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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劳一生成笑话?我重生掌全家财政春花温元姝完结文

几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侯府风平浪静,没再出什么事儿,裴熙也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很得莫老先生喜爱,头一个月的月考也拿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回来,连老夫人听了都高兴,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但裴则玉和谢千娇就不是很开心了。毕竟两个孩子一起进的温家族学,现在一个已经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自己的孩子却在家撅着屁股躺了一个月,刚把伤养好,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事儿,搁谁谁愁。老夫人到底也是没忘了谁才是自己的亲孙,于是这日,又把温元姝叫到了松寿院。“元姝啊,熙儿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是好事,但你也不要忘了,还有至诚呢,”老夫人道,“那日,至诚虽然语出不敬,但也挨了打了,养了一个月才养好,也足以叫那边见得咱们家的态度了,不如……你再跑一趟?”温元姝眉头微皱:...

主角:春花温元姝   更新:2024-12-06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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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春花温元姝的其他类型小说《操劳一生成笑话?我重生掌全家财政春花温元姝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几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侯府风平浪静,没再出什么事儿,裴熙也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很得莫老先生喜爱,头一个月的月考也拿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回来,连老夫人听了都高兴,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但裴则玉和谢千娇就不是很开心了。毕竟两个孩子一起进的温家族学,现在一个已经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自己的孩子却在家撅着屁股躺了一个月,刚把伤养好,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事儿,搁谁谁愁。老夫人到底也是没忘了谁才是自己的亲孙,于是这日,又把温元姝叫到了松寿院。“元姝啊,熙儿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是好事,但你也不要忘了,还有至诚呢,”老夫人道,“那日,至诚虽然语出不敬,但也挨了打了,养了一个月才养好,也足以叫那边见得咱们家的态度了,不如……你再跑一趟?”温元姝眉头微皱:...

《操劳一生成笑话?我重生掌全家财政春花温元姝完结文》精彩片段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

侯府风平浪静,没再出什么事儿,裴熙也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很得莫老先生喜爱,头一个月的月考也拿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回来,连老夫人听了都高兴,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

但裴则玉和谢千娇就不是很开心了。

毕竟两个孩子一起进的温家族学,现在一个已经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自己的孩子却在家撅着屁股躺了一个月,刚把伤养好,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事儿,搁谁谁愁。

老夫人到底也是没忘了谁才是自己的亲孙,于是这日,又把温元姝叫到了松寿院。

“元姝啊,熙儿在族学里站稳了脚跟是好事,但你也不要忘了,还有至诚呢,”老夫人道,“那日,至诚虽然语出不敬,但也挨了打了,养了一个月才养好,也足以叫那边见得咱们家的态度了,不如……你再跑一趟?”

温元姝眉头微皱:“婆母的意思,还是让至诚去温家族学?”

“怎么?”老夫人有些不悦。

当日是温元姝说要给个态度出去,她才没说什么,如今态度也给了,还不让去上学,那这态度给的也不值啊!

温元姝忙道:“婆母息怒,儿媳是想着,如果现在把至诚送过去,族学里只有他一个需要启蒙的学生,只怕就不会再有老先生亲自授课了,左右不过是让别人教,儿媳觉得,还不如在外头上。”

温元姝这话说得不太实诚。

毕竟,能跟在那些大儒身边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呢。

但她也没办法。

要是答应了,就得去丢人现眼了。

还是为了裴至诚丢人……

“而且婆母您想,就算莫老先生大度,不跟至诚计较,难保族学里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到时候万一至诚在族学受了委屈怎么办?”

老夫人本就动摇的心再次动摇了一下。

“所以,还不如叫至诚在外头上,要是遇上什么事儿,咱们至少也能给他撑撑腰啊。”

温元姝言辞恳切,字字句句都是在为了裴至诚着想。

老夫人顿时面露为难:“那你说,该把至诚送到哪去?”

温元姝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侯爷的意思呢?还有谢姑娘,谢姑娘现在已经是家中平妻,这种事情,谢姑娘插手也没什么。”

那两个才是裴至诚的亲爹娘。

不叫他们操心,倒是把事儿都堆到了她身上,依她看,最亲疏不分的明明是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则玉是侯爷,是一家之主,自有大事要做,总不能叫他一边在外面打拼,一边还要操心着家长里短吧!”

温元姝面上笑意不变,后槽牙却咬紧了。

打拼?

裴则玉这侯爵之位是从老侯爷手里接过来的,自从他接手之后,侯府一路走下坡路,他打拼什么了?

