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元秀姐说完,岩吞感叹,可怜呀,和我真像。
元秀姐说:“是呀,都是可怜人,现在的日子钱还是钱,人却不是人了。我40多岁了,从我记事起到现在天天在打仗,那怕三年五年的太平日子我都没有过过。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会不会打歌?”
我说:“我是永康的,打歌么会一点点。”
元秀姐说:“我给你们打一个歌作对子嘛,我的爱好就打歌了。”
说完元秀姐就唱起来,歌词大概是:老街坝是个好地方,不是打炮就是架机枪,缅共走了,彭家来,彭家走了,杨家来,杨家走了老缅来,老缅跑了白家来,白家散了彭家再回来,彭家又走,老缅再来,老缅来了,老百姓跑了。
元秀姐唱着唱着声音有点哽咽,她收拾着碗筷去洗了,没再唱了。
第三天早上我们又去饭馆吃饭。小阿燕带着小狗在饭馆外的路上玩,还是穿着那些衣服。
我们在等菜的时候,看到街上出来一伙人,男女都有,他们全部戴着脚铐,手铐。有几个当兵的押着他们在街上扫地。
小阿燕走到一个中年妇女旁边,跟着她一起扫地。
我问元秀姐,“阿燕跟着那个女人是谁?”
元秀姐说:“是她妈妈,就关在红岩街背后的房子里,他们每天都会出来劳动改造。”
第四天吃饭我们没有见到小阿燕。
吃好饭我们决定去对面山坡上逛逛,那里能望见对面的勐捧镇,我想带岩吞和哥昂去望望我生活的国家。
我们来到山坡上,山坡上有一大片竹林,昨天看到过的那伙犯人正砍完竹子,在空地上休息吃饭。
他们每个人面前放着一块芭蕉叶,米饭装在红色的塑料桶里,那几个当兵的从桶里舀出米饭放在芭蕉叶上给他们,他们用手抓着吃,只有饭没有菜。
我找了一下,看到小阿燕抱着狗坐在她妈妈旁边,和她妈妈一起抓着饭吃。她妈妈旁边燃着一点火,火上烤着几只青蛙和蚂蚱。
小阿燕吃一口饭又撕一点青蛙肉就这着饭吃。时不时喂给小狗一点,小狗也摇着尾巴,吧嗒着嘴吃下去,她和妈妈说着话,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吃好饭,妈妈对小阿燕说:“你下去吧带着花花,明天如果不下雨我们还来这里干活,你又来找我。”小阿燕懂事的约着小狗走了。
我们三个大男人目睹了这一幕,许久彼此都没有说话。
岩吞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说:“走,下去买点东西。”
我们来到街上,红岩街本来就小。也没有大点的超市,只有几个小卖部。岩吞去小卖部买了几打甜牛奶,饼干,泡面,一大兜零食。
他拿着这些东西说:“走,我们去找找小阿燕送给她。”
我们在街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不知道道她去哪里了。
岩吞说:“我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可怜一个人,送点东西给她还送不出去了。”
我说:“没关系,明天我们去吃饭的时候带给她。”
第二天早上5点多,我们还在睡觉,就被炮弹爆炸的声音吵醒了。
什么情况,难不成老缅打到红岩了?
过了一会又听到第二颗炮弹爆炸的声音。接着,街上开始吵闹起来,哭声,喊声,脚步声。
我们也赶紧起床,到外面看什么情况。
这时街上同盟军的队伍已经在集结,老缅已经打到离红岩几公里的地方了。
那些犯人也被安排上了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