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习惯了。”
“你是她夫君?”白眉爷爷瞪了眼徐大人,“这毒中了有十余年了,为何不早带你夫人来看?你算哪门子的夫君?”
徐大人忙揽下罪名:
“是晚辈疏忽了,您看这病……”
“要说也不是治不好,就是拖得太晚了,治起来麻烦些。
“你家夫人从前看过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怎么耽误成这样?”
我慢慢低下了头。
没有,没有看过什么大夫,也没有吃过什么药。
九岁那年,许家大夫说了小萤会终身痴傻以后。
许家给了爹爹一笔钱,许非墨说以后可以娶我。
就再也没人,再也没人把小萤的病放在心上了。
“大夫说每日去医馆扎针,配上这一日三服的药,再多教小萤说话做事,小萤慢慢就会变聪明的。
“真好呀,小萤要变聪明了,奶奶知道了也会替小萤高兴的。”
回家路上,正是漫天红霞,像火在云上无边无际地烧。
从前听人说过,晚霞漂亮就是适合出远门的日子。
晚霞照见徐大人的脸,无端又叫我掉下眼泪来。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掉眼泪啊,我应该高兴才是啊。
高兴这晚霞漂亮。
高兴找到了聪明药。
高兴我的病,原来并不是那么难治。
“怎么哭了?是药太苦了吗?还是针扎得太痛了?”徐大人微微一顿,竟然也有几分迟疑,“……还是小萤想回去了?”
晚风吹着湖边柳,湖面又起涟漪。
我停下脚,仰起头望着徐风清,心里也像吃了苦药又扎针,又酸又痛:
“从昨天到今天,小萤一直在想。
“为什么天要晴呢?
“为什么您要对小萤这么好呢?
“……为什么小萤不是您的妻子呢?为什么和小萤终身相许的不是您呢。”
为什么他对我越好,我眼泪就掉得越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