“那谢姑娘……”

老夫人眸光一闪,透着点心虚。

谢千娇从小被娇养长大,父母双亡以后,她亲自带在身边,也没让她吃一丝苦,但正因如此,她才知道谢千娇的斤两。

叫她当朵解语花还差不多,这种大事儿,老夫人不放心。

所以,只有温元姝。

“元姝,你到底才是当家主母。”老夫人正色道。

温元姝又暗暗叹了口气。

造孽。

她垂头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儿媳叫人跟雪庐那边联系一下,把他送过去,如何?”

雪庐书院在京城也是颇负盛名的,出了许多翰林,只是雪庐的学生比较多,到底不如像在温家族学那样,有大儒手把手指点。

不过……也不错了。

老夫人终于点了头,温元姝才得以脱身。

雪庐并不难进,要么够聪明,要么银子打点够就行了。

反正是公账出,温元姝一点也不省着,三两天就把裴至诚打包送进去了。

裴至诚的事儿,总算是暂时了结,雪庐的先生里有的是人精,他们自会把裴至诚拿捏得妥妥帖帖,不需温元姝再费心。

她这才过上了几天来之不易的安生日子。

直到这日,裴则玉过来了。

虽然之前二人闹过不愉快,但裴则玉脸皮厚,温元姝也没指望他能不好意思,所以这次相见,二人还算是平淡,面上装得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裴则玉落座,春花照例奉上茶水,就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此时,厅中的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明明是夫妻的二人,瞧着却很是生分。

裴则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看了一眼温元姝的脸色,还是将快要出口的慰问之语咽了回去,转而道:“元姝,娇娇进门也已经有些时候了,她身为平妻,本来就是要为你分担的,如今你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她却一直闲着,实在说不过去。”

温元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好听了?

虽然听着像是另有所图,但能把话说得如此委婉,这也是头一遭了。

“侯爷有事不妨直说。”

听着她这冷淡疏离的语气,裴则玉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儿:“……你非要如此跟我讲话吗?”

对上温元姝略有些诧异的目光,裴则玉提醒道:“你我是夫妻。”

温元姝眼睫低垂:“我知道。”

不然,她又怎么会在这儿坐着。

她只说了三个字,可裴则玉又有一种被噎得喘不上气的感觉。

过了良久,裴则玉缓缓吐出一口气:“你真的比不上娇娇。”

娇娇温柔可人,远不像温元姝这般像个扎手的刺猬。

可……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也曾红着脸颊看他,眼里像是揉碎了漫天的星光。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他看着温元姝,温元姝也看着他。

她曾是真的喜欢他。

裴则玉面若冠玉,又对她极好,尚在闺中的时候,他连她月信的日子都记在心里,却无半分猥琐下流的意思,只是时时过来陪伴,还亲自给她做红糖酒酿圆子……

这样温柔细致的人,让温元姝如何不心动。

所以为了他,她不惜毁了青梅竹马的婚约。

却不想,直到踏进了侯府的大门,才知道眼前人是如何的心黑手狠,又是如何禽兽不如。

她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可他却怀拥美人,笑看她堕落。

二人对视良久,却不带一丝暧昧的情愫。

过了良久,温元姝低笑一声:“所以侯爷这次过来是为了何事,还是直说吧,都挺忙的。”


老夫人笑得满脸褶子,连忙亲自要带着人过去:“元姝啊,我带着郑大夫过去就行,你一大早起来也辛苦了,回去吧!”

“多谢婆母体恤。”

老夫人摆了摆手,就引着郑大夫走了出去。

温元姝落后几步,然而,刚出门就被一个丫鬟拦住了。

“求、求夫人救命……”那丫鬟看着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容貌清丽,身形清瘦,似乎连身上的冬衣都比旁人更单薄些。

此时她双眸含水,瞧着楚楚可怜。

春花上前一步:“你是什么人?”

“奴、奴婢是松寿院的洒扫丫鬟,”丫鬟瑟缩了一下,“因着家中姐姐生了病,却拿不出银子,就、就想……”

那丫鬟话没说完,就又以额头贴地。

“抬起头来。”

那丫鬟身子微微一颤,试探着抬起头,却不敢直视温元姝,目光只落在她的衣摆处。

“生得这么好,人也规矩,做个粗使丫鬟实在是可惜了,”温元姝惋惜地摇了摇头,“春花,回去取二十两银子,给这位姑娘送来。”

“是。”

主仆二人径直离开,那丫鬟却依然在地上跪着,久久没有起身。

一路回了主院的暖阁,温元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见厅里立着一道身穿玄色锦衣的颀长身影。

哪怕是在这冬日里,那人也穿得并不厚重。

温元姝的步子下意识地一顿:“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那人转过身,眉毛微挑。

温元姝抬了抬手,春花反手就把屋门关上了。

“侯府这么大,你怎么找过来的?”

