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楞说:“没干什么,我看那个小姑娘身材挺好的,就多看了两眼,她见我看她,就喊叫。有什么稀奇的,不让人看就别穿那么少。”
我说:“你呀,活该被打。”
在矿山的时候,有一次遇上下雨,矿山上的那条山路,在十多天的雨水冲刷下,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彻底断路。
车辆无法通行,人也被困在了这里,外面的世界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彼岸。
我在这雨幕笼罩的矿山中,不幸染上了感冒。起初,只是轻微的发冷、发热,本以为吃些药便能扛过去,然而病情却愈发严重,高烧不退。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意识也逐渐模糊。林叔焦急地四处寻找司机送我下山医治,他甚至不惜出几倍的价钱,可没有一个司机愿意冒险。
他们深知,在这样的雨天,那条山路就是一条充满危险的死亡之路,路的另一边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会车毁人亡。
就在此时,阿楞站了出来。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默默地启动了车子,载着昏迷的我,踏上了那条充满未知的下山之路。
我整个人都烧昏迷了,完全不知道阿楞是如何在那艰险的山路上行驶的。
只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混沌的梦境中漂浮,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医生告诉我,我得的不是一般的感冒,而是疟疾,俗称“打摆子”。如果再耽误一个晚上,人可能就没了。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激和庆幸。感激阿楞,庆幸自己在生死边缘被他拉了回来。
我问他,你就不怕送我下山,路上出事了?
阿楞无所谓地说:“能出什么事,最坏不过车翻了一起死、你当时都昏迷了,再在山上等雨停,肯定会没命,我能眼睁睁看你去死,见死不救?”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楞于我是救命之恩,我说:“兄弟我的命是你救的,往后你需要我也用命还。”
阿楞说:“那么严肃搞什么,还什么命,以后你等着我赚更多钱,到处带你吃喝玩乐,享受人生。”
少年的感情总是简单而纯粹,在矿山那几个月是我和阿楞最快乐的时光,也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
矿山工作结束后,我和林叔回到清迈。
阿楞还继续留在帕敢,矿山信号不好,我们联系得也少了,但友情一直在。
后来他不跑运输了,开始做玉石生意,这个没有运输危险,赚钱也多。
他和我提起过,等赚够了钱就开个小酒馆或者民宿,娶个漂亮老婆,过点安稳的小日子。
惠珍去世后,我心情一直很压抑,我尝试过好几次给阿楞打电话,想去找他散散心。可一直没打通,我以为他又上山了没信号,等看到我的信息,肯定会回我电话。
没想到,我等到的却是如此噩耗。
时间已经很晚了,林叔已经睡下了,我不想打扰他,就没告诉他。
我给老三打电话:“出来喝酒?”
老三说:“好的,等着我来接你。”
我们找了家安静的小酒馆,喝起了酒。
我问老三:“怎样才能报仇?”
老三喝了口酒说:“报什么仇,你这一天天的太感情用事了。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仇要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其他的都是扯蛋。”
我说:“这个仇一定要报。”于是我给老三讲了我和阿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