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过后,陵夕拿起小筐子,随手往里面放了几株药草,便拿着小和尚的钥匙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进了庙中。
一进门便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还栽着一棵石榴树,旁边放着一些生活用具,想必是那小和尚的居处。
(仟仟:主人,那小和尚要是醒过来可怎么办?)
“那就再把他打晕!”
......
(仟仟心疼起了可爱的小和尚。)
般若寺共有四处院落,正院供奉着释迦摩尼佛与其他一些佛像,供百姓们来往上香,正院旁是客院,用来接待临时居住的香客。
陵夕想皇帝一行人应该是去往了客院。
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和尚们的居所,日常起居都在这里,此时却不见一个人影,大概都跑去正殿打坐了。
不如自己先去客院打探一下。
正往外走去,一个和尚便出现在门口。
“明一,让你挖的药草挖回来了吗?”
四下无人,他应该是唤的是刚才小和尚的法名。
陵夕轻咳一声,模仿着小和尚的音色。
“挖回来了。”
那和尚走近一看,筐子里放了一些番泻叶,还掺杂着几颗野草。
顿时就将筐子扔至地上,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崽子,叫你去摘茯苓草,你倒好,摘了些这玩意儿回来!”
......
“师父都说了今日来的是贵客,这药草是要熬补汤的,这么点活计你都做不好!”
说着便要来揪陵夕的耳朵。
“看我今日不把你......”
陵夕重重一记手刀,又将他劈晕在地。
“啰里八嗦。”
连白眼都懒得给他,陵夕便拿起筐子回到药田摘了一些茯苓草。
不就是茯苓草吗,自己又不是认不得。
还如此粗鲁对待自己的小师弟......
安置好两个晕过去的小和尚,陵夕便麻利地来到了客院。
看守的侍卫一看是个小和尚,便放了陵夕进去。
“明一,你怎么来了,你大师兄呢?”
一个看起来比小和尚年长几岁的僧人走了过来。
“大师兄说让我来送这个药草。”
环顾了四周,一个宫里的熟脸都没有,想必是皇帝私下来访,不曾表明身份。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还敢偷懒,看我不禀告给师父去,好好骂他一顿!”
说完他便接过药草,急匆匆走了。
嘴里还念叨着几味药材,想必是赶忙去熬汤了。
院中还有几个僧人,都低着头干着活,趁他们不注意,陵夕直接进了内院。
仗着身形小的优势,陵夕轻巧一翻,跃上了内院墙上。
此处正巧能遮掩住身形,还能听到院中的动静。
此时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太监不停收拾着。
陵夕索性静静等着。
皇帝此时来此定然不简单。
她倒要看看这个一副孝顺心肠的皇帝到底有什么真面目。
眼下已到正午时分,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用膳了。
正寻思着便听到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近。
“皇上,奴才去打听了,这寺中有一位智容和尚,听说是个佛法、武学修为都极深的高僧,百姓们都是慕名而来,但这位高僧却行踪不定,极少得见。”
说话之人是皇帝近身太监刘公公,此时也换了身行头伴在帝王身侧。
“这么说来,朕要想见见这位高僧,还得等着了?”
皇帝脱下了平日的龙袍,身着一件暗深红色吉祥锦织锦袍,尽褪了帝王之气。
“皇上乃真龙天子,那高僧自然能够感知,想必很快就能得见。”
“但愿如此吧……”
二人进了内室,紧随着便有和尚送来斋饭,刚才拿走药草的和尚也在其中。
不一会儿,庙里的主持也前来拜见。
陵夕趁势混进了随行的小和尚中,一起进了内室。
内室收拾的窗明几净,连桌案杯具都换成了宫中之物。
寺院主持一个劲儿的表达着对皇帝的仰慕之情,连碗筷都亲自动手布置。
世故的不像是佛门弟子……
“皇上驾临,真是让我们般若寺蓬荜生辉啊!”
主持狗腿般的讨好着,将补汤盛好,呈了上去。
“朕这次前来,一为天下百姓,二为超度母后,还望主持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皇上太客气了!”
“这样的话,明日!明日我便亲自办一场法事,用来超度已逝的太后娘娘。”
“多谢主持。”
陵夕默不作声听着,难道他就是来超度太后那么简单?
皇帝吃了几口斋饭,客气夸奖了几句,主持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朕听说这寺中有一位智容和尚?”
“回皇上,正有此人,只不过……他性情顽劣,只在后山修炼,平时难见踪影。”
“哦?连主持都找不到他吗?”
语气中暗含着一丝威胁。
“皇上放心!我知道如何能让他出面一见,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主持打了包票,心里却有些忐忑,也不知这智容会不会听自己一言。
吃完午膳皇帝便将众人屏退了,陵夕也只得退了出去继续蹲守墙角。
这一等便等到第二日一早。
外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师兄,你带我来此作甚!”
这声音听的好耳熟……
“智容啊,师兄在这里给你准备了一桌饭菜,你日日在外面风餐露宿,总要吃上一顿饱饭才行啊!”
一帮和尚堵住了智容的去路,只把他往院中带。
皇帝听到动静也出来迎接。
“吃什么饭菜!你们这是搞什么猫腻?”
…………
这不是山上见到的疯和尚吗?
他就是众人口中的高僧?
智容正被自己的师兄弟们堵在院中,看起来哭笑不得。
皇帝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
“在下有幸得见高人,还望高人不吝赐教。”
很少见过皇帝如此客气的模样。
众人被刘公公挥退,院中只剩下皇帝与智容和尚二人。
陵夕也饶有兴致地张望着。
“师父请进门吧,屋内有温茶备好。”
“不必,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皇帝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听闻师父修为极深,在下心中有一事不解,还望师父能够替在下排解一下。”
智容和尚看上去格外的严肃,跟自己在山上见到的判若两人。
“施主有何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