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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带着孩子气,我无奈笑笑。
“父皇年迈,诸子同室操戈,免不了你死我活。胜者为王败者寇,谁也不怨谁。”
纸上的字显现出来:东宫禁足,震怒起疑,与景王暗生嫌隙。
“虽败,卷土重来未可知。”
我将纸条按在石墙粗糙处,使力狠磨,只剩碎末。
“脱逃的探子都处置干净了?”
“没留活口。”
“廉先生呢?”
“无碍,已顺密道接到薛家藏身。”
这批探子埋在北肃多年,成亲生子,唯有密令才可调动。
密令自东宫而出,父皇血本无归,怒斥太子好大喜功,急于求成,太子则彻查府内幕僚,认定有人被景王策反,陷害于他。
“近日注意公主府的动向。”我搓捏着手掌上残痕尚存的茧子,“那日撞刀我用了些身法,定安怕是起疑了。”
北肃的安稳,谋在祁令渊,武在定安。
先帝昏庸,为政实在无大才能,又受关陇门阀钳制,寒门学子熬几辈子也寻不到出路。 皇宫金玉满堂,山河摇摇欲坠。
如今小皇帝八岁,祁令渊被人指着脊梁骨站在龙椅旁侧,搅弄风云;定安卸钗裙披甲胄,提枪上马。这位公主曾坑杀降卒、垒京观震慑四方,即便是恶名也要声扬在外。
两人内外合力,才堪堪稳定朝局。
虽治标不治本,然百年之后,青史上定会留下一笔吧。
我站在阴影中,望向街上灯火辉煌。
“景王张狂,不会放弃这个踩东宫一脚的机会。告诉你哥哥,若景王想带兵出征,别拦他。”
交待完,我重新置身人群中,换上焦急神色,在灯谜摊附近四处寻找祁令渊。
“芸儿!”
祁令渊从后方抓住我的手腕,脸上有些苍白,估摸着寻了不少地方。
我委屈十足,扑进他怀中,紧紧抱着。
“我被人挤远,喊了你,你没听到,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