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小时候怕鬼，因为它面目狰狞，长大了怕人，因为他衣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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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了，今天去县城的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托了人。”一大早，男人坐在炕上点燃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对着大着肚子的妻子淡淡的说道。
男人叫王保国，一头自来卷短发，浓浓的眉毛，鼻梁高挺，虽然出生在农村，看着却像是从大城市里走出来的。
“还是女儿怎么办？”大肚子女人跪在炕上，一点点儿的挪动着身子，埋头整理着枕被，她没有抬头看丈夫。
女人叫柳凤，出生在县城，家里六个兄弟姐妹，只有她嫁到了农村。
老大是个闺女，肚子里怀的，是他们的老二，她知道，丈夫一心想要个儿子。
“要是闺女，就直接做掉！”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计划生育现在这么严，他冒着被罚款的风险，难不成花钱买个闺女吗？
柳凤没有吱声，默默地收拾着一屋子的凌乱，她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有过生育经验的她猜到，肚子里十有八九，还是个女儿。
男人见妻子磨磨蹭蹭，主动收拾好了东西，“赶紧走吧。”
从这里骑到县城，还得两个多小时，男人有些等不及了。
推出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飞鸽牌二八大杠，这是柳凤嫁给他时娘家给的嫁妆。
柳凤坐在后面，一路的颠簸，来到县医院，拿着开好的检查单，忐忑地走进了检查室。
没多一会儿，大夫走出来，把男人拽到一旁，眼底沉了一下，低声细语道，“二哥，让嫂子住下吧。”说完，便扭头又去忙了。
柳凤默不作声地从检查室走了出来，像是在等待宣判。
“小周说让你住下。”男人只这一句话，女人心里已经明白。
肚子里确实又是个女孩。
“可是，已经八个多月了，到这个时候你说做掉……”女人话一出口，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