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棠萧无恙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小王妃她又去给人看风水了苏晚棠萧无恙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月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于隐瞒身份之事,苏晚棠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若让大家知道她是左相之女,碍于苏茂德礼朝左相的官职,定会有人借此与她拉关系,她最烦的就是这些了。最重要的是,若时时都有人盯着她看围着她转,还怎么偷溜出去搞事业?苏晚棠轻轻理了理裙裾,说道:“只怕光有名字还不行,还需造一个新的身份才是。”“还是王妃思虑周全。”柳松源点了点头。“朝中苏姓官员也有不少,与左相交好的亦有几个,届时柳某再同左相大人商讨,将王妃的身份挂与他人名下,就说……是表亲。”“如此甚好。”苏晚棠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请柳祭酒同我父亲商量,找个身份普通些的。”“王妃的请求,柳某自然照办。”接下来柳松源又说了些荷韵阁开设的课程,无非是一些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烹饪缝绣之类,苏晚棠闭眼都能...
《王爷!小王妃她又去给人看风水了苏晚棠萧无恙全文》精彩片段
对于隐瞒身份之事,苏晚棠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若让大家知道她是左相之女,碍于苏茂德礼朝左相的官职,定会有人借此与她拉关系,她最烦的就是这些了。
最重要的是,若时时都有人盯着她看围着她转,还怎么偷溜出去搞事业?
苏晚棠轻轻理了理裙裾,说道:“只怕光有名字还不行,还需造一个新的身份才是。”
“还是王妃思虑周全。”柳松源点了点头。
“朝中苏姓官员也有不少,与左相交好的亦有几个,届时柳某再同左相大人商讨,将王妃的身份挂与他人名下,就说……是表亲。”
“如此甚好。”苏晚棠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请柳祭酒同我父亲商量,找个身份普通些的。”
“王妃的请求,柳某自然照办。”
接下来柳松源又说了些荷韵阁开设的课程,无非是一些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烹饪缝绣之类,苏晚棠闭眼都能猜出八九分。
不过也有一些诸如骑射、蹴鞠的课程,这是她没料到的。
一番交谈后,柳松源令人将苏晚棠带去量了尺寸。
北韵学府的衣裳都是宫里尚衣局做的,这也是北韵学府的标志。
从柳府出来,正好是正午时分。
“你还有何事要说的吗?”萧无恙看了一眼外面泛白的阳光,扭头对苏晚棠说道。
苏晚棠想了想,转身看向柳松源。
“柳祭酒,若不是休阁的日子,但我又有事需要外出,该如何?”
柳松源朝苏晚棠微微拱手,道:“如若王妃要外出,可向尹司学讨要假签,不过最好派随伺丫鬟提前告知王爷,或者左相大人,让人来接比较稳妥。”
苏晚棠点了点头。
二人上了马车,柳松源站在门外,目送黑色的马车在阳光下飞速驰骋,直到车身消失在前方的拐角,才扶了扶帽子往回走。
马车跑得飞快,两边窗扉的帘子一掀,徐徐的风便往里面吹,并不显得闷热。
“王爷吃糖吗?”
苏晚棠掏出一枚刺绣小袋,里面装了一把颜色鲜艳的糖。
萧无恙记得这些糖便是上次从夕水街的小贩处买的。
苏晚棠认真挑了一颗,递到萧无恙的嘴边。
男人看了看她,微微别过头。
怎么小猫一坐车便想要吃糖?
