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乙失夷乙失曳莽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唐:我穿越唐朝当相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明月坛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爷,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小都是才。如今乞讨可是一门生路。难道你不知道通漠远征兵团司令李绩的发家史?”提到李绩,赵构沉默一下,他赵构如何不熟悉呢。李绩小时候家......
《大唐:我穿越唐朝当相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赵爷,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小都是才。如今乞讨可是一门生路。难道你不知道通漠远征兵团司令李绩的发家史?”
提到李绩,赵构沉默一下,他赵构如何不熟悉呢。
李绩小时候家......
一夜之间,从并州奔到齐州,一个是河东府,一个是河南府。
两地之间远隔数百里,仇家也不会很快的追过来。不如,就在历城县待一阵子,等赵爷的腿好了,再作打算。
黄毛加快脚步,不一会,就赶上虎妞。
“我说小姐,你说这郎中会接骨?”
虎妞一转脸,看见一双疑惑的眼神,马上笑嘻嘻的回道:
“大哥,这你就糊涂了吧。我就是住在这一片,哪家诊所管乎,我比你清楚。再说了,我和你又不是仇人,为何要坑您不成。”
“也是啊。那就好,我兄弟还是个童子,将来是要当王爷的。如果遇到庸医,把一条腿治坏了,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当王爷?你小子给我装逼是吗。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流浪汉,后来说认识李祐。
如今又说自己的弟兄将来要当王爷。
有点信不过。
年轻人,脑瓜子好使。
想睡我?
“你放心,我还能坑您们。再说了,你们也不像有钱的主。”
黄毛大声喊道:“小姐,你别乱想,治病不是钱不钱的事,我保证不拖欠医药费、治疗费。关键是,这得找对人。”
说着,讲着,转弯就到了一家诊所。
门匾上写着“烟霞诊所”四个大字,进了正厅,后面中堂上,贴着一张张仲景的仿真像。
左右有一副对联,字迹龙飞凤舞。
黄毛仔细辨认,“我去,竟然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黄毛一下心里拔凉的,一般来说,自吹自擂之人,都是空有虚名。
头衔越多,越不专业。
这家诊所,打着张仲景的旗号,贴着华佗、扁鹊的字号。明明在向求医者炫耀。
与其说是炫耀,不如说是招摇撞骗。
黄毛转身想走,忽然,虎妞从里面出来,“黄大哥,你事没办完,咋走了?阴先生已经出来了。”
果不其然。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
鹤发童颜,一双狮子眼,熠熠生辉。
他身穿白色的礼服,从医者,竟然浑身一尘不染。一个黄色的药水印子都没有。
老者笑笑,尼玛,没见医生,就跑路了。你是来问诊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
“大哥,这位就是阴京昌先生,张仲景后人,后人的门徒。手段可高明了。”
黄毛一听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腹语道,“我靠,大唐盛世,还有叫‘阴京昌’的,‘引颈’,这不太滑稽了吗。”
虎妞莫名惊诧,黄毛你小子笑啥。
他姓阴,字京昌,这不很正常嘛。
黄毛擦擦眼泪,憋住笑意。
“来来,黄小弟,你坐下。”阴京昌面不改色,狮子眼盯着黄毛看。
不一会,他往太师椅上一坐,双手一摊,“黄小弟,你是外地的吧。你当然不认识我。我乃从医四十年,刮骨疗毒、壮士断腕——开膛破肚,那个啥,样样精通。”
“扑通!”
黄毛呼通一下坐在地上,忙忙摆手,“大师,你可别吓唬我。我兄弟一不是生恶疮,需要刮骨放浓血,二不是断腕,需要刀砍斧剁。”
他面色惨白,差一点哭了,“大师,我兄弟大腿髋骨断了,需要接骨。”
“哦!”
