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卖掉的蚕丝养活了我和哥哥,让哥哥从未放弃学业,一路考上了举人。
眼看隔年又要上京,娘担忧不已,打听到府城最好的书院教习武艺,强制逼迫哥哥去了府城。
我则被送进了绣楼,娘说女儿家也要有一技之长,不必急着嫁人。
在村里同龄人都嫁人育儿时,我一直长到了十八岁。
上月绣楼接了个大单,我走之前还与娘做了约定。
“等我忙完这个月,拿到了工钱,娘,我们就跟着商行的人去府城看哥哥。”
当时阳光微熏中,娘站在榕树下,对着我笑得那么好看。
她朝我挥了挥手,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4
家里空荡荡的,该拿的拿了,该碎的碎了。
我关上院门,打着伞去了大力叔家。
“叔,婶,能不能让梦梦姐帮我说个亲!”
许梦梦是大力叔的独女,也是许家村唯一嫁到猎户村的姑娘。
大力叔皱眉不语,婶子急了,拉过我的手,抹起了眼泪。
“阿云,你不去绣楼,也别急着嫁人,好歹等阿清回来再说。”
我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
抬头笑道:“婶子,你误会了,我与那人相识,百天内我还能嫁。”
“我也不能让哥哥等三年后再科考。”
婶子顿住了,这是习俗,家中亲人去世,百日内若有喜事,便不必为此守孝三年。
“叔,你就让梦梦姐给他带个信。”
我从怀里拿出手帕,里面还包着东西。
“那你哥那?”
“我成亲后会给他去信的。”
大力叔接过手帕,点了头,无声叹了口气。
我向他行了礼,拜谢他的恩情。
从村里到宁县,一路上都有茶棚,官路修整得非常宽敞。
这些却不是官府的手笔,而是猎户村村长求来的。
流寇在战乱后,便常居青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