“不吃我吃。”
苏晚棠没有生气,倒是有些开心似的将糖丢进嘴里。
他沉默了半晌,像是警告般地说道:“你最好不要老想着出去,老老实实待在那里,若休阁回府,可派人送信,届时我再令人去接你。”
“我没老想着出去。”
苏晚棠微微嘟唇,心下暗想,她可是风水师,自然是择好日子才会出去。
再说了,北韵学府距离王府还挺远的,到时候她何时出去,这位冷面王爷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明面上还是要顺着老虎的毛摸。
“王爷放心便是,我定然是乖乖的。”苏晚棠咧了咧嘴角。
萧无恙并未从小猫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捕捉到狡黠的目光,他抿了抿唇,道:“最好如此。”
他说罢抽出手来,一把捏住了苏晚棠的手腕。
苏晚棠这次并未躲闪,这令他有些满意。
她的手腕很小,白皙柔软,他的指腹忍不住轻轻用力。
“如何?”苏晚棠饶有期待地盯着他。
被这煞神捏过好几回,她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把脉的方式。
“没什么变化。”煞神说罢又捏了捏,道:“趁这段时日你还在府中,我会令人在食材中多入药,你勤快些吃,还是会有些效果。”
“那岂不是苦上加苦?”
苏晚棠立刻拉下脸,“难道……没有甜的药吗?”
“良药苦口,对你的伤有好处。”某人不为所动。
“那我若勤快吃药,何时才能恢复?”
“内伤得需好好调养,大概一年罢。”
“一年!”苏晚棠惊得咋舌。
那岂不是说她的灵力要一年才能恢复如初?
“你以为你伤的很轻?”萧无恙的眉眼冷了几分。
“虽不知你是如何保得这条性命,若是换作旁人,早就死了。”
苏晚棠一时语噎。
明明是她不知道这尊煞神是如何保得这条性命才对。明明是三年前就该命绝之人,现在却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不过拘魂阵的威力一般人的确抵挡不住。若不是她正好是玄理派的亲传弟子,有历代掌门流传下来的法器,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一个小孩,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萧无恙抽回手,语气略有些平淡。
苏晚棠轻轻转了转手腕,略带好奇地看向他。
“王爷这是关心我?”
“不是。”他把头扭过一边,回答得飞快。
苏晚棠轻声笑了笑。
“这是秘密,王爷……要交换吗?”
萧无恙薄唇紧闭,看来的确对她伤势由来不感兴趣,苏晚棠自讨没趣地看向了窗外。
许多时候她都摸不准这尊煞神的脾气。
窗外是一片沉沉的死寂,唯有熟悉的风铃声回荡在空气里。
苏晚棠透过窗扉,看到路边许多身影在躲躲藏藏、瑟瑟缩缩。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每日出来摆个小摊混口饭吃,运气不好遇上煞神的马车还要战战兢兢。
苏晚棠的眉心突然紧了一下。
还好她是个风水师,能祛除王府的煞气,算是对王府有些作用的人,不然要应对这尊煞神,还真是有些困难。
“其实也不是没有更快的法子。”萧无恙的声音从她的身旁传来。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磁性,只听声音会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安全感。但是扭过头来对上他的脸,绝不会有人把“安全感”三个字同他联系在一起。
“什么?”
苏晚棠冷冷回眸,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无恙眸子微挑,这小猫的记忆是难不成是鱼做的吗?
“你的伤。”他有些无奈。
“还有更快的办法?”
苏晚棠立刻坐直身子,凝眉看向他。
“还有何好办法,正好趁我现在还没去北韵学府,快些抓紧时间治疗呀。”
“针灸。”萧无恙淡淡说道。
苏晚棠捕捉到了唐掌柜眼中的诧异,嘴角微微勾起。
“唐老板连参考样式用的都是白和田玉,想来定是收藏了不少好玉,不知可否让我开开眼?”
“小姐小小年纪竟一眼便看穿这玉锁的质地,眼力非凡。”
唐掌柜把玉锁放回架子上,朝伙计做了一个手势,“我这里有几块玉石,还请再为鉴定鉴定!”
说罢两个伙计抬着一只棕色的大箱子放在桌上,顾客纷纷起身让出一块地方,站在一侧,饶有期待地看看苏晚棠。
瞧刚才的情形,这半大的小女孩是把那片玉锁的质地猜中了。
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眼力,定是瞎猜碰巧蒙对了罢!这下掌柜的又抬了一箱上来,这小女娃子定是要出糗了。
伙计打开箱子,里面十几块或大或小的玉石躺着红绒布上,都是未曾被抛光打磨的原石,形态各异。有几块与普通的石头毫无二致,一丝都瞧不出玉的痕迹。
这要如何鉴定?