阴京昌不以为然,“骨折,小问题。我可是接骨高手。找我,算你找对人了。不过,骨头好接,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兄弟受罪还在后面呢。”
“阴大师,你说我兄弟的腿能不能治。”
“我不是说了吗,能治。当然能。不过——”
阴京昌一脸正色,黄毛马上会意,“大师,钱,我带来了。你看看,够不够。”
阴京昌接过虎妞提过来的布袋,放在秤盘上,瞥了一眼秤盘星,“小弟,这才是13两7钱的银子,药钱也不够。别说包扎固定了。”
黄毛面色一红,喏喏道:“大师,你说治好我兄弟的腿,需要多少钱。”
“多少钱?告诉你吧。最少需要50两白银。我的药,都是名贵药材碾压而成,麝香、党参、枸杞有多贵?你知道吗——”
黄毛也不等中药材,心里盘算着,五十两不难。
“大师,你尽管放心,别说50 两,就是500两,我也能弄得到。”
不过,你得宽限我几日。
“小子,你醒醒吧。13两7钱的银子,就想要我出诊。你也太小瞧我了。”
黄毛看看虎妞,又看看阴京昌,“大师,你说咋办?我兄弟的腿不能废了啊!”
“这年头,我遇到的骗子多了去了。我是不见钱不上门的人。”
黄毛无奈,向虎妞发出求情的信号。
虎妞会意,转身看看阴京昌,“大师,要不,你就行行好。小兄弟俩身上真的没钱,还要住旅店,今后花钱的地方多了。”
阴京昌一捻胡须,诡谲的看着一脸愁容的黄毛,这小子面色红润,骨骼清奇,一副好皮囊。
健康的器官,能卖个好价钱。
他沉默半晌,惺惺惜惺惺的样子,“要不是看在虎妞小姐的面子上,我可不会帮你。眼下,我倒有一个快速赚钱的法子。”
黄毛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祈求的眼神露出泪光来,“大师,你说,什么法子?”
“我听我二大爷说,齐王府长使阴弘智需要换肾,你要是能满足他,一千两白银,他也能拿得出。”
“什么?要我卖肾?我不干。”
“你可不要一口回绝。阴弘智乃齐王府的红人,他的外甥李祐可是齐州一霸。此地三千里,无人不怕。你能和他拉上关系,何愁没有钱花。”
“再说了,你兄弟即使包扎好,也需要卧床静养百日。你想想看,古语说,‘床前百天无孝子’,何况你们只是结拜的兄弟,吃喝拉尿,都要你一人服侍,你能撑得住?”
“撑不住,当然要找雇工。处处都得花钱。钱难挣屎难吃。你以为年轻气盛,就能赚到钱。”
“说白了,在齐州,你小子要饭都要不到。”
说了半天,这阴大师和虎妞设下一个圈套。
卖肾?
我靠,我只有两个肾。这难道是非法的小诊所。
赶紧跑。
黄毛想着,嘴里嘟囔一声,“我回去给赵爷商量一下。”
“啪啪!”
阴京昌看见黄毛要走,忽然双手连拍两下。
此时,屏风后面一阵骚动,从里面冲出来三个大汉,一个个皆虎背熊腰,腿粗如盘。
黄毛一下子傻眼了。
这还真是一家黑诊所。
倒卖人肾脏。
说时迟,那时快,他敏捷地从腰间褡格里哗啦抽出柳叶断魂刀,对着来人咔嚓咔嚓,连抽三刀。
三人呼愣倒地身亡。
小子,你原来是个练家子。
怪大爷小瞧了你。
阴京昌反手从裤袋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对着黄毛猛刺。
黄毛往后一躲,只见虎妞一把剥去面皮,露出满脸皱纹。
“我靠,你是老巫婆变得。”
虎妞呵呵阴笑,“小子,今天先割了你的肾,我回去,再割你兄弟的肾。”
她呼啦转一圈,一道阴风直呼。
黄毛顿觉浑身冰冷。
一把柳叶断魂刀虎虎生风,对着虎妞的酥胸,哧啦一刀斩去。
刀过之处,鲜血直冒。
阴京昌二次扑来,被黄毛一脚踹到。
黄毛就像疯狗一样,对着阴京昌的胸口猛刺三刀,然后,夺门而走。
小诊所与醉仙楼距离不远,黄毛气喘吁吁跑到醉仙楼的住处,一把推开房门。
赵构看见黄毛血头血脸,一脸懵懂,“黄副官,你这是咋了?有情况?”
