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我的话,只是和一旁的梁牧野对视了一眼。
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我的呼吸一滞,她手忙脚乱地就要来安慰我:“小瑜,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觉得,你记不起叶祈安,对你而言,兴许是好事。”
我看着窗外从树梢上飞走的麻雀,没头没尾地哑着嗓子问她:“我妈,没被吓到吧。”
秦思晴摇了摇头:“我只是跟阿姨说,你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所以低血糖晕倒了。”
病房里又趋于安静,我没说话,他们俩也没说话,只是偶尔有护士进来换药,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其实不敢想象,如果叶祈安知道我忘了他快两年,他会不会很难过。
更何况,我名义上的男朋友梁牧野,眉眼之间和他又那么像。
他会不会觉得,为什么我看着梁牧野也记不起他来。
叶祈安该有多难过啊。
不止叶祈安,梁牧野大概也很难过吧。
我觉得嗓子有些干,干得疼,扯着我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医生说,我是疲劳过度加上低血糖才晕倒的,观察了一晚上之后我就出了院。
梁牧野没有送我回去,我总觉得,他似乎在躲着我。
秦思晴看着我睡下,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休息。
我又做梦了,这一次,我不再是梦里的旁观者。
我回到了江城疫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叶祈安的母亲戴着口罩站在我家门外。
她通红着眼,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我只是半年没见她,她却白了头发。
她哽咽着,将那个精致的铁皮盒子消了毒之后递给我,她说:“这是祈安留给你的最后一点念想。”
我死命地将那个盒子抱在怀里,就好像抱住了叶祈安。
我爸也红了眼眶,他说要送叶祈安的母亲下楼,可陈阿姨却摆了摆手,只说叶祈安的姐姐在楼下等着。
我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妈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动了动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朝她扯出一个笑来,可我妈却瞬间红了眼眶,想也知道,我笑得有多难看。
我呆坐在床上,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盒子始终没有勇气打开。
不过片刻,我收到了叶祈安姐姐的消息,她说,他们决定把叶祈安的手机留给我。
梦里打开盒子的瞬间,我猛然间惊醒,踉跄着下了床,我将盒子里的手机拿出来,充上电。
几分钟后,我按下了开机键。
他的屏保还是去年,他休假的时候陪我去公园闲逛两个小时的时候随手拍下来的我。
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
我翻到他的备忘录,叶祈安写:小鱼儿,希望你开心,幸福,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