唐掌柜这是有意为难小女娃吧。
唐掌柜甩手指了指箱子,脸上堆着笑意。
“这都是唐某的珍藏,还请小姐一一鉴定!”
锦绣瞟了一眼箱内,小心拉了拉苏晚棠的袖子,低低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她家小姐平日连门都不曾出过几次,怎会鉴定玉石?
这唐掌柜定是瞧苏晚棠说中了那块玉锁片质地太差,所以特意在众人面前为难她。
苏晚棠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扫了一眼箱内的玉石,扬起嘴角。
“唐掌柜说笑了,我从不免费替人鉴玉。”
小女孩的声音稚嫩悦耳,格外好听。
唐掌柜低头看向这半大的小女孩,细小的眼珠子转了转,呵呵笑道:“小姐年纪不大,倒挺有趣,这样罢,唐某付些鉴定费,不会令小姐白作鉴定,在场的诸位都可作证,如何?”
“若唐掌柜非要我鉴定,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我此番乃寻玉而来,若我能鉴准箱内的玉石,不如……唐掌柜舍爱,让我挑一块作酬劳罢!”
苏晚棠扫了一眼围观的顾客,提声道:“在场的诸位都可替唐掌柜与我作证,如何?”
围观的顾客纷纷点头。
“鉴玉可是个精细功夫,给酬劳是应当的。”
“唐老板这么多好玉,拿出一块作酬劳,只是小意思罢了!”
“这位小小姐,我们都可替你作证,但能否拿走唐掌柜一块美玉,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哈哈……”
刚进门的顾客都被这鉴玉之事吸引住了,纷纷围观在一侧,这会儿功夫竟聚集了二十多人。
一双双眼睛纷纷看向唐掌柜,都在等着他作表态。
唐掌柜盯着苏晚棠看了几眼,又扫了一眼箱内的玉石,眼波流转盘算了一番。
箱内的玉石约莫十几块,材质各异,还有几块未曾切割,里面是什么样子都是未知数。
他做玉器二十多年,连他都不一定拿捏得准,眼前这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娃,怎可能一一鉴对?
唐掌柜朝围观的顾客们拱了拱手,眉眼淡定地笑道:“诸位,唐某经营唐源玉斋二十多年,从未对顾客食言,在场好几位都是唐某的老顾客,唐某的人品,想必大家有目共睹。今日邀这位小姐鉴玉,如果她真能一一鉴对,唐某定以美玉为酬,还请诸位替为作证。”
唐掌柜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响。
“唐掌柜放心罢,我李某第一个替你们作证。”
说话的是“正通银号”的老板,名叫李广财。
他虽个字矮小,但声如洪钟,说话的功夫已经挤到了前面。
“哦,原来是“正通银号”的李老板!”
唐掌柜眼前一亮,朝身材矮小的老头儿深深做了个揖,笑道:“李老,老顾客!老顾客!”
两人寒暄一番后,李广财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苏晚棠,咧嘴道:“这位小女娃定是对鉴玉有些本事,不然唐老弟怎会请她鉴玉啊!”
他又转身看向苏晚棠,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
“小女娃,你尽管鉴,鉴不准也无碍,纯当让我们这些人开开眼界!”
苏晚棠朝他点了点头。
“有李老板作证,我自是放心的,只是,这鉴玉可不是背诗,玉可不会开口说话,如何才能证明我的鉴定结果是否正确?”