黄毛心里又惊又怕,又好笑。
赵爷啊,赵爷。
这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装他妈假斯文。什么黄副官不黄副官的,现在一个吊人也没有,我还杀人了。
他急忙跑到盥洗室,脱去血衣,用水将身上的血迹冲去。
将旅店的睡衣往身上一套,背起赵构,就往楼下跑。
“哪里走!”
楼梯下面传来一声怒喝,黄毛吓得双腿一软,咔嚓一声响,二人栽下楼梯……
黄毛背着赵构,“赵爷,咱得赶紧走,我杀人了。那个虎妞是个巫婆。”
赵构心里自然明白,当他看见黄毛一身血衣,就知道出事了。
刚走几步,楼梯间传来一声惊呼,“哪里逃,杀人凶手在此,来人啊——”
黄毛头皮一炸,眼睛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眼前一黑,脚下一滑,背着赵构顺着楼梯滚下去。
头发披散的一个妖婆,堵住楼道口,嘴里呼呼大叫。
没等黄毛爬起来,只见赵构如猎鹰一般,手背忽然变成鹰爪,直接抓住妖婆的喉咙。
妖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忽然美丽,忽然满是皱纹,就这样折腾几息之后,虎妞丰腴的腰身一震,就断气身亡。
黄毛背起赵构,从虎妞的身上超过去,没命的向旅店的出口飞奔。
难道是鬼缠身?
虎妞明明是个小姐?撕去脸皮,就是巫婆。
老巫婆的妖术已经修炼到可以变脸了。
赵构心里琢磨,难怪她神神秘秘的,此地有妖气。
二人沿着小巷道,几个转角,躲进一家废弃空房的门洞口。
黄毛仔细看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追过来,就倚在门垛上喘气。
他摸摸腰里的刀,又蹭蹭腿上的匕首。幸好,这些看家的玩意还在。
一伸手,撞到赵构腰后的硬物。
就知道,在地道里捡拾的两把板斧,赵爷没有丢下。
身带凶器,其实很不安全。
不是怕土匪、贼人哄抢,而害怕遇到官府守兵检查。
唐律有令,平民是不允许夹带刀具的,赵爷腰里揣着两把板斧就是有点太显眼了。
他用手将赵爷身后的硬物往衣襟里塞一塞。
歇了一会。
黄毛看看天色已晚。肚子里咕噜噜响动。这晚饭总得有着落为好。
想想背上的赵构,怎么也不能让赵爷饿肚子。
“走,讨口吃的去。”
黄毛背着赵构沿街乞讨。
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门,黄毛上前用手拍门。
使劲的拍了数下,终于有人过来开门。没等他张口乞讨,对方见黄毛和赵构的样子,便碰的一声把门关上。
沿途又敲了六七家,只有一家没有直接关门。
“妈妈行行好,咱哥俩晚饭还没吃,请给点吃的吧,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
那妇人低声道:“家里真的没有剩饭了,你们还是到别处讨饭吧。”
小门小户,饥荒年月,自己都吃不饱,哪还有余粮去接济穷人和乞丐。
黄毛见讨不到食物,只好再次请求,“大妈,给口水喝行吗,喝的要命了。”
那妇人心善,总是没有拒绝,“你们等等。”
大门关上。
片刻之后,妇人再次开门,舀来一瓢水。皱眉道:“你们讨饭的碗呢。”
