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扬后来就很兴奋地告诉她,老王头给了他一把上好的刀,肯定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老王头正在外面看门晒太阳,见了她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对她招招手道:“丫头来看你弟弟了?”
“不是,来看您的,有点事想求您。”孟映棠在他身边站定,赧然却又直接开口道。
老王头没有接话,却吸了吸鼻子,“什么这么香?”
“给您买了一只烧鹅和一壶酒。”孟映棠老实地道。
“我听你弟弟说,你改嫁了?看起来新嫁的这家不错,你都能买烧鹅了。”
“家里人待我都是极好的。”孟映棠红着脸小声地道,同时把篮子里的烧鹅拿出来,用帕子裹着撕了一条鹅腿递给王老头,“您趁热尝尝。”
王老头也没客气,接过鹅腿撕了一口,牙口倒是极好。
“我就说你这丫头是个有福的,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孟映棠叹了口气,“我不求有福,只求别拖累别人。”
“拖累谁?”
孟映棠便把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说了。
“……他是因为救我才得罪了里正的女儿,现在才要去剿匪……别说他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就是军营里武器精良的那些将士,都难免伤亡……”
“找我给你男人讨兵器来了?”王老头斜着眼看他,一针见血地问道。
孟映棠红着脸点头,“是……我有银子的,我知道您这般也冒着风险,还有同僚那里得有说法,所以我准备了……三十两银子,您看够不够?若是不够的话,我过段日子再给您送,您容我些日子……”
民间别说兵器被管制,就是买一把菜刀都要在官府登记。
所以是徐渡野不想用刀剑,只喜欢用棍棒吗?
不是。
是他没有。
他虽然打架勇猛,以一挡十,但是以棍棒对上别人刀剑,终究是太吃亏了。
“你这个傻丫头,待谁都一心一意。”老王头满嘴流油,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顿时心满意足,“你怎么不想,到时候他掏出刀剑,如何和人解释?”
“我想过了的。”孟映棠眼神认真,“您这里有短剑吗?可以藏在衣袖里不惹眼那种。回头真的对上土匪,谁也顾不上谁,就让他假装是从土匪手中夺来的。他胳膊很长很粗,在袖子里藏一把短剑,是藏得住的。”
孟映棠甚至觉得,徐渡野的大臂,比她大腿都粗,看着都让人害怕。
“这次找了个强点的男人?”老王头吃着鹅腿打趣道。
孟映棠耳垂都红了。
“等会儿我给你找一件东西,倒是很合适。”老王头道。
孟映棠顿时喜出望外。
“银子,这是三十两银子,我不知道够不够,先给您……”孟映棠把荷包往老王头怀里塞,“不够我再回去筹,就是需要些日子。”
“不错不错,手头也阔绰了,果然比从前嫁得好。”老王头道,“把钱收回去。”
“不,不……”
“我说收回去。”老王头瞪了她一眼。
孟映棠知道他颇有些古怪脾气,不敢硬塞,只能把荷包收回来。
她手里拿着那荷包,不知如何是好。
“你等着。”老王头站起身来,随手把啃剩下的骨头一扔,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库房而去。
孟映棠想想,把荷包放回篮子里,心里默默想着如何还这人情。
老王头过了很久才从库房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尺许长的短剑出来,扔到孟映棠的篮子里撵她走:“回去吧,下次别买这家烧鹅,齁咸;换西街那家陈记,我喜欢那家。”
孟映棠谢过他,挎着篮子走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