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他受不了这种刺激,为什么还要逼他弹钢琴,你是想逼死他吗!
”说话的是我们共同的好友,余锦。
“他这些年从来没犯过病,我一时之间忘了,
不是故意那么对他的。”付瑶小声解释着,只换来余锦一声轻嗤。
“林宴他有多爱你,
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为了个秘书大庭广众下说那些话让他难堪,
付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没有欠你什么啊,你们付家帮他的,他差点用命来还了,
还不够吗?他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然还逼他弹钢琴,
心也太狠了。”付瑶还试图解释,却在我的轻咳声中打断。
余锦惊喜地抓着我的手,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付瑶也急着上前,“林宴,你没事吧?
”说着也想要抓我的手,被我避开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
“对不起林宴,我不是故意逼你的,我当时只是心里有气……”我看着她,
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淡淡道:“付瑶,我们离婚吧。”事到如今,我已经失望到麻木。
离婚后,我会重新给儿子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好好安葬,付瑶不配做他的母亲!付瑶红了眼,
“林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能跟我提离婚!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们不要离婚。”我面无表情,无视她的求和,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不就是你想的嘛,
你喜欢陈劲,那我成全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听我这么说,
付瑶立即变了脸色,以为我是在赌气拿乔她,“你说什么啊,我跟陈劲清清白白,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看到他孤身一人挺辛苦的,就想多照顾照顾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且我跟陈劲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气吗?”我竟有些被气笑了。
陈劲当年进公司,还是我帮他的。
当时陈劲还只是个送外卖的,他每天给科室送外卖,人也热情机灵,
一来二往的也混了个眼熟。
听同事说起他身世凄惨,
就跟付瑶提了一嘴安排他进公司打杂也好,好歹有个稳定工作。
谁知,
陈劲表面上对我千恩万谢之后,转头就勾搭上我的老婆。
亏我还担心他不适应,经常提点他,
也跟付瑶提过几次,让她多关照陈劲。
可笑,竟然是我自己引狼入室。
想起半年前付瑶喝醉酒,在车上跟陈劲接吻的那一幕,我就觉得讽刺。
当时我直接上前打了陈劲一顿,付瑶醒过来也借口酒醉,让我无法责怪她。
可她却反过来怪我下手太狠,把陈劲打进了医院。
我只恨当时怎么没打死他。
只不过现在我已经不爱付瑶了,她跟陈劲怎样都跟我无关。
见我不怒反笑,
付瑶气得又下狠话,“林宴,你最好不要后悔!”说完,转身就走。
我冷漠看着她的背影,
她总是这样,以为我都能为她死,又怎么会舍得跟她离婚呢。
那一年,她生意上得罪了人,
被人报复。
为了救她,我生***了几十刀,差点就死了。
付瑶当时哭得很惨,
我气都没剩几口了,还是笑着安慰她。
后来我休养了许久,
由我主导的研究项目也到了别人手上。
本来我的研究事业能再上一个阶梯的,可为了付瑶,
丢掉理想我甘之如饴。
这么多年,即便她脾气闹得再大,我有多生气,也从来没提过离婚。
反倒是她,动不动就用离婚威胁我让我低头,百试百灵。
可如今,她为了一个所谓的秘书,
接二连三地要将儿子的坟墓移来移去。
还为了给陈劲出气,当众揭开我的伤疤。
我对付瑶的夫妻情分,也消失殆尽了。
回国到家,付瑶已经收拾好行李,看到我时趾高气扬,
瞪了我一眼,绕开我正要出门。
“等等。”我叫住了她,付瑶脸上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怎么?现在后悔跟我提离婚了?晚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你的,你看不惯陈劲,
那我非要搬去跟陈劲一起住!”我将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递给她,“签完再走。
”付瑶瞪大双眼,完全破防了,“林宴你抽什么疯,你来真的?我就不懂了,
你现在不是人还好好的嘛?我又没怎么你,就因为一件小事你就要死要活跟我离婚?
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了,这点阴影你都过不去,你这人怎么这么脆弱的,
人家陈劲比你坚强多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过了十多年富裕生活,
陈劲可是从小到大都在受苦,也没见他像你这样啊?”即便不爱了,我也觉得寒意直达脚底,
当年她曾守在我病床前,心疼我所受的苦,哭完之后眼神亮晶晶的说要保护我。
也曾因为别人对我的调笑,生砸了对方价值千万的钢琴。
因为这事,她挨了家里的罚。
我本想过索性变成烂泥,任由自己腐烂下去。
可她每次都陪在我身边,
小心翼翼地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
我是为她才重新振作起来,她不想管理公司,
我就替她管,直到她愿意管了,我才退出付氏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她父母去世,
仇家找上门、内忧外患,我也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替她扫干净前路。
我以为在这世上,
我们会永久报团取暖,永不分离。
可如今,物是人非。
是我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爱也一样。
儿子是在回家路上一场车祸去世的,因为她为了救别人,去接儿子迟到了十分钟。
而那个人偏偏就是陈劲。
陈劲接近我,也只是因为付瑶罢了。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有迹可循。
儿子的去世我从没怪过付瑶,可付瑶从儿子去世后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我以为她是因为愧疚而变得脾气急躁不耐烦,所以总是尽可能包容。
却始终没想过,
她对我不耐烦,是因为耐心给了别人。
这些年,我很少提及儿子,怕触及她的心伤,
可现在我却无法再容忍。
“付瑶,我可以净身出户,儿子的骨灰归我。
”付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所以你还是在因为那件事生气,不过是给儿子迁个坟墓而已,
你也没有必要跟我离婚啊!”见我态度坚决,付瑶气得直跺脚,“林宴,
想跟我离婚绝不可能,要离婚也是我主动离,我不同意离婚,你死也别想离开我!
”付瑶愤怒地将行李箱摔在地上,进卧室摔了半天东西。
直到深夜,我已经快睡着了,
付瑶却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
软声软气道,“阿宴,我不想离婚,
这段时间我做的确实过分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却抓住她蠢蠢欲动的手,甩了出去。
转过身,淡淡道:“我身体不舒服。”付瑶还是贴了上来,抱着我的腰,“那我陪你睡吧,
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睡了。”我病刚好,精神困乏,也没管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付瑶就在厨房忙碌。
我本想等她出门后再起床,
但她来来***来房间看了许多次。
实在没办法装睡了,只好起来。
付瑶看到我,笑得很开心,
“你醒了!再等等,我在烤面包,很快就好。”我坐到沙发上,
看到昨天那份离婚协议被撕碎了扔在垃圾桶里。
付瑶将早餐摆在我面前,想要拉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