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可以先告一段落了,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你……”他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关于未来烦恼的话题又开始了继续。
“我?我有什么可操心的。”她脸上多出了一丝惊愕,不解的向对方问。
“你的能力主要是控制火焰吧?”他望着对方的神情,明知故问。
“是……”
“那你难道要学我上去肉搏吗?”他摆了摆手,将手臂中的骨刃弹了出来,方才继续说着:“不能吧。你不会学我这样找上几个近战类的能力吧。”
她听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
“城市里的变异丧尸何其少,变异成适合你的丧尸就更少了。我都有点奇怪……我们学校怎么会遍地是特感。”他叹了一声,将手臂里的骨刃收回。
“从感染阶段走到末期,最少都需要一个月有余,从末期开始变异,开始生出各种异能,这个阶段最少不也得花上几天?”他怀揣着心中的异样自语:“但在我们学校的时候……最早的丧尸仅用了半个月就做到了……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他轻声呢喃,话语声没让宁纱的思绪从遨游中回来,她怔怔出神,脑海中满是自己未来行走的方向。
她心中的安排有了一点大概,在这部分“大概”中,便不包括端木所拥有的一切能力。
就像端木说的,她真的受不了自己浑身鲜血在粘液中搏斗,两天前在地下室的经历是如此鲜明,那过往在这两天中历历在目。
每当她看到端木的骨刃斩断生物,每当她看到那鲜血浸染上他的衣服,她总是忍不住地感到肝颤。
那人形的生物在她眼前碎裂,或是露出内脏、或是染得一地黑红、或是腥臭绕于鼻尖久经不散。
她真的受不了这些了;所以她在每一次刀锋闪过时刻,都会微微侧头。
在这末日之下,总是得逼着自己去适应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她清楚。
她也清楚这是一场留不得仁慈的战斗。
所以……作为她仅能在残酷末世之下流露的柔情,她不想让这些曾经的同胞就这样死在路上。
所以……她看向自己手中那一点微小的火苗,心中有了主意。
“那个孩子……我带出去?”她摇灭手中的火苗,向端木问道。
她的能力控制依旧不成熟,她甚至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将自己生成的火苗消去。
她终究比不上自己体内的那个“自己”。在端木的描述中,她早已知道了那一切,虽然恐惧,但对方口中描述的“脚踩火焰,一念之间踏出火海烈阳”。却也让她无比向往。
“你带她出去干啥。”端木看向对方,眼中有着愕然。
“那不然留着她在这干嘛,你得做实验,放个孩子在你身边跑?你怎么照顾她”她见对方神色怪异,自己也是多出了一丝不解,这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为什么还要问。
“不是……你当你出去郊游呢?”他愣了一会,才发现了对方思维里最大的毛病。
“你得清楚……”他压低了声音,回头瞥了一眼仍在桌子前藏着食物的女孩,继续说道:“你得知道……你是出去狩猎丧尸的……你必不可免要用到能力,你知道这份能力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顿了一会,才在迟缓中继续说:“意味着死亡、灾难、令他们家破人亡。意味着你与外面的丧尸没有两样,你不过是可以说话行走思考的丧尸……她要回到人类社会的……她会回到人类聚集地的……但我们不行。”
他说着,眼神中难免有了一丝悲凉。
自己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一直避而不谈。
他曾以为那只是份解药,直到他听到自己失控后的记录。
他曾以为那只是实验带来的突发性,直到他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宁纱,那疯嚣之姿、那燃尽一切的火光……
他曾以为自己还算个人类……但他看到了自己体内早已被改变的基因序列。
说个笑话,人类和香蕉还有着60%的基因相同呢……
“你知道两个独立行走在路上的稀有生物……让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出来,我们会怎样吗……”他叹息了一声,潜意识中俨然已经将自己在人类这个种群中标注了出来。
“初始的人类是懵懂的,是无知、胆小的。所以我们才会去学习……就因为我们害怕未知。”他停了一下,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庄重。
“但在荒土当中,当一切比不过明日的光明,当人类已经失去了学习的欲望,你怎么能要求他们……不去恐惧两个会行走的未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