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嘴角戏谑的笑都没有发觉,大概是云溪行礼时埋头埋得太低了。
所以洛雪才没看见,只顾自己想的,如果他不是软天监他又是谁呢?还是说他和她一样是穿越来的?
想着洛雪一摆手:“云大人不必多礼!”
“谢娘娘!”他刚坐回位置,突然洛雪大喊一声:“云溪你机响了!”
现代人肯定会低头或者摸自己的大腿,然而云溪却一脸震惊就连刚夹着的菜都掉了。
茫然的望着突然发疯的皇后:“娘娘你没事儿吧?”
“呃!”一时语塞,她又不好演疯子皇后,值得故作镇定:“我没事儿!”
这时云溪才低下头继续品尝佳肴,由于食不言寝不语,也是一时的尴尬,洛雪也闭口不言。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的山珍海味,自己的身体又这么差,不吃白不吃,哪怕补不好底子,也不能饿着自己啊!
想着洛雪不顾云溪在,放开了架势吃,看的云溪忍不住打趣她:“娘娘!我南越是不是缺粮啊!”
洛雪却白眼一翻,懒得理他,把身体养好才是关键,再说了他嘲笑她吃得,她顶多是面子上过不去。她要是为了这点嘲笑装淑女,那就是跟自己过去,而且还浪费粮食。
所以她吃她的,他数落他的。就连他吃完了,见她还在剁大块?全然副完也不愿的节俭模样。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坐在那里品着茶耐心等她吃完。
时间在两人平静的相处中悄然溜走,门外金色的阳光将起伏的屋檐斜洒在青石地上。
突然慌乱的脚步打乱了这宁静的时光。
“娘娘不好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刚到门边,扑哧一下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凑到她跟前一跪:“外……外面!”
见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有非常重要的事,可是他这样断断续续地说着,她也听不清呀。
“不急慢慢说!”洛雪咽下最后一口菜肴,安慰地说道。
“外面来了一群人……”小厮咽了咽口水说到,但是他话说了一半便被打断了。
趁那人还没推开门,洛雪突然发疯,双手扣着桌子底部一掀。
一桌子佳肴尽数散落在地,白的是鱼,红的是肉,青的是菜。
盘子碗筷更是洒落了一地,汤汁四溅间,桌子台面贴着地刚好抵住了门。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洛雪挥舞着手臂扑向云溪:“坏人还我娘亲的性命来!”
茶色一把将她抱住:“云大人快走!娘娘准时把你看成伤害过她的人了?”
“贱人放开我!”洛雪拼命挣扎,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一头美丽的垂云髻散漫下来,还好碧玉小桃细花钗细齿比较多搅着乱入麻的细发,死死的挂在一旁,看起来摇摇欲坠。
洛雪很想将发钗取下来,毕竟这么宝贵的钗子就这么砸了怪可惜的,但是云溪的身份不明,她要是伸手去取,那岂不露馅了?
想着她就忍不住将挣扎的动作放小一点,又怕演的不够真实:“呃!呸!”一潭口沫应声飞出。
吓得茶色差点没抱稳洛雪:“娘娘!”随后觉得不对又弱弱的加了一句:“那是云大人啊!”
洛雪却不管不顾一边吐口水一边骂:“你坏!你夺走了雪儿的娘亲!”说着就顺手抄起旁边的东西砸了去。
周围的婢女赶紧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娘娘使不得!”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人!”说着她扭动着身子就要上前。
看的云溪忍不住后退一步,迷人的凤眼微眯,警告的气息随之而生,这好好的姑娘怎么说疯就疯!还疯的那么及时!真到没什么!只怕是假疯!那这样!
大概察觉到了云溪怀疑,洛雪突然一松手,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制止她的丫鬟被她吓得一跳脚,手上的力道一松。洛雪随即往地上一躺:“求求你们不要打我!我会很乖的!”说着她就在一地的菜汤中滚来滚去,趁乱间她摸到了青青的手,把自己用防身用的小银针刻好的布条塞进她手里。
随即她卷曲着身子就往墙角缩,睁着一双大眼睛好似受到袭击的小鹿,配上她因菜汤粘湿的发,弯弯曲曲地贴在脸上。
那慌张惊恐的模样当真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由不得云溪不信。
“来人啊!给朕把这门撞开!”外面传来一声喝。
“是!”雕花做的门几乎是应声而碎。映着晨光,年轻的天子着龙袍缓缓而来,金色的腰带上镶嵌着硕大的珍珠,掐丝的金饰铸成龙纹将其捧着。
满身的用金线秀的龙纹张牙舞爪,在明黄的锦缎上腾空而起,哪怕他只穿了一件常服,但雍容华贵的模样丝毫不减。
洛雪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她也知道金子的可贵,在现代一克黄金就是300多然而他这身衣服,感情这家伙是把国库一年的开销都穿身上了吧。
年轻的皇帝眉头微皱,一地的污秽,实在下不去脚,干脆站在门槛外不愿进去。
倒是身边的太监一眼看出皇帝的心思,挥手打着身后小太监的头:“干什么吃的?还不去收拾!”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洛雪很想挖耳朵,但是她在演疯皇后,只好将头埋进手臂里,双臂环绕着膝盖,缩成一团。同时看着青青混着在下人里开始收拾屋子,
等一切恢复如常时,青青已经混在去倒污秽的下人里不见了。
这时皇帝才抬腿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的寻问:“云爱卿怎会在这里?还与朕的疯皇后独处一室?难不成还想给朕带绿帽不成?”