“这好办!唐掌柜经营唐源玉斋二十多年,什么玉都了如指掌。”
李广财扭头看向唐掌柜,“这样吧,唐老弟,劳烦你先把每块玉石的质地写在纸上,将纸压在玉石下,届时小女娃鉴哪块,咱们看哪张纸,正确与否不就一清二楚了。”
“这确是个好办法!”众人纷纷点头。
苏晚棠也点头赞许。
“那还请唐掌柜先为鉴定,届时我再做鉴定。”
“那唐某就先献艺了!”唐掌柜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
伙计端来文房四宝,大家纷纷自觉让出一块地方。
为了避嫌,苏晚棠特意离得远远的,看着唐掌柜拿起玉石掂了掂,接着立刻弯腰在纸上写字。
唐掌柜显然对他的玉石熟悉得很,怕是之前早已做过鉴定,对这些玉的质地谙熟于心。
只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箱子里的玉石已经见了底,只剩下三块外表普通的石块。
这三块石头与路边捡的石头毫无二致,连唐掌柜也犯了难,眉头禁皱,脸上的肉似乎都拧成了一团。
他一手拿着玉石反复瞧看,一手提着毛笔,瞧了好一会儿,硬是没有下笔。
众人瞧着他这犯难的模样,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未切开的玉,仅凭肉眼的功夫鉴定,太有难度了……”
“可不是嘛,照我看,这三块很有可能都是普通石块罢了!
“连唐掌柜都觉得不好鉴定,你能懂?”
“咳,我这不就猜猜嘛……”
……
见唐掌柜斟酌了好一阵子都下不去笔,苏晚棠抬了抬眉,提声道:“唐老板若是不好确定,可以在纸上画个圈,再写上鉴定结果。”
萧无恙低低垂眸,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银针,看了她一眼,道:“我要开始施针了。手、腰、腿、足,循序而进。”
苏晚棠轻轻嗯了一声,将一条藕臂伸出被子外。
只要不扎脸扎屁股,一切都好说。
萧无恙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臂。
小孩子的手臂,又小又柔软,他不禁起了要捏一捏的念头。
他向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避讳他人的目光,何况这里又无旁人。
所以……
“不许捏我!”
他还未动手,被子里的小人儿便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你的反应倒是快。”萧无恙嗤声笑了笑。
“那还不是你被捏多了,条件反射!”
苏晚棠给了他一记白眼,真搞不懂这尊煞神为何如此喜欢捏人。
萧无恙行针又快又准,手起针落在她的手腕、小臂、大臂处各下了一针。
苏晚棠并未觉得疼,只是觉着有些痒痒的。她抬眼看向萧无恙,心生好奇。
“王爷的医术是同谁学的?”
“这是秘密,你可要交换?”萧无恙眉也不抬。
“不要!”苏晚棠望着床幔眨了眨眼,萧无恙不说她也知道。
医术嘛!自然是同师傅学的。
师傅是何人?
师傅是高人,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也不必打听,因为他不在此。
这一招她早就用过了,又怎么可能踩进自己设计的圈套里。
手上的针施好了,接下来便是背部。苏晚棠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趴在软枕上。
萧无恙仔细挑选了一根针,扭头看向微微隆起的薄被,神色幽幽闪了闪。
“王爷怎么了?”
见萧无恙迟迟没有动静,苏晚棠不禁问道。
“没什么。”他轻轻咳咳一声。
苏晚棠扭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大致猜到了什么,便说道:“王爷尽管施针,不必太多顾虑,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子的身体,能有什么看头?只不过要漏个背而已,真不知道这尊煞神在顾虑什么。
她身为一个病患,还要给主治大夫做心理疏导。这种情况放在现代,妥妥会整出医患纠纷。
萧无恙沉默了片刻,将手轻轻放在她被子上,大手抓住被子的一端。
小猫今夜梳洗了长发,长发未干透。一滴水珠沿着湿润的发梢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
他的手不禁一顿,指腹触及苏晚棠的颈背,光滑柔软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震。
刹那间,他好像被炮烙烫了手似的,一把将被子往上扯盖住某人的脑袋,冷声道:“你不适合针灸,还是乖乖吃药吧。”
苏晚棠:“……”
你才适合吃药。
萧无恙卷起针大步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某人咯咯的笑声。他额头上的青筋顿时跳了跳,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哼!果然是一只坏猫。
苏晚棠笑得在被子里直打滚。
天啊,她竟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传言那位一身冷血,任性残暴,嗜杀如魔的尊夜王,竟然是一位连小女孩儿的背都不敢看的害羞纯情boy!