陆乘渊“嘁”了一声:“侯府算什么大,你在这京城里随便挑个地方钻进去,我要找到你至多也不过一刻钟。”

“真厉害,”温元姝漫不经心地道,“你过来干什么?”

说起正事,陆乘渊也正了神色:“说你傻你就真的傻,什么时候中了人家的算计?”

被下绝子药可不是小事儿。

他夜里就想过来了,但是想着温元姝应该还睡着,才生生忍到了现在。

温元姝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事儿,她连骠骑将军府那边都还瞒着。

“你调查我?”

陆乘渊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温元姝,你那点机灵劲儿全用我身上了是吧?你但凡对旁人机灵点呢!”

温元姝避开他的目光,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他们这么对你,你还要忍?”陆乘渊上前几步,高大的身影几乎把温元姝整个人拢了进去,“你跟他和离,我把这侯府抄了给你出气!”

温元姝抿了抿唇:“我有我的打算,你不许插手。”

复仇这件事要是假手于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陆乘渊冷笑一声,却也不再纠缠,退开一步道:“你最好有。”

顿了顿,他道:“我找了个……江湖郎中,来给你调养身子,半个月后到,到时候我会再来,带你去见他。”

“江湖郎中?”温元姝茫然地抬头与他对视,“你是有多恨我啊?”

这人想让她死,心思都不藏着了?

陆乘渊气得咬牙:“我恨你?我——”

后半句话刚开了个头,陆乘渊就卡了壳,耳尖也可疑地红了。

温元姝更觉疑惑。

“行了,”陆乘渊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走了。”

——

那厢,杏林堂的大夫亲自出手,确定了谢千娇这确实是怀孕才会有的脉象。

老夫人和裴则玉喜不自胜。

“那以后,还要多多麻烦您才好!”老夫人语气恳切。

郑大夫拂了拂胡须:“此乃医者分内之事,老夫人不必客气。”

谢千娇伏在裴则玉怀里,面上尽是少女才有的娇羞和憧憬,手更是不自觉地贴上了小腹,看得裴则玉心神荡漾。


反而……越发像个怨妇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冷落?

不,不应该。

他对温元姝比对谢千娇冷漠多了,可温元姝也没有这样。

裴则玉幽幽叹了口气。

“表哥,我与你说这么多,你可觉得烦吗?”谢千娇的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幽怨。

“怎么会呢,”裴则玉强打起精神,“娇娇,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觉得你烦。”

“那表哥,以后你能不能多陪陪娇娇,多陪陪至诚?”谢千娇撅了噘嘴,“那孩子可是表哥的长子,姨母和表哥不也早就说,那孩子是要继承家业的吗?”

听她提起裴至诚,裴则玉才多了几分真心:“至诚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多陪陪他,娇娇放心吧。”

谢千娇心中泛起一股甜蜜,又往裴至诚怀里钻了钻。

“表哥……”

“……娇娇,”裴则玉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语气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僵硬,“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吧。”

谢千娇登时愣住。

裴则玉连忙着补道:“如今你白天还要管家,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也心疼啊!”

听他这么说,谢千娇的心才安定了一些:“还是表哥知道心疼人。”

“早点睡吧。”裴则玉暗暗松了口气,竟莫名生出一股逃过一劫的感觉。

谢千娇并未察觉什么异常,甜蜜地窝在裴则玉怀里沉沉睡去。

——

这夜交心,谢千娇自觉已经把话跟裴则玉说开了,二人的关系定能恢复如初。

然而次日,裴则玉依然去了婉姨娘处歇下,气得谢千娇砸了一整套的茶具,心里的火才稍有平复。

采薇看着地上的碎片,满脸都写着心疼:“夫人,这一套茶具的成色极好,可不多得啊。”

“再去买就是了!咱们现在有的是银子,别抠抠搜搜的!”谢千娇不耐烦地道,“只要有银子,没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采薇不敢多言,只好屈膝应道:“是。”

——

往后几日,裴则玉又是一步都没过来。

那夜的谈心,骤然像个笑话。

这晚,谢千娇站在廊下,看着漫天寥落的星子,心生悲凉:“今晚,表哥又去了谁屋里?”