黄毛尴尬的应道道:“出门急,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俩这是头回乞讨,没碗。”
妇人不再言语,返身从屋里拿来两只黑碗,“要饭没碗,等于士兵打仗没带枪。怪可怜的。拿去用吧。”
黄毛和赵构一人捧着一只黑碗,妇人将瓢中的清水注入碗内。
二人再次感谢,这才将一碗水咕咚咚喝下肚去。
一个老太太路过,看见邋遢的黄毛和赵构,心道,“他们是落难的公子。这年月富不过三代。一看这俩小子,细皮嫩肉的,就是富人家的孩子。”
赵构看见老太太,微笑着,道声好。
晚饭还是没有着落。
一碗水下肚,每走一步,胃里就发出哐当的水响。
黄毛不由得丧气。
回想自己遭遇,心里一阵心酸。
半口袋银子落下了,郎中没有请到,差点被人割了肾脏。
割去肾脏,就彻底不是爷们了。何况,在关帝庙里,调戏秋枫辰不成,还被斩去一截男根。
赵构看见黄毛莫不知声,心道,这小子有点气馁了。
气馁,就鼓鼓劲。
“黄副官,两人也是一个团队。咱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认怂。把我放下来。沿街乞讨,背着我,你够累的。”
黄毛浑身没有一点气力,一听赵构叫他“黄副官”,此时心里陡增一股勇气。
做人谁没有难处啊。
落难了,就要设法爬起来。
人家声声称你为自己的副官,你就要尽到副官的责任。
主职把方向。副职抓执行。
一百人的队伍只剩下赵爷和他。赌口气,总有生的希望。
他把赵构放在地上,眼睛也有了神韵,“赵爷,你等着,我去探探路。弄到吃的,我就回来。”
“你去吧。放心,无人能伤得了我。”赵构说着,把一对板斧压在右腿的下面。
黄毛一猫腰,几步就不见踪影。
往前走了半里路,看见一家包子店。一个矮个子男人,费力的掀开蒸笼,白气散尽,香气扑来。
身无分文的黄毛,使劲的咽下口水,忽然,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走过来,看见黄毛可怜兮兮的样子,忙忙掏出五文钱买了两个包子递给他。
“谢谢夫人。祝你长命百岁,永远美丽。男孩子能金榜题名,女儿能当贵妃娘娘。”
“小嘴满甜的。你怎么不吃?”
妇人看见黄毛将包子攥在手心,一口也不吃。心生疑惑,你不是饿傻了吧。
“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断腿的弟兄,没法乞讨。这还是留给他吃吧。”
唉!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小子。妇人掏出一串钱,包了十几个包子塞到黄毛手上。
黄毛弯腰作揖。
然后原路返回。
赵构和黄毛终于吃了饱饭。浑身来了劲头。黄毛将赵构往身上一背,“走,找住的地方去。”
走了一阵,看见前面有一处大房子。
房子的大门被一把生锈的铁锁锁着,看来房屋的主人很久没有回来住过。
黄毛四下打量一番,看到院墙外面有一个柴火垛。侧面有一水口。
他弯腰一看,水口老大,一个小孩子完全可以通过。
只是,赵爷的腿伤了,他如何进得去。
他从柴火垛的后面,抽出一根草绳来。
“赵爷,先委屈一下。”
黄毛用草绳拴住赵构的双肩,然后把赵构平放在水口外侧。
