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萧默不作声,二毛越发笃定心中的想法,当即愣站在那儿,一双眼睛无比受伤的瞪视着他。
梁萧知道这会儿自己再解释什么都是无用,只得学着他的模样站在那里不动不动,半晌之后点头默认:“我是不想你受伤。”
“不想我受伤?”二毛听着天方夜谭般的话,哈哈笑了一下,那每一句哈都刻意停顿,听上去嘲讽又气恼。
“不想我受伤,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受伤,格外受伤,特别受伤,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无视……不对……蔑视?也不对,对了,藐视,你是在藐视我!”
“语文学的比想像中好。”梁萧咧嘴笑着,手才想往他肩膀上搭,转眼又被二毛一计白眼瞪了回来。
“你还笑?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他两眼通红,眼含泪花,气得嗓子里像被人塞了团棉花,格外堵的慌。
他以为梁萧会因为自己这逗小孩的举动内疚呢,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说完,梁萧竟摇起了头。
“我没瞧不起你……算了,你看看这个吧。”说话间,梁萧骤然发力,两条腿如同非洲草原上捕食猎物的狮子那样,用力交替地在冰面上绷蹬、飞行,他腿上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裤,可交替间仍能看到布料随着腿部肌肉的发力牵扯出一道道笔直的线条,不过眨眼功夫,梁萧已然停在冰场尽头转头看向他了。
“你是想我这样和你比一场吗?”
风送来梁萧的声音,二毛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终于知道他说得没有瞧不起他是什么意思了,那样的速度,那样的发力,梁萧的确没有必要瞧不起他,他和他完全就是两个不同量级的人。
二毛想着先前自己的倔强和不服,脸上顿时发起烧来,他捏着拳头,好些话好些问题齐齐堵在嗓子口,却半句都说不出来。
梁萧之于他,的确是超越不了的前辈。
可转瞬间,他又不服起来,他虽然没受过几天正规的训练,有关速滑的几个知识点他还是清楚的,像梁萧这个年纪,又是好久没参加过正规训练的运动员,体能和技巧早该下滑的厉害,可就是这样,他还是那么轻松的就赢了自己,那他……
越想越觉得不甘,二毛耷拉下脑袋,攥紧了拳头,原来他一直以来的骄傲、不驯都是场笑话,这还只是个梁萧,如果去到外面,指不定还有多少高手等着灭他呢……
是他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是他想多了,是他骄傲了,都是他……
北风呼啸,二毛头埋低,立在风里,眼睛埋在衣服间,看不清楚情绪。
梁萧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就是因为知道二毛会受打击,才接二连三的故意同他比成平局,他只是没想到二毛会那么倔,非逼着他比出个输赢。
“二毛……”
二毛猛地抬手抹了把鼻子,突然转身走了。
“二毛!”梁萧一惊,赶忙去追,滑没两步就听见冰场边上脱刀的二毛喝道:“别跟着我!敢跟着我我给你好看!”
梁萧不敢再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少年自我较劲般笨拙的将鞋拽下来,走了。
眼见再一会儿就到中午了,太阳斜挂在树梢,金盘一般,半天不敢说话的二狗这会儿悄悄凑到梁萧身边,想安慰他两句,不想梁萧开口便问:“二毛他不会再不滑冰了吧?”
这个问题对一个孩子而言属实有些深奥,二狗想了半天,觉得有这可能,又觉得没有。
哎,怪就怪他年纪小,好些事情都想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