他不是已经成过两次亲了么?
锦绣蹲在门外等候,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立刻嗖地站起来,看着萧无恙大步离去的身影,心下疑惑:好……快……
“小姐,你怎么样了。”
锦绣进门,发现苏晚棠正披着被单大笑。
“我能有何事。”苏晚棠下了床,将衣服穿好。
某人出尔反尔,说好了替她针灸,结果竟然临阵脱逃,想来日后也是针灸无望了。
哎,她的元神何时才能复原啊。
现在夜色尚早,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苏晚棠坐在案桌前,将钱币、符箓、黄纸、朱砂等一应东西排放在案桌上。
到这里后,她就没怎么认真修炼,今日见到萧无恙刻苦练剑,给了她很大的触动。
想起周日的时候,师傅都会把弟子集中在一起,同门之间探讨修炼,可自己现在已经荒废了两三个周日了。
无论身在何处,师傅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今日又正好是周日,怎能不修炼?
锦绣见她又开始研究起了符纸与钱币,便没有再打扰她。
这几日雨水充沛,大雨总是一阵一阵的。前一刻钟还阳光明媚,下一刻钟便打起雷下暴雨,天气比变脸变得还快。
苏晚棠也懒得出去,反正也被禁足了,于是终日在房间里练阵练符,修炼推演占卜解卦辞之类。
只是整日进出东厢房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能够拿来练手的素材太少。
萧无恙每日都会同苏晚棠用晚膳,地点还是在荷花池边的凉亭处,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还是七月初七。
苏晚棠掐指一算,今日可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正好去西市替周已把他的事情了了。
正当苏晚棠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外出的时候,苏望安来了。
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家御林军正巧今日不当值,便来尊夜王府找妹妹。
刘管事将此事通传之时,萧无恙正在书房看书。
“启禀王爷,王妃的兄长现下在门外等候,说是……趁王妃还未上学府,想带她出去逛逛。”
“兄长?”萧无恙的眼神未从书上离开。
刘管事点了点头,将一封拜帖呈到萧无恙跟前。
“王妃的兄长叫苏望安,现是皇家御林军。”
“宫里的人……”
萧无恙双眸眯了眯,将书本放至案桌上,瞧也没瞧封拜帖一眼,便冷声说道:“出去告诉他,王妃被禁足了,哪儿也不许去!”
刘管事点了点头,领着拜帖刚想出去,苏晚棠便进来了。
“王爷安好。”
苏晚棠笑眯眯地走到他的案桌前,委身行礼道:“听说兄长在门外等我,他日日在宫里当差,好不容易今日不当值,王府能否解了我的禁足……”
“不能!”
苏晚棠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无恙打断了。
苏晚棠的身世,早在她进王府之时,萧无恙便派人调查过了,自然知道她有位兄长在宫里当差。
可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宫里人。
丫鬟掀开紫色的绫罗帘子,整颗脑袋伸出窗外,斜着眉眼,宽大斜长的嘴巴一张一合。
“后面那两个不识字的东西,今日我们小姐急着上学府,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日后若是见到这辆马车,把太尉府三个字牢牢刻在你们脑门儿上!”