采薇犹豫再三,才屈了屈膝,道:“是百潼姨娘。”

谢千娇骤然咬紧了牙关。

又是百潼!

自从百潼进门以后,裴则玉对她就再也没有那么上心了!

如今,裴则玉待她日渐冷落,这其中,定然少不得那贱人搬弄是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谢千娇深吸口气,“那贱人欺我至此,我也不得不反击了!”

“都是那贱人逼我的……”

只有毁了百潼,裴则玉和她才会像以前一样!

听出谢千娇话里咬牙切齿的恨意,采薇心中一颤,又把头低了低。

——

这日晨起,春花笑着捧着一个精美的匣子走了进来。

“夫人,京城里新开了一家专卖脂粉的铺子,生意可好了呢,”春花把匣子放到妆台上,将声音压低了些,“这是陆公子着人送来的。”

“陆乘渊?”温元姝挑了挑眉,“他亲自来的?”

春花点点头:“奴婢说夫人您还未起,陆公子就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

春花叹了口气:“陆公子把忘忧姑娘送过来,但是那天陆公子走得突然,您后来不是说要备下谢礼好好谢谢陆公子的吗,奴婢今日还特意把谢礼拿给陆公子,但是陆公子看着不开心呢。”

“那谢礼呢?”

“陆公子走得太快,奴婢没追上,就只能先搁在外头了。”

温元姝不由眉头轻皱:“……罢了,等下次再见他的时候再说吧。”

春花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将匣子打开了:“夫人您快看看这脂粉,听说可难买了呢!”


要是以正妻之礼去办,需要的时间自然很多,但贵妾之礼就省了许多功夫。

三书六礼一概省略,谢千娇乘着一顶花轿从侯府后门出去,装模作样地围着侯府转了半圈,从正门进,便算是礼成了。

至此,谢千娇的身份就从表妹变成了侯府平妻。

温元姝按着分例,一文银子都不曾克扣,不过,或许是谢千娇对那贵妾之礼本身有诸多不满,进门次日,并未向温元姝行礼敬茶。

温元姝也完全都不在意就是了。

不来最好。

她这会儿正看着那养了将近一个月,身上总算是有了点肉的裴熙,心生欣慰。

她认了两个孩子,一个已经许久没见过了,这个却是一日三趟地过来,跟她吃过了饭之后也不急着走,而是会再陪着她坐一会儿。

这么一天天下来,温元姝才知道,原来养孩子和供祖宗是不一样的。

母子二人一起在饭桌边落座,温元姝亲手给他盛了碗汤,道:“在这儿也住了一个月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裴熙双手接过汤碗,摇了摇头:“都习惯,母亲不用担心我。”

他的屋子宽敞明亮,一尘不染,被褥更是蓬松柔软,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身处仙境一般。

闻言,温元姝这才放心:“再过几天,杏林堂的周伯伯会再来看你,你怕不怕?”

小孩儿嘛,喝那么苦的药就是顶受罪的事儿了。

裴熙摇头:“不怕。”

温元姝眼底显出几分心疼。

前世,裴至诚偶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叫他喝药简直跟要杀了他一样,不光扯着嗓子尖叫,更会不管不顾地拳打脚踢,阻止所有人靠近,温元姝不知挨了多少下,生疼。

现在想想,温元姝还都头疼。

跟裴至诚比起来,裴熙简直懂事得叫人心疼了。

温元姝没再说什么,只是往裴熙手里放了个葱油花卷。

她这儿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没过一会儿,温元姝就道:“熙儿,你想读书吗?”

裴熙动作一顿,随即眼睛便亮了:“想!”

他已经八岁了,早就该启蒙。

裴家老宅的孩子们六岁就启蒙了,手拉手去学堂,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甚至连靠近学堂都不行。

因为他身份低贱,不配,稍稍靠近一点,就会被人拿着扫帚打出去。

他分明也是正儿八经的裴家族人,可因为他没爹没娘,就比下人还低贱。

可笑。

裴熙抿了抿嘴,将头低了些。

温元姝便道:“温家有族学,你要是想学,咱们一会儿就过去。”

她爹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商户出身,干的是领兵打仗的活儿,却跟几个颇有名气的大儒性情相投,甚至还忽悠着把人留在了族学里,教养温家后人……

真不知道温衡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许久未见的父亲,温元姝有些感伤。

前世,据说温衡是在奔赴沙场的途中暴病而死,她的几个哥哥在上了沙场之后也相继殒命。

男丁没了,女眷顶上,最后除了她以外,满门都淹没在了北疆的风沙之中,再不得回。

温元姝吸了口气,掩下了面上的感伤。

此事疑点重重,好在这一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温元姝加快动作用过早饭,便叫人去请裴则玉了。

她不喜裴至诚,便更不能容忍自己因裴至诚落下话柄。

更何况,她也不打算如前世一样,事事亲力亲为。

所以跟裴至诚有关的一切,她都得让裴则玉知道。

毕竟那虽然不是她的儿子,却是裴则玉的,他不管谁管?