“赵爷,我先从水口爬进去,等会,你的头靠近水口,往里慢慢移动身子,我从里面接着。只要你的头进去,我就慢慢拉动绳索。”
赵构顺着黄毛的说法,躺在水口边上。
黄毛猫着腰,下蹲,双手举过头顶,身着往前一拱,头进了洞口。
刚好能容得下他的双肩。
不一会,黄毛身子全部进去了。
“赵爷,把头伸进来吧——”
赵构听到黄毛叫他,把头伸进去,双手贴住身体,护住伤腿。
“我拉了哈——”
黄毛一用力,赵构的身子进了半寸。
半个时辰,才把赵构拉进院子里。
二人坐在地上出口气,看看院落,已是杂草萋萋,树叶金黄。
黄毛放眼望去,这栋别墅很宏伟。
一共五层楼房,顶上有个阁楼,可以说是局部六层。
“黄副官,你扶我起来,咱们到院子里看看。”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当拐杖的东西。”
黄毛将赵构扶到院落一侧石台上仰躺着,他走进院落的里面,四下里寻找。
院落西墙边,有一大片大葱,绿油油的,虽然期间杂草枯黄,大葱长得却十分旺盛。
他拔起一把大葱。在院子的四周看看,没有找到可以依靠的木棍。
“赵爷,你也别再溜达了。来,我背你进屋去……”
……
关帝庙,西厢房。
十张崭新的大圆桌一字型摆开,桌子上面摆放着白斩鸡、卤鹅、金陵咸水鸭,半个猪头,一大盆猪手,五个分队,按次序落座。
地面已被打扫过,一些杂草和破棉絮以及其他柴火,都被移出屋外。
原先秋枫辰留下的黄毛同伙的尸身,也被清除出去,地上的血迹也已清洗干净。
院内,一棵桂树,发出扑鼻的香气,一只水鸟蹲在防火大水缸的边沿上不停地鸣叫。
屋内,黄毛和五个分队的队长,簇拥着赵构坐在靠门的里面一桌。
“啪啪!”
黄毛一身蓝色长礼服,头戴鸭舌帽,白皙的面颊不时闪现几朵红云,显然很兴奋。
“咳咳咳——啊——大家静一静。”他清清嗓子,把干瘦的一双鸡爪手举起来,示意大伙不要喧哗。
“今天,赵家班正式成立了。”
黄毛的话未说完,大伙纷纷鼓起掌来。
“我们这些人,天不管地不收。没有家,没有地。有地的,现在都泡在大水里。”
“没有老婆,有老婆的,也都跟人跑了。所以说,我们大伙就是最自由的人族,今后就要抱团取暖。”
黄毛抬眼看看坐在主位的赵构,信心满满的喊道:“今后大伙跟着赵爷混,有银子赚,有酒喝,有肉吃,还有女人睡——”
“哈哈哈哈——”大伙发出爽朗的大笑。
“我说的是真的,赵爷私下了讲了,不仅要有地耕,有田种,还要长出苗子来。不然,咱们老了,谁来赡养我们?”
“大伙说,赵爷的话对不对?”
“对对!赵爷说的对——”
黄毛口吐白沫,说了半天,部属的气氛被调动起来了。
他右手一伸,弯腰点头,“请赵家班掌柜,赵爷训话。”
“哦哦!黄副官说的话,代表我的意思,更代表大伙想法。人活一世,草生一春,咱们就要与命运抗争。俗话说,就是改命。”
赵构喝了一口铁观音,“今后大伙跟着我干,就要听从指挥。我和大家约法三章,第一,不奸淫,第二,不滥杀无辜,第三,缴获的金银珠宝不得的私藏。”
“好家伙,刚才还说有女人睡?这第一条就是戒律。”
“瞎呼逼,你好好听赵爷说话——”
“说得很清楚吗,你小子能忍得住,就是看见漂亮的女人,没想法?”
“想你个头,赵爷说的,和你想的不一样。有没有说,不准娶老婆。”
“咳咳——静一静!”