丫鬟冷笑了一声,本以为后面那俩小厮会向她唯唯诺诺地哈腰点头,谁知俩小厮眼皮都是不抬一下,完全把她的话当成空气。
她用力锤了锤车窗,高声喊道:“奉劝你们可别在打那位王妃的旗号,不吉祥,谁不知道尊夜王妃就是个短命的,活不过三日……”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唯有那句“活不过三日”十分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丫鬟没反应过来,大家为何突然间如此安静,她望向后面,双瞳逐渐放到了最大。
在那双惊愕、恐惧、栗栗危惧的瞳孔中,一辆黑色的马车正踏着烈日缓缓而来。
空气犹如被寂静传染的浪花,浪花一浪覆着一浪,压住了前方一潮又一潮的喧嚣。
寂静有节奏地往前延伸,不到一分钟,整条长长的夕水街,仿佛被死神施了魔咒,一切全都静止了,唯有一串清脆的铜铃朝前唱着轻快的节奏。
铜铃踏着马蹄前后摇晃,清脆的声音犹如锤子般敲击着人们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整个皇城使用黑色马车的,除了那位煞神还有谁?
车上挂风铃的,除了那位煞神还有谁?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全城凡是有黑色马车的人家,全都自发自觉涂成了别的颜色,所以,黑色马车独独成了尊夜王的象征。
还有那串悬挂在车前的风铃,更是私下被人们称为“死神之铃”。
你可能没见过尊夜王,甚至没见过他的马车,但是听到随马车前行的风铃声,你会忍不住屏息,忍不住战栗,因为,他来了!
外面怎么突然没声了!
苏晚棠轻声叹了口气,今日果然是不宜出行!
她的记性明明十分混乱,可偏偏记得有关尊夜王的传说。看来这位煞神在人们心中的印象,的确很是深刻!
她在苏府的时候,是极少得出门的,偶有出门的机会,母亲钱秀芝总千叮咛万嘱咐,让路上小心,若是见到黑色马车,要停下,别看,也别出声。
这些话深深刻在苏晚棠的脑海里,也同样使锦绣刻骨铭心。
“来了来了!”
锦绣竖耳听着愈来愈近的风铃声,牢牢抓住苏晚棠的手。
大人多年刻骨铭心的教诲,在她听到风铃的瞬间条件反射,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一时竟忘了自家小姐苏晚棠便是尊夜王妃啊!
“把车靠边,让王爷先走!”
苏晚棠猜测萧无恙有其它公事,于是让小厮把马车靠边,不料清脆的风铃声突然在身后停止了。
片刻,小马车杏色的帘子被人粗暴地一把掀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把她从车内捞出来,强壮的臂弯将她拦腰一提,她眼前一阵晕眩,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出了车外。
街边两侧的小摊小贩,路上站立的行人百姓,一个个早就把脑袋低得埋到了胸口。
他们不敢看传言中的尊夜王是何模样,自然也看不见苏晚棠,只听一片沉沉的死寂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哎哎直叫。
“哎哎哎!”苏晚棠晃着脑袋,手脚并用地挣扎。
她又不是一颗篮球,为什么要拦腰一挎?整得像人贩子绑架儿童似的。
在那条强有力的胳膊面前,十岁小女孩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
萧无恙轻轻一提,抱着苏晚棠上了自己的马车。
前方堵了半天的马车,此刻迅速让出了一条路。
马鞭一扬,轻快的铃声再次响起。黑色的马车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哒哒的马蹄载着清脆的铃声飞快穿过了夕水街。
那辆杏色的小马车猛挥缰绳,急急忙忙跟黑车后面。
待那风铃声彻底消失了,夕水街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吊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远望那辆摇摇晃晃追在黑车后面的小破车,这才恍然大悟。
刚才坐在杏车里的人,原来真的是尊夜王妃。
那个“哎哎”叫的女孩子,到底是何等姿色?竟然打破了尊夜王妃活不过三日的定律。
马车好像是往左相府那边去的吧!今日好像是苏家小姐回门的日子,莫非……那尊煞神是陪她回苏府了?
