?
“我不信!你这是为了赶我走,才说的!”一定是这样!阴公为了赶她出去胡说的,这个老东西就是心疼他的木生堂而已!
“不,这就是事实。”阴公无情的打破了姣月笙的幻想:“但请你相信,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他施展的秘术无人知晓破解方法,也就是说,你这一辈子都是个无用的废物。”
“我问你,商烨澜可曾因为你无法使用妖术而求医问药?以他的性格,若不是他所做,那么老商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治好的。”
姣月笙一时语塞,尽管她不想承认,可阴公说的是对的。
师父是个喜欢钻研的人,又很照顾她,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上对她不闻不问?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空有妖力依靠媒介施展终究是不行的,这一点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比当下的你更清楚了。”阴公见姣月笙如蔫茄子一样不再否认,继续说道。
“我劝你,还是听你师父的话,你活下去才是他的心愿。”
“就算你真的找到了凶手,你如果不能保证能把他杀了,有朝一日对方反过来报复我,报复星辰,你要怎么办?”
“昨天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了子国燕王的耳朵中,司寇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若是之后星辰因你被抓,你要怎么办?”
她一瞬间如同垮了一般,茫然的看着阴公。
这就是她一心想要的答案吗?
自己不能使用妖术,是师父刻意为之。
眼下梨花枪已断,她这一世,只能为了师父走到这一步吗?
但无论如何,她与玄天宗和燕峘的恩怨,不能连累其他人。
在二人沉默了许久后,她垂下满眼失落的眼眸:“好,我现在就离开…”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她抓住阴公了阴公的衣角。
……
姣月笙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温家人和星辰那边,等大家都急忙赶去厢房要探望姣月笙时,却见到姣月笙已经穿好一身粗布做的短打站在床前活动身体了。
“你这是要去哪?”温白珠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刚刚恢复伤口,这身打扮是要做什么去?”
“我准备上街去把梨花枪修好,现在风头正盛,总不能还穿的和仙女一样到处乱逛。”姣月笙笑嘻嘻的同温白珠讲了许久话,随后又看向了星辰。
“小姐,修枪让我去不就好了?”星辰怕姣月笙怪自己危机关头没有帮她,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姣月笙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她想把这个妹妹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中,说去修枪不假,只是枪修好后,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在木生堂待着,感觉怎么样?会怕吗?”姣月笙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星辰毕竟是与她相处多年之人,隐隐猜到了姣月笙的意图,但她没有一丝想要挽留姣月笙的意思,立即回答道:“小姐放心,我在这里挺开心的,一点都不怕。”
“那就好,枪还是我亲自去修,你照顾好自己。”姣月笙释然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两节长枪,阔步走出了厢房。
言烨此时正站在后门的旁边,见姣月笙要出去,自然的想要跟着。
“你不要跟着我。”她拦住了言烨。
对方伸出手臂握住了姣月笙腰间的锦云钱袋:“你要去哪?”
这钱袋沉甸甸的,可以修十把长枪了,言烨不傻,心中隐隐觉得姣月笙有心事。
“嘘——!”姣月笙伸出食指落在他的唇上,依然是一副笑脸:“折腾了你们这么久,我想给阴公、星辰,和温白珠买些礼物回来,放心,也会给你买,所以你就别跟来了。”
春风从二人之间吹过,将姣月笙束在身后的长发吹得高高扬起,她的笑脸干净的映在言烨眼中,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你…”他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你会回来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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