然而过去好半晌,也不见裴则玉过来。

温元姝有些不耐烦了。

她还想早点出门,去娘家吃中午饭呢。

最后往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温元姝道:“春花,你先去把礼物清点出来。”

“是。”

春花刚走,裴则玉才终于姗姗来迟。

他依旧是一袭锦衣,一副端方的君子模样,颈间一道暧昧的红痕格外明显,不难猜测是何人所为。

温元姝的目光自那红痕之上一扫而过,对上了裴则玉的目光。

裴则玉看着她,道:“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做什么?”

这大半个月以来,温元姝一反常态,装得对他毫不在乎,没想到他纳妾次日,她就匆匆叫人去请他了。

果然如他的娇娇所说,温元姝这是欲擒故纵呢。

真是心机深沉。

思及此,裴则玉不自觉地抬手,在颈间红痕轻抚了抚。

想起谢千娇给他留下这道红痕时,那迫切占有的小表情,裴则玉唇角微微勾起。

温元姝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笑个什么劲,只道:“谢姑娘既然已经进门,我想着,两个孩子启蒙的事儿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裴则玉眉头微蹙:“至诚才五岁,不用这么着急吧。”

温元姝心中冷笑一声。

裴至诚不着急,裴熙着急。

她不动声色道:“按理说越早启蒙越好,五岁的年纪实际刚好,要是再晚,就追不上旁人了。”

裴则玉一听,觉得也对。

裴至诚日后是要继承侯府的,早点启蒙于他确实没有坏处。

连他都差点疏忽了,温元姝倒是心细。

他欣慰地看了温元姝一眼,放柔了声音道:“那就听你的。”

温元姝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皱:“但是我与裴至诚素来不亲近,还是侯爷去跟那孩子说吧。”

裴则玉二话不说就点了头。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自然是要上心的。

他起身,脚下步子刚迈出去,却又顿住:“今日娇娇身体不舒服,才没有来给你请安,并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件事情毕竟是谢千娇不对在先,若是温元姝有意刻薄,谢千娇还真说不出什么话来。

闻言,温元姝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好端端的,他跟自己解释这个干什么?

不过,温元姝还是点了点头:“无碍。”

裴则玉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抬步离开了。

裴熙很快就重新梳洗打扮好过来了。

又过去许久,裴则玉才沉着脸出来。

他脸上的气愤显而易见,身上携着的怒火更是不可忽视。

他大步走了过来,沉声道:“你带着……他去吧。”

说完,裴则玉便甩袖离开。

他快步回了熏风院,对着那还未起身的谢千娇,罕见地发了火:“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裴熙半个时辰以后回来,相比于去的时候,只是面色显得勉强了些,别的倒是没什么。

见状,温元姝这才放了心。

看来老夫人没对裴熙做什么。

也是,老夫人能做什么呢。

这会儿有些晚了,母子二人匆匆用过了晚饭,便各自散去。

春花边给温元姝散着头发边说起方才的事儿:“老夫人待小公子可好了,嘘寒问暖了一番,小公子刚开始瞧着还有些不适应,后来也就好了,像是习惯了。”

“夫人,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那位被赶出去,转眼就对小公子这么好,她会不会是……”春花顿了顿,才说出了自己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要开始重视小公子了?”

温元姝眉梢一动:“你的意思是……”

主仆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元姝皱了皱眉:“没那么简单。”

裴至诚可是老夫人的亲孙子,老夫人不可能舍了他。

今晚叫裴熙过去,应该也只是如她所想,要安抚一下这个如今唯一一个留在温家族学里的孩子,让他不要再给侯府丢脸而已,否则裴熙也就不会空着手回来了。

不过,老夫人要是真的没对裴熙动心思,今晚也就不会叫他过去了……

温元姝摇了摇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乌黑顺滑如绸缎一般的长发垂落,温元姝按了按太阳穴,便去休息了。

滴漏的声音并不吵,温元姝很快也听不见了。

夜已至深,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轻轻打开,一道明显是男子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行入屋内,又反手把门关上了。

