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过了几个聚落,大多都是这种情况。
她一向平静温和的眉眼难掩焦虑,走到有人的地方,拉住人问有没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什么样的小姑娘?
她愣愣的,说不上来。
我走的时候,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儿。
十年能让树变粗十轮。
十年能让漂泊的游子归心似箭。
十年能让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深沉的中年人。
十年,灵初会长成窈窕的少女,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她会长高,头发变长,她的脾气比小时候要好,她学了一口中原话,她爱吃瑞禾铺子的雪花糕……这些,娘都不知道。
她的眉心有一颗红痣,脸上两个酒靥……娘回忆我的时候,脸上仍是厌恶至极的表情。
那人摆摆手:不认识!
她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你也没听说过么?
一个小姑娘家家,还杀人如麻?
天灾战乱人祸如此,她杀的能有老天杀的多?
娘看着那人挑着一担子的草药黑着脸走远。
忽然有风吹来。
一张泛黄的纸在空中飘荡。
这么巧,停在了娘的脚边。
她弯下腰捡起来,眼里有一瞬的错愕。
那是一幅肖像画。
画上的人青衣黑发,笑意温婉。
画工粗糙不精巧,但是看出作画人对画中人很熟悉。
以至于娘一眼就认出,画中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