底下的议论声骤然停止。
“我说的,是这支队伍的纪律。说白了,就是不扰民。我们是流民出身,不能让那些比咱们还苦的人沦落街头。”
“当然,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闲余的资财。对那些大户大族,我们目前还没有能力与他们争夺。鼠有鼠窝,蛇有蛇道。我们绝不作死,就是坚持不向死地。”
“好了,大伙开喝。好好放松几天,等我和黄毛副官商议一下,再作打算。”
赵构的话一落音,厢房里就传出酒杯碰撞的声响来。
大唐的一座破庙里,一群流民就这样海吃胡塞,一直延续到夕阳西坠。
赵构被三个亲兵搀扶着回到后殿休息。
黄毛面色发红,连脖子根都红了。
好几个上了年纪的流民,吃的肚子鼓鼓的,躺在屋檐下沉睡。
还有十几个少年,不胜酒力,就在厢房的桌子底下睡着了。
三个附近村庄上的老妪,风卷残云般,拿着布袋子,将饭桌上剩菜剩饭,一掠而尽。
四五只狼狗,争抢着半个咸水鸭。
骨头、烟头和鼻涕、粘痰洒满一地,一个五十多岁的“绿豆眼”,脚底一滑,一下子挺身而倒,然而,再也没能爬起来。
三个同乡,上前去扶他,只听他“哎呀呀”直叫唤,结果是髋骨被摔断了。
“快,把酒坛子抱来。”
一个同乡指挥着另一个人。
那人从墙角抱过来酒坛,将地上“绿豆眼”的嘴巴掰开,往里倒酒。
土办法。
以酒止痛。
不一会,地上“绿豆眼”哼哼唧唧的叫唤声越来越小。
“快走,到大堂里找个地方睡下。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那,地上的老哥,咋办?”
“别管他。生死随他去。现在也找不到郎中,那能咋办。”
三个人说着,翘起脚,避开地上的粘痰水渍,一路小跑,出了西厢房。
清源县的秋天,白日很短。
夕阳渐渐地落下去,大地一片黑魆魆的。
远处的山峦和胡大庄立刻笼罩一层黑幕,除了原野上几片鬼火之外,关帝庙就像一座孤坟,突兀地藏在夜幕下。
黄毛没有酒意。
他警觉的把柳叶断魂刀抽出来,用棉絮擦拭几遍。夜色中,断魂刀闪着寒光。
这把刀,是黄家祖上传家宝。刀身绵软细长,富有灵性,一旦触及肌肤,刀刃就像利锋一般,连骨带肉就会被一刀斩断。
刀在人在。
黄毛自从从父亲黄茂光手里接过这把刀,这柳叶断魂刀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身体,就是睡觉,也是枕刀而眠。
他在庙堂里走了一遍,看见属下挺尸的挺尸,打牌的打牌,吹牛逼的吹牛逼……
又转出庙门,向四周的小径上张望。
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暗夜,还是暗夜。
子时已过。
黄毛身子突然一阵寒冷,肚子里鼓鼓直响。
“卧槽!拉肚子了。”他缩着脖子,把头夹在长衫的占领里面,深一脚,浅一脚直奔庙宇西南角的茅房跑去。
刚到西南角,就听到庙宇后面的马路上,有淅淅索索的声响。
也许是早行人,或者是夜行者。
黄毛肚子呼啦啦疼痛,加上尿急,也就没在意这么多。
……
庙门口的三个巡逻流民,多喝几杯酒,此时眼皮就像灌满了铅,一直打架。
三个人看着空旷的原野,再也熬不住,就在门口的石块上卧眠。
“嗖嗖嗖——”
忽然,远处飞来三颗石子。
三个人哼唧一声,又像死猪一般睡去。
过了几息时间,庙堂后面的沿着墙根,出现一群黑衣人。
一个个蒙头蒙面,手持利斧、砍刀,鬼魅一样溜进庙堂。
门口的三个巡逻兵,被一个黑衣人三斧砍掉脑袋。
一群人乌啦一声闯进大殿,也不说话,见人就砍。
一百号流民,大部分在睡梦中丢了性命。
十几个胆大的,死命往外冲,刚冲到门口,就被后面飞来的板斧劈开脑袋。
只是一刻光景,庙堂内外,血流成河。
“看看,后殿有没有人?”
一个高个子黑衣人,左手带着一枚亮闪闪的指叩,一刀将大殿里最后一个流民砍死。
几个持刀的黑衣人,在后殿折腾了一小会,只见一条蟒蛇窜出来,顿时吓得腿软。
“没有人,咱们快走。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脱不了干系。”
“好,放火!”