那人朝着床榻走去。

纱帘掀起,床上的女子睡容恬静。

静了会儿,夜里响起一声低低地笑,那人脱去鞋袜,摸索着上了床。

片刻后,一声惊叫打破了宁静的夜色。

主院顷刻间忙乱起来。

都是将军府带过来的,换句话说,都是经历过军营训练的人。

虽然比不得一般的军士,但是在下人里头,绝对算得上行动迅速了,几次呼吸的功夫,丫鬟们破门而入,护院们则将卧房死死守住。

没过一会儿,一个只身着一袭里衣的男子就被推搡了出来,被护院们擒住。

“放开、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裴则玉羞愤欲死。

今早上送走裴至诚以后,他本来是准备回去补个觉的,谁知底下人就来报,说是军中的人出了事儿。

侯府早就已经淡出朝堂,军中那些人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侯府的顶梁柱,所以裴则玉不敢耽误,连忙就过去了。

过去才知道,原来是那人办错了事儿。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搁在以前,他再大的错也犯过,都能轻易遮掩过去,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上头的人逮着这点小事儿还没完了,非要动他的职位。

那人上头,是温家的人。

裴则玉平日只是懒得管,又不是傻,脑子一转就知道问题出了哪。

只怕侯府知道温元姝认了两个孩子,以为他们侯府对温元姝不好,才要给他们一个警告。

这一天奔波忙活,他累得不行。

回来了本来想倒头就睡,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来了温元姝这儿。

只要把温元姝哄好了,温家那边的人自然就不会再没事儿找事儿。

他本来只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去看,心里甚至有些煎熬,然而,在方才打开床帐,看见温元姝的一瞬,他只觉得这是桩美差。

不说别的,温元姝的相貌是极好的,平日说话的声音也极好听。

若与她春风一度,想来不是坏事。

可谁能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温元姝竟然就醒了,还一嗓子把整座院子的人都招了过来。

眼下这尴尬的局面,也就由此而来。

裴至诚怎么也想不到,温元姝竟然对他抗拒至此!

没过一会儿,春花冷着脸从屋里走出来:“你们几个,好生送侯爷出去。”

说完,春花便回了卧房。

屋里,温元姝将将缓过神来,脸色却还是雪白的。

方才她真是被吓得不轻。

谁能想到,她正睡得好好儿的,突然就有人上了她的床呢!

幸好她在那人动手动脚之前醒了,不然这会儿,指不定膈应成什么样了!

“烧热水,我要沐浴。”温元姝颇为烦躁。。

丫鬟们得令,连忙去准备了,余下的见没事了,也就各自退下了。

没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了温元姝和春花二人。

春花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虽然就睡在隔间,但这深更半夜的,人都睡熟了,谁能料到还能有人爬床啊!

“夫人,奴婢一会儿就吩咐下去,叫护院们分成两班倒,晚上也警醒起来!”

温元姝点点头。

她看着床边散落一地的外衣和鞋子,面露嫌弃:“都收下去,给他送过去!”

想了想,温元姝赤着脚下了床:“把床上的东西也换了!”

但凡是裴则玉碰过的,她都嫌脏。

春花应了一声,叫了两个人进来一起收拾,没一会儿就把床上里里外外都换上了崭新的用具。

温元姝又去沐浴了一番,这才重新躺下。

趁着她沐浴的功夫,春花出去安排了护院,又回来点了安神香,正好伺候着温元姝出浴休息。

——

那厢,裴则玉黑着脸回了谢千娇处。

谢千娇倒是还没睡,正在床上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听见动静,谢千娇微微一惊,在看见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气。

很快,她就注意到了裴则玉的异样:“表哥,你怎么……”

就穿一身中衣啊?

对上谢千娇的目光,裴则玉脸色一红,心里暗骂自己昏了头了,又不是没有住处,怎么偏偏来谢千娇这儿,反倒又叫人看了笑话!

但是现在走也晚了,裴则玉干脆上前坐下,道:“嗯,我想着你已经睡了,在屋里换衣裳会扰了你,就在外头换了。”

他这番话说的虽然牵强,但谢千娇信了。

谢千娇脸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道:“表哥,你怎么这么会心疼人呀?”

裴则玉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被打了,只见谢千娇脸颊微红,便觉情动。

他正欲欺身上去,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侯爷!夫人叫我们把您的衣裳和鞋子送回来!”

屋里一室旖旎顿时散得干干净净。

气氛甚至有点尴尬。

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了目光。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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