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两批身份不同的人,呵。不知道他手刃自己伙伴之后,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作何感想。”
他说着,宁纱眼中也已经看到了满墙的血污。她脸色白了几分,左手紧紧捂着小女孩的双眼。
可即便这样,心中的好奇也趋势着她问出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同一批人。他们有可能杀死了同伴之后走到这里才出的意外。”
端木闻言点了点头 ,从地上翻找了一阵,捡起了一小节指骨,说道:“是损伤,现场的情况让我不觉得这会是同一批人。”
他说着,又捡起了地上一节断裂的森森白骨:“你看这个断裂面。另一节骨头现在不知去处,这哪像人类能照成的伤痕。当然,这些都只是佐证……其实最重要的……”
“是什么?”
他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尴尬:“其实是死亡时间啦,一下子兴起忘记说这点了。”
他将手中的光线照上了骨头,白色的骨头上不留一丝腐肉,又将灯光照向四周,环境里未见一只蚊虫。
“这群人的死亡时间接近一个月了,几乎是病毒刚扩散的那段时间……再考虑到现场的惨状……我觉得可能是地铁撞的……”
他叹息了一声,抛下手中的断臂继续向前走去:“但你得知道,在我们后人的视角里,我们可以推测出他们的死亡原因……但那群刚到这里没多久,甚至是这些人的尸体还未完全分解的时候。
他们又怎能理性的看到这一点。
更别说他们的团队中还有个一言不合拔枪射击的人肉炸弹……
他们不可能冷静下来分析状况。
他们只会认为有某种特殊的丧尸在着杀了人,然后进入彷徨、后悔,紧张无措。”
他笑了笑,在黑暗当中他的笑容如此令人生寒:“这才是人类不对吗,在自己的决策后后悔,为已经发生的事感到可惜。
他们会在离开这里后感到不安,为此保持高强度的压制团队。
以此得到内心的保护感……”
“你认为……对方会保持高度警惕,且神经过敏?”
她愣了一下,总结出了对方的话语。
“是的……恐怕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了。”他点了点头,指尖在下巴上不断摩挲。
“走吧,先过了这节路再说。”他招了招手,让两个姑娘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大约走了几十米的距离,或是上百米左右,道路上的血迹才减轻了许多,露出地表的本色。
宁纱松下了小女孩脸上的左手,可即便她什么都没看到,她的脸色仍是十分煞白。
耳中听到的一切,鼻子嗅到的一切,都已经为她在脑海里构筑这个场景提供了素材。
在离开了这节满是鲜血的道路后,之后的路程就显得枯燥了许多。
他们走过了数个站台,从最早的满地混乱,再到现在的一地整洁。他们似乎已经无心在站台上宣泄自己溢出的情绪。
很明显,除了被破坏的车道墙跟贩卖机,他们已经无心在其他地方浪费脑子了。
走了许久,在夕阳从地铁口射入之后,他们走到了此行的终点,地铁站的最后一个站。
他与宁纱看着身旁的小女孩,一丝担忧始终绕着心头不散。
他摸着女孩的头,对她说道:“在这的地铁里会比外面安全,你先留在这里?”
她犹豫了几秒,似乎是做不下这个决定。
“我们接下来面临的威胁不会只是环境,还有曾经的同胞……在这个世界里,人心可比丧尸险恶得多了。”
她点了点头,虽然迟疑,却还是僵持着开了口:“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如果跟你们去,只会为你们增加负担……他们可以杀死自己曾经的伙伴,就可以拿我当人肉挡箭牌……
安全回来……”
他望着对方忧愁的面容,笑着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你要担心的可不是我们。”
他笑着散去了心头的忧愁,起身抚平了衣袖:“该担心的是他们。”
当他们离去时刻,当那女孩躲在了保安室里。
在那夕阳下,他展开了手臂上的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