高个子黑衣人低声命令后,一个腾空,人形如蛇,哧溜一声,窜出庙堂。
黄毛蹲在远处的茅坑里,忽然看见大殿方向火光渐起,心里一惊,“坏事了,不知道谁抽烟失火了。”
等他出来,火势已经冲天而起。
“赵爷——赵爷——唉——”
黄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坐在地上哀嚎,天边忽然乌云斗暗,一阵暴雨倾盆而下……
王道树气急了。
要不是小厮们拍打及时,就差点背过气去。
这也太家门不幸了。
一是亲生的孩子不争气,有辱家风,满嘴胡扯,闹出人命。
二是下人不忠,一个贴身的管家竟然背叛他。
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老爷,事在人为啊。虽然现在王家抽到一把烂牌,咱要设法把烂牌打好。”
王道树安静一会,正当他准备让小厮备车的时候,外面一个丫鬟进来,“老爷,老太太叫你过去。”
王府后花园西侧的一间大房,就是老太太吃斋拜神的地方。
王道树随着丫鬟香菱来到老太太住处,房间里依旧灯火辉煌。
“秋夜天凉,母亲为何还不休息。”
“你还知道来见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你是个主心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老太太盘腿打坐在蒲团上,眼睛眯成一道缝。
王道树噗通一声跪下,叩首道:“母亲,你这个孙子不成器。如果不行,我就把他送到齐州去。历城有一个非常严厉的大儒,我想让他管教一下王寅。”
老太太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一夜愁白头的儿子,心生怜意。
“起来吧,在这个蒲团上坐下。”
她口念咒语,一道道紫气顺着头顶向门外飞升。
“大族大户的,有好的家风才是传家宝啊。管教的方法是多样的,你那样下死手的杖法,王寅怎能禁得起。失手打死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幸亏府里前日有一个外地的道士,熬制丹药,让王寅服下去了。”
“他现在没事了?”
王道树的话音一落,老太太劈手一拐杖,王道树也不躲闪,拐杖落在肩头上,一阵酸麻。
“亏得你还惦记着他。他的三个姐妹现在都没睡,围着他哄着,小祖宗腿伤未愈,又添新痛,一会儿哭叫,一会儿傻笑。”
王道树一听,心里也怪怕的慌。
卧槽!别再成了精神病。
一会哭,一会笑的,这不是大脑不给用了吗。
“咚咚!”
忽然,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
老太太有点不耐烦,吩咐道:“香菱,去看看是谁,这么晚了别再来打扰。”
香菱放下手里的半碗汤药,急忙走出去,看见月色下司来站在门外。
“司来,是你。”
司来向香菱招招手,香菱会意,走到月色处,“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老太太不高兴的。”
“姑娘,少爷好像疯了。一会说自己是长城守夜人,一会说自己是天兵天将下凡,反正不着边际的话,大家都弄糊涂了。”
“疯了才好的。不然,又要来老太太处胡闹。”
司来看见月光下的香菱,面若明镜,衣裙下裹着鼓鼓的欢快玉兔,忽然面部一阵炙热。
“是不是少爷想非礼你?”
