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也正是我想要的。
从包里掏出手机。
我打了个电话。
虽然如今我失去了很多东西,
但还好,和当年的苏夏比,我至少还有钱。
三万块钱,可以给我那时的妈妈买一台呼吸机。
现在,也能买白梨的清白。
我让几个小混混让他们背地跟着白梨。
趁着她去酒吧买醉之际。
将她带到酒店。
开个间房,扒光她的衣服,拍照发给江景尧。
江景尧那时正在家中陪我吃饭。
看到照片的一刹那。
刀叉顿时摔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瓷器碰撞声。
“怎么了?”
我好心的放下手,关切的望着他。
“阿梨她……她……”
江景尧眼底猩红,嘴唇不住的颤抖。
猛然起身的时候,脚下一歪,甚至差点跌了一跤。
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冲出家门的背影。
我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怡然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我想过江景尧会失控,但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失控。
赶到酒店的时候,那几个小混混正提着裤子从白梨身上起来。
美好的玉体横陈,只是有好几道不明液体遍布她的胸口和脸上。
几个混混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还在那里意犹未尽。
说要从背后再搞几次。
江景尧疯了。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磕掉一半。
直直捅进为首男人的脖梗。
鲜血像喷泉一般激射出来。
回过神的其他人,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连滚带爬逃出门外。
江景尧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攥着我往卧室里带。
“快收拾行李,拿上护照,我们马上出国……”
他脸色已经不能用活人概况。
双目爆红,脸上却是奇异的青紫。
在沉沉夜色中,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魅。
他呐呐的重复着一句话。
“快出国……我们还有孩子……快走……”
我却一直一动不动。
直到鲜血从我身下慢慢流出。
我歪歪头,抱歉的对他笑了一下。
“对不起啊,孩子在刚刚,已经没了。”
虽然我之前已经预约过流产手术,但当我知道江景尧失手杀了人时。
却觉得由我在这个时候,亲手将孩子流掉。
或许是对他更大的打击。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江景尧还那里绝望大喊。
“苏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他跪在地上,把脸深深埋入掌心之间,哭得那么伤心。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就算恨我,也不该狠心杀死他……”
我蹲下身,失血过多的脸上有嘲讽,有可怜,唯独没有悲伤。
“但你知不知道,渐冻症具有遗传因素。”
“你放弃了我妈妈,却不会想我终有一天也会发病。那个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不该出生的存在。”
江景尧怔怔抬起头。
他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冰凉的手铐咔一声禁锢他的手腕。
警察用枪指着他,严肃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江先生,现在以多项罪名逮捕你。过失杀人和权色交易,你有权保持沉默,呈堂证供。”
再见到江景尧时,已经是在几个月后。
城郊偏远的监狱,他麻木的坐在探视窗后,曾经年轻清冷的眉眼,落在我身上,只有微弱的一丝光亮还尚存。
他问了很多遍:“为什么?”
就像当初和我分手时不相信的一再诘问。
“苏夏,先将我像垃圾般丢掉的人是你。”
“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物件。”
“是你先犯错,凭什么我不能发泄一点气愤的情绪!”
他到现在,还认为事情的源头,是我当年抛下了他。
白梨只是他用来报复我的工具。
他的内心还对我还一如既往。
我轻轻的笑了,从伶仃的指间摘下一枚戒指,放到桌子上。
“江景尧。”
我小声说。
“我不是没想过和你解释。”
他换女人如衣服的那几年,我曾经拿了这枚戒指,想要向他认错,唤醒以前那个美好的承诺。
但我永远记得江景尧那张居高临下,微楞又鄙视的脸。
“什么换戒指的事。”
“苏夏,我烧那么多钱供着你妈的命还不够吗?”
“你这个自私拜金的女人,又变着花样来坑钱了?”
少年已经在酒醉金迷的世界迷了心。
他不再是我的江景尧。
我的江景尧,死在了十九岁的夏天。
戒指叮当一声落在桌上发出脆响。
我起身离开。
也就不再听身后死寂过后,突然爆发出的那声令人肝颤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