从这天开始,皇城的百姓又多了两条关于尊夜王的传言。
传言之一,尊夜王妃,也就是左相苏府那位小姐,不仅破了活不过三日的定律,还在尊夜王的陪同下回门了。
传言之二,太尉府的人在夕水街冲撞了尊夜王妃的马车,车上的人除了那位小姐,全死了,就是在夕水街死的。
驾车的那两个小厮,死得那叫一个离奇。身上什么伤口也没有,唯有额头汨汨渗血。坐在车里的丫鬟,脑袋趴在窗沿上,双眼瞪裂,是吓破胆死的。
听说车里那位小姐,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回去便大病了一场,奄奄一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苏府内。
昨夜,苏晚棠派人去苏府传达她今日要回门的消息。
今日,苏家一大早便忙活起来。
钱秀芝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苏晚棠爱吃的菜。只不过苏晚棠迟迟未到,急得她在桌前踱来踱去,挥舞薄扇自念自叨。
“棠儿怎么如此久啊,过了湖也就隔了一条夕水街,拐个弯儿就是了,这个时辰还未到,不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接着她又念道:“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棠儿命好,大吉大利,定是没事的。”
孙菊青举着拨浪鼓哄孩子,见钱秀芝叨个不停,烦心地把拨浪鼓扔在桌上。
“哎呀,你别在这里走来走去的,都晃着小棉棉了。”
小棉棉是孙菊青所生,今年刚得两岁。
平日里钱秀芝与孙菊青的关系还算平和。
一来是钱秀芝为人比较温吞,做事拿不出个主意,而孙菊青出身名门大户,把苏府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钱秀芝日常对孙菊青比较敬重。
二来钱秀芝唯有苏晚棠一个女儿,而孙菊青有一儿一女,苏望安已是皇家御林军,小棉棉刚得两岁。两人与苏晚棠的年龄刚好错开,所以这些年没有过什么争执。
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小棉棉总是哭闹不止,着实让孙菊青烦心。
锦绣站在苏晚棠的身侧,探头瞧瞧唐掌柜那肥胖的身影,又看向苏晚棠,怀抱中的黄纸被她勒得有些发皱。
“小姐,这下我们可怎么办呐,若你鉴不对,定会被人取笑的,你可是相府小姐,尊夜王妃啊,怎可被这些人随意取笑。”
“放心吧!”苏晚棠丢给她一个淡定的眼神。“十岁小孩鉴玉,鉴不对很正常,鉴对了还白得一块玉,不亏!”
唐掌柜听了苏晚棠的话,很快鉴完了剩下的三块石头,放下笔松了一口气,朝众人拱手笑了笑。
“后面这三块唐某不大确定,让诸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唐掌柜说笑了。您可是皇城里做玉的翘楚,谁不知唐源玉斋做的是皇家生意,怕连当今皇后娘娘戴的玉都经您手,您若鉴不了,那皇城就没人能鉴了。”
“唐掌柜不必自谦啊……”
“就是就是……”
阿谀奉承的话听着很是顺耳,唐掌柜因尴尬有些涨红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看向站在架子一端的苏晚棠,拱手笑道:“让小姐久等了,唐某鉴毕,现轮到你鉴了。”
苏晚棠轻轻点头,往桌上那些程一字摆开的玉石走去,众人纷纷给这位穿鹅黄色纱裙的小女娃让路。
看着这位女娃子一副气定神闲、波澜不惊的模样,众人不由心生些许敬佩。
小小年纪便敢在众目睽睽下与人鉴玉,且处事这般淡定,还是个女娃子,确是少见。
小女娃鉴不对也属正常,连摸玉几十年的唐源之都觉得棘手,这玉岂是好鉴的?
不过女娃子这份敢做敢比的勇气,着实让人佩服。
苏晚棠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下走至桌前,扫了一眼桌上排列整齐的玉石,琥珀色的眸子亮了亮。
她转身看向众人,盈盈笑道:“李老板,还有在场的诸位,可千万得替我作证,万一我侥幸猜对了这些玉的质地,按照刚才的约定,我可要挑上一块玉当酬劳的,只是……”
苏晚棠说着,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些许难色。
“只是……我怕届时我挑上一块最大最好的,唐掌柜不放我离开怎么办!”
