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苑位于青云城最繁华的街道,一栋青楼整整独占半条街,仅入口处便有三丈多宽,七八个老鸨子凑成一团,眼神滴溜溜的乱扫,不时发出几声惊呼。
“哎吆,爷,可有日子没来了。”
门口车水马龙,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无数勾栏姑娘倚在二楼栏杆处,媚眼乱飞,勾着街上男人的魂。
徐凌在这里呆了两天,发现沉香苑果不出所料,进入楼内,先是一个硕大的大堂,堂内设有舞台,雅座,供客人饮酒鉴赏,而顺着大堂上楼,便是无数的温柔乡。
徐凌所在的内院则不同大堂,仅供贵宾休息闲耍,内院姑娘也是极其清贵,一般的寻常子弟想要见上一面都难,更别说别的。
内院极大,分隔成无数个小小院落,每个院落住的都是当红的姑娘,门口皆有丫鬟小厮等候,若有贵客前来,好提前通报照应。
内院极静,小厮丫鬟只敢恭敬的立在门前,开口说话也是压得极低,与喧嚣的大堂截然相反。倒是有了些乱中取静的雅致。
徐凌和黄庄被带到沉香苑后,胖财主倒是说话算数,将他两个安排在了内院,徐凌负责玲珑阁,黄庄负责入画轩,内院极大,徐凌只是大概知道黄庄所在的院落位置,还没来得及去找他。
入夜时分。
徐凌百无聊赖的站在玲珑阁门口,站在一旁的几个小丫头不时羞答答的抬头,扫过徐凌面庞,然后生怕被发现似的赶忙撇过去。
“有客到,打茶围。”一名小厮喘着粗气来到门前通报。
所谓打茶围,便是客人和姑娘一起饮酒聊天,并不过夜。
“知道了。”小丫头们听闻,便赶忙四散而去,准备茶果点心。
不一会,徐凌便看到几个小厮伴随着一名青年,向院落径直而来,待走近以后,徐凌只觉得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那赖公子。
赖公子来到门前,满脸笑容给徐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凌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随即大跨步,先行进入了姑娘屋子。
这玲珑阁的姑娘,本是一名秀才的妾室,只是这秀才不擅持家,家中正妻又是个醋意极强的,随等家道没落之时,便寻了个由头将妾室卖到了沉香楼。
这妾室名叫心洛,出落得极其美艳,尤其那一双媚眼,更是勾魂夺魄,不想来到这沉香楼后,竟如游龙入海,不多时便从大堂得以晋身内院。
徐凌推门而入,此刻心洛姑娘正在焚香煮茶,看是徐凌后脸上划过一丝欣喜,随即便换脸冷冷说道:“这屋子,也是你进来的地方?速速出去。”
“是啊,这屋子狭促的很,你出去。”赖公子紧随徐凌身后进门,笑眯眯的盯着心洛说道。
“我?”心洛在这烟花巷中何等玲珑心,只是略一惊讶,便迅速起身掩门而出,路过徐凌身旁时不忘低语:“方才是怕公子受责罚,切莫往心里去。”
“找我什么事?”徐凌大刺刺的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果品尝起来。
“前辈救我。”赖公子直接屈身下跪,脑袋直接磕在地上,长久不起。
“你搞错了吧?”赖公子这一手差点惊掉徐凌手中的水果。他想到了那胖财主软禁他必有原因,今天看到赖公子前来倒猜了个八分,本以为这赖公子是来报仇的,不想倒弄出这一出戏。
“前辈莫要推辞,我让那胖三好好的招待前辈,不想他自作聪明,竟敢和前辈动手,现已被我打断了手。”赖公子哽咽说道。
“别来这一套,我见多了。”徐凌不免想起了以前在工地的日子。
“我与婷妹两情相悦,这前辈是知道的,只是那伏牛宗仗势欺人,五年前强行与流云宗定下婚约,过些时日,便要来迎娶婷妹,我虽家财万贯,但仍无力与一宗抗衡,求前辈出手,救救我们。”赖公子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大滴的眼泪砸在地板上很快就浸润了一片。
“你们该找流云宗宗主才对,找我干嘛,那不是婷妹她伯父吗。”徐凌挑了下眉问道。
“前辈有所不知,那宗主虽为婷妹伯父,但行事极为谨慎,况且伏牛宗宗主入玄多年,怕是他想管也无能为力。”赖公子抬起头看着徐凌,眼中满是恳切。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徐凌用手指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前辈若出手相助,今日便可恢复自由离去。”
“这开价也太低了吧。”徐凌略一皱眉。
“不答应我现在就派人杀了那个黄庄。”赖公子凄然一笑,眼神变得冰冷。
“这才像话嘛,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虫,我答应了。”徐凌站起身,与赖公子的目光对视。
“我信前辈。”赖公子站起身来,抹了把脸。
“求公子带我离去。”心洛猛然推开门,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着徐凌不断磕头。
“为何?”徐凌看着突然出现的心洛,有些莫名其妙。
“方才我一时好奇,偷听了二位谈话内容,今日公子离去,那么我……。”心洛转头看了眼赖公子,随即慌忙把头低下。
“行吧,你去叫黄庄过来,咱们现在走。”徐凌一抹脸颊,无奈的说道。
“要不要我送你们?”赖公子殷勤的献媚。
“你从我眼前消失,就算帮了大忙了。”徐凌有些厌烦的看了他一眼。
青云城外,一大早便看见一个奇怪的组合,一名俊秀少年身穿雪白长衫,而旁边则有一个鼻青脸肿的黄衣青年,青年牵着一头瘦驴,驴上坐着一个极美艳的姑娘,姑娘肤白如雪,体态婀娜,尤其那一双眸子,如秋水般荡漾四溢,姑娘口鼻处覆着纱巾,更是有种半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
“你家到底在哪里呀,我们好送你回去。”黄庄看着驴上的心洛开口问道。
“你们要去哪里呢?”心洛裸露在外的眼睛左右转了一下,媚了黄庄一眼问道。
“我们要去抓妖兽,还有,少用那种眼神看小爷。”黄庄被心洛看了一眼,只觉得心境不稳,故作凶狠的说道。
心洛眼中的笑意更浓,轻启朱唇说道:“妖兽啊,我家就有。”
“真的?”黄庄瞪大眼睛有些欣喜,待看到心洛忍不住咯咯娇笑方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黄庄恼怒的朝瘦驴屁股上狠拍了一掌,只见瘦驴嗷的叫了一声,便撒腿向前奔去,心洛在驴上娇呼连连,惹得黄庄哈哈大笑。
“救命啊。”心洛在驴上花容失色,忍不住的尖叫。
徐凌无奈地看了黄庄一眼,,起身向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