“去,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就是胡乱的往人家怀里乱弹琴,记得一次,还解开人家衣襟。”
司来嗤嗤发笑,还说不是非礼,难道把你睡了,才叫非礼吗。
“傻丫头。要早一些避开。下次,见少爷进来,你就假装打水什么的,等他闹腾够了,你再回来不迟。”
听着司来的絮叨,又见他死眼盯着自己看,香菱忸怩一下,“不碍事的,胡闹归胡闹,老太太房里,他不敢放肆的。”
“香菱,这事我想告诉老太太去。”
“唉,老太太正在训斥老爷,你冒冒失失的,不礼貌。”
司来挠挠头,少爷疯了,不至于要命,“那我就在这等一会。”
说着,就伸手拉了香菱的衣袖一把。
“咋了,我要进去。”
“陪哥说会话,走到那大石头后边去。”司来用手指指身后的假山翠树。
香菱忙摆手摇头。
此时,四下里静悄悄的,心里不免发毛。
“走吧,就一小会。看着老爷出来,咱就回来。”
香菱耐不住司来软磨,跟着他来到花园紫荆树后面的一座假山旁。
平滑的石头差点让她摔倒,司来一把扶住,趁势往怀里一抱。
起初,香菱以为他也像少爷一样胡闹,就用双手轻轻乱搡。
渐渐地闻到一股薄荷花香的味道,浑身挣脱无力,双手竟然死死地抓住他的脊背。
“司来,快抱紧我——人家的腿站——不住了……”
他听着香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趁势下蹲,就将她斜靠在假山的巨山上……
……
京兆府。
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柴绍坐在堂案的后面,李绩和西门吹雪带着枷锁和脚镣,被三个衙役死死按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方。
“坐进去!”
一个花脸狱卒把袖子一撸,狠命地推了李绩一把。
“咔嚓!”
只听铁椅子一声爆响,椅背和椅腿被炸得四分五裂。
平平常常的椅子,哪能容得下李绩的肥硕身躯。
刚要一屁股下沉落地,李绩双脚用力,整个身躯静止不动,他稳稳地蹲着马步。
任凭花脸如何拖拽,也别想让他移动半寸位置。
柴绍一惊,好功力啊,大声喊道,“别费劲了。换一条长凳子来吧。”
花脸招呼着六个狱卒,从隔壁的器械室抬出一条钢木长凳。
李绩往上一坐,刚好承受得住巨大的体量。
“把那位王府的管家带在隔壁房间里等候。”
等西门吹雪走后,柴绍正襟危坐,“咳咳——”
“我先问这位同学。你要如实陈述。如果有半点虚言,别怪我执法必严。”
“是你打断了王公子的腿,是不是?”
“当时情况就是这小子用脚来踹我,情之急之下,我就来个自救,谁知道这小子腿骨太嫩,稍不用力就折了。”
“他踹你的初衷是什么?也就是说,现场还有其他游客,他为啥不去踹别人,而单单选中了你。”
柴绍端起水杯,一只手在堂案上一敲,“何况你长着这样一副熊样,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会自找麻烦吧。”
“柴府尹,当时是他调戏一位女生。我才上前解围。”
“这样说来,你是做好事了。”
“你可以去问问当时在场的人。也可以亲自问问那位当事人。”
“当事人是谁?”
“李丽质。也就是帝国的长公主——长乐。”
哗啦!
柴绍一屁股从椅子上掉下去,水杯滚落十几米远。
这可是大事啊。
要是王公子当庭调戏公主,这小子可是犯了重罪。
如何处置,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我不信。一个花花公子再混蛋,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别说是大唐的公主,就是平民家的女孩子,也不能当街骚扰。”
“来人,将李清扬打入大牢。等调查清楚后,再作处理。”
“死走!”
花脸狱卒对着李绩的腿肚,啪哧就是一脚。
等李绩身子进入地牢,然后转身把地牢的大门重重关上。
“吆喝,柴绍,你小子戒备心还很重的。地牢能关住我吗。”
李绩沿着潮湿的通道继续往里面走,来到南侧的405牢房,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打开房间的小门。
里面放着一张低矮的板床,墙壁四周透着斑斑血迹。
拐角的旮旯里,有一个黑色的木桶,里面传来扑鼻的臭水味道。
“老实点。到了京兆府,就不怕你有多大能耐。就是三头六臂的妖怪,也别想逃出去。”
白发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圆形铁片,一圈挂满钥匙。
随着老者的走动,钥匙发出哗啦啦响声。
“邵槐给我看住了,别打盹睡觉。怪物要是跑了,你的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典狱长你放心,这可是长安最安全的地方了,这小子插翅难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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