“嗐!小女娃,这你就不必担心啦!”李广财笑着摆了摆手,略微粗犷的声音响彻一角。
“唐掌柜是什么人呐,棠源玉斋最不缺的就是玉,唐掌柜怎会赖你一块玉石呢!”
“”对吧,唐老弟!”李广财转头看向唐源之。
唐源之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好似一副逗小孩的口吻说道:“小姐放一百颗心罢!这么多人在此作证,唐某怎会赖账?”
“如此!我便放心了!”
苏晚棠浅浅一笑,拿起第一块玉石反复看了看。
这是一块浅蓝色的石块,形状椭圆,由于未曾打磨,内部的颜色看得不是很真切,隐约看见一些好似铁线的纹路。
小女娃年纪不大,鉴玉的动作好似挺在行。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她手中的石块上,在苏晚棠鉴定的同时,大家也在猜测这块玉石的品质如何。
一般懂玉的人从玉石的颜色上便能很快区分它的种类,但它属于上品、中品还是下品,这就十分考验人的眼力与判断力了,尤其是未切割打磨的原石,大大增加了鉴定的难度。
苏晚棠将玉翻了个面儿,又看了几秒,将玉放回原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唐源之看着苏晚棠随意将玉石放回,脸颊上又堆起来两坨圆圆的肉。
小女孩鉴玉好似玩儿似的,如此短暂的时间,能看出些什么?
苏晚棠将玉拿起时只看了几眼,翻过去又看了几眼,所谓的鉴玉,也就用了两句话的功夫。
“女娃子,这……就瞧好了?”
李广财抬起有些弯曲的背,抬眉看向苏晚棠,指了指刚才的玉石,“不再多看几眼?好瞧得准一些!”
“鉴毕,无需再看!”苏晚棠语气简洁。
众人看向这位稚嫩的女童,发出一阵笑声,觉得这小女娃甚是可爱。只有锦绣始终提着一颗心看向苏晚棠,担忧、紧张、不安、期待等一系列复杂的心情全都映在了她的瞳孔里。
唐源之朝苏晚棠拱了拱手,眉眼俱笑。
“那就请小姐出鉴定结果罢!”
“中品绿松石!”
苏晚棠轻轻拨开挡脸的一缕发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唐源之身子微微一僵,盯着这个小小女童,眼底略过一抹惊诧。
众人未曾注意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但这些变化全被苏晚棠尽收眼底。
“哈哈哈!”李广财看向苏晚棠,爽朗地大笑了几声,“为了公平起见,这……取纸开纸的功夫就由我李某人代劳了!”
李广财说罢甩了甩袖子,抽出压在玉石下的淡黄色纸张,将折叠的纸慢慢打开。
看见纸上的字,他那两条老树枝般的眉毛微微抬了抬,脸上露出些不可思议的神色。
众人瞧他表情异常,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李老板,别光顾着自己看呀,倒是给我们展示展示!这是鉴准了,还是没准啊!”
李广财将纸反过来,绕一圈向众人展示,声音洪亮道:“绿松石,品质中!”
众人看清纸上的大字,瞳孔微睁,纷纷低头看向这位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女童。
小女娃竟鉴准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吧!
锦绣知道苏晚棠鉴准了,激动得差点儿叫出声。她怎不曾知晓苏晚棠还有鉴玉的本事。
“小姐好眼力!”
唐源之笑着指向桌上的玉石,“这还有十多块,请小姐继续罢。”
苏晚棠看向第二块玉石。
第二块玉是白色的,个头比苏晚棠的脑袋还大,她自是搬不起来的。不过她也无需搬动,看上几眼便胸有成竹地下了定论。
“上品和田玉!”
稚嫩的童声敲击着唐源之的耳膜,他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瞳孔也扩大了不少。
李广财翻开纸张,不可思议地瞧瞧纸上的字,又打量了苏晚棠几眼,声如洪钟道:“和田玉!品质上乘!”
众人哗然!看向娇小的苏晚棠,满目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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