云溪帅气的一撩袍,单膝跪在皇帝面前:“圣上误会了?”
“噢?是吗?”皇帝下巴轻扬,一脸傲慢,很显然他不相信。“那你倒是说说!你来洛府所谓何事?别告诉我你与太尉在探讨诗歌?”
狗皇帝!洛雪在心里暗暗地骂。
没等狗皇帝说完,云溪振臂高呼:“圣上英明!”
狗腿子!洛雪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忍不住在心里凌迟两人。她把她遇刺的消息放出去是为了让太后知道,为了后宫的安全,顺藤摸瓜的一查,不管是谁总会跟皇贵妃有关,从而侧面牵制皇上。
谁知道先发制人没做到,居然被皇帝先得到消息反咬她和云溪有一腿,再加上自己爹爹还卧病在床。
大可以用‘洛大人抱恙在身,朕体恤忠臣’之类的借口剥夺了洛君麟的官职,在夺去实权。
洛君麟一倒,还顺手治她个不检点之罪。
一箭双雕,她不得为皇帝的智商鼓鼓掌,好计谋!
可是他如此大的阵仗说是来查看下属,她觉得不像,哪有带着刑部御史去体恤下属的。
那么只能说明一点,她周围有眼线,而且这个眼线还和她极为亲密。
虽然首当其冲的就是茶色,因为她曾是皇贵妃的人,而且散布消息的人也是她,但是她这样做会的到什么好处呢?
难道茶色就不怕她躲过这一劫,对她痛下杀手吗?毕竟事实那么明显,完全将自己暴露了。
茶色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她对茶色不够好?洛雪忍不住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茶色。
此时的茶色挡在她的身前,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在膝上交握,垂眼低眉,单薄的身体忍不住轻轻晃,好像很害怕。
洛雪揣测她的心理,大概是怕皇上发现了老爷的病,到时候那可是墙倒众人推,她一个小丫鬟恐怕。
想着洛雪轻叹了一声,看向与皇帝打太极的云溪,这家伙看似在帮忙,在拖延时间。
但是皇帝好似也不慌,仿佛已经知道了父亲卧病在床一样。
说不定他是皇帝的人,可是他是皇帝的人要传国玉玺做什么呢?而且还帮着她拖延时间。
就在洛雪越想越糊涂间。
皇帝突然振臂一挥:“放肆!洛太傅何时将你一小官放在眼里了,难不成连一个小小地软天监都不留给朕?”
“圣上可是在唤老夫?”洛君麟闲庭信步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近了对着皇帝一拱手,行礼到:“吾皇王万岁万万岁!”
“太傅多礼了!”皇帝随意回礼。
从某种意义上说太傅不光是辅佐皇帝的肱骨大臣还是皇帝的老师,窝在角落里的洛雪从头发的间隙间打量这一切,以前她还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真的假不了。
“赐座!”狗皇帝一挥手,一旁的人就抬来一座软椅。
但是洛君麟却不急着入座,四下看了看,便朝蜷缩在角落里的洛雪走来,他蹲下身将洛雪扶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呐!你怎生又犯病了?”他撩拨开洛雪额前凌乱的发。
看着那双惊恐的大眼睛,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水,他转头对身后的云溪到:“云大人你身为软天监!上通天意下达民情可看出什么没?我小女可有救吗?”
洛君麟将洛雪抱在怀里,全然不顾她一身污秽,年轻的皇帝看的直皱眉,仿佛看到了很恶心的东西。
云溪张了张嘴,最后抿着唇摇摇头:“洛大人!恐怕对不住了!皇后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在下也无能为力啊!”
“吾儿!”洛君麟搂着疯疯颠颠的洛雪痛哭不已。
“爹爹!”一声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传来,粉色的身影如风而过,近了才发现是洛媛。
洛君麟看清来着,连忙腾出一只手拉住洛媛:“快!快拜见当今圣上!”
没等洛君麟将话说完,洛媛已经毕恭毕敬地蹲了一个福:“小女子洛媛拜见当今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虽然皇帝语气平平淡淡,但藏在洛君麟怀里的洛雪却将皇帝眼底的绿光看的真切。
是的!皇帝看上洛媛了!至于洛媛。
看见她故作忸怩的姿态,洛雪就知道她的来意了,不过皇帝肯舍去江山纳洛媛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