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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仲舒结局免费阅读身陷敌营:太子他成了女将军的帐中鸟番外

白油油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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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春笋般的指尖,抓在被褥上,留下浅浅的痕迹。仲舒目光渐渐锐利,食指指向地面,青瓷的茶盏碎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是褚言亲手摔碎的。“既然是亡国之人见我,理该下跪行礼吧?”褚言才朝自己胸口捅了一刀,此刻能强撑着身体与仲舒博弈,已是耗尽力气。下床难如登天。又加上亲眼目睹亲朋尸首,悲痛欲绝,他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身上几处都被碎片割破,白衫一瞬多了点点殷红。褚言以南诏平民拜官侯之礼,下拜仲舒,他跪在一片青瓷碎片中,锋锐的碎片陷入肉里,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却还是硬生生挺了过来。仲舒双手负后,侧偏着头,语气大为不满:“都亡国了,还沿用旧朝的礼,你是故意惹我不悦么?”“没有……”仲舒将亡国二字咬的极为清晰,褚言强忍着不悦解释道:“我,我不知……...

主角:褚言仲舒   更新:2024-11-14 09: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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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褚言仲舒的其他类型小说《褚言仲舒结局免费阅读身陷敌营:太子他成了女将军的帐中鸟番外》,由网络作家“白油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瞧瞧这春笋般的指尖,抓在被褥上,留下浅浅的痕迹。仲舒目光渐渐锐利,食指指向地面,青瓷的茶盏碎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是褚言亲手摔碎的。“既然是亡国之人见我,理该下跪行礼吧?”褚言才朝自己胸口捅了一刀,此刻能强撑着身体与仲舒博弈,已是耗尽力气。下床难如登天。又加上亲眼目睹亲朋尸首,悲痛欲绝,他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身上几处都被碎片割破,白衫一瞬多了点点殷红。褚言以南诏平民拜官侯之礼,下拜仲舒,他跪在一片青瓷碎片中,锋锐的碎片陷入肉里,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却还是硬生生挺了过来。仲舒双手负后,侧偏着头,语气大为不满:“都亡国了,还沿用旧朝的礼,你是故意惹我不悦么?”“没有……”仲舒将亡国二字咬的极为清晰,褚言强忍着不悦解释道:“我,我不知……...

《褚言仲舒结局免费阅读身陷敌营:太子他成了女将军的帐中鸟番外》精彩片段


瞧瞧这春笋般的指尖,抓在被褥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仲舒目光渐渐锐利,食指指向地面,青瓷的茶盏碎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是褚言亲手摔碎的。

“既然是亡国之人见我,理该下跪行礼吧?”

褚言才朝自己胸口捅了一刀,此刻能强撑着身体与仲舒博弈,已是耗尽力气。下床难如登天。

又加上亲眼目睹亲朋尸首,悲痛欲绝,他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身上几处都被碎片割破,白衫一瞬多了点点殷红。

褚言以南诏平民拜官侯之礼,下拜仲舒,他跪在一片青瓷碎片中,锋锐的碎片陷入肉里,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却还是硬生生挺了过来。

仲舒双手负后,侧偏着头,语气大为不满:“都亡国了,还沿用旧朝的礼,你是故意惹我不悦么?”

“没有……”仲舒将亡国二字咬的极为清晰,褚言强忍着不悦解释道:“我,我不知……渊州的拜礼……”

当朝太子会不知道邻国的拜礼?

仲舒没有拆穿他,今日能将褚言逼到下跪,已经是极限,无需心急。

她只站在高处,静静欣赏脚下的美色。

青丝坠地,盈盈一握的腰身不住战栗,这南诏太子,真不枉费她辛苦一番。

行军路上,还要追寻这些官家子弟的踪迹。只为取得他们的项上人头,以此要挟这位倔强的太子俯首。

褚言等待着仲舒下一步吩咐,却迟迟没有等到,小腿肚不住地打颤,他微微撑起身子,似乎有些胆怯,怕触怒仲舒得不偿失。

“将军,我的娘亲,她,她还好么?”

仲舒闻言轻笑,“她好与不好,便是太子爷才能决定的事了。”

褚言垂着眼,瞳仁里神采不再,不想沦落到这副境地,受制于人,求死不能。

他知晓母妃不会由他受辱的,皇家生来高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临行时的短刃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试问天下哪有儿子能眼睁睁盼着自己的娘亲去死呢。

“我此前行事鲁莽,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放过我娘亲。”

仲舒说起话来,永远是不温不火,她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反而开出了条件:“此行回渊州,少需十日,这军营里可没有男人,长夜漫漫,太子爷不觉得孤寂落寞了些么?”

褚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渊州的女子,竟然,如此,如此放荡!

这种话怎么会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

他分明是男人,怎么活像被轻薄了似的。

“太子爷想到什么了,耳根子都红熟了。”

褚言下意识的向耳垂摸去,果然热的发烫。

头顶传来仲舒玩味的笑,“我听闻南诏太子琴艺无双,只想请众将士听个热闹。太子爷想到哪里去了?莫不是——”

“想我宠幸你?”

只是弹琴,他还以为……罢了,想来也是,这样残酷的女魔头,怎么会急色。

在渊州,抚琴奏乐都是下等小倌才做的事。

仲舒提出这样的要求,褚言并不意外。

无非是借由头,践踏他的尊严罢了。

褚言收敛起心神,他跪的久了,反而痛到麻木。只是胸口的刀伤,传来阵阵纠缠的绞痛,冷汗浸湿了背后,素衣贴在肌肤上,白如羊脂玉的腰背处绽放几点洇红,是方才滚落床下,擦蹭到瓷片划出的痕迹。

“没有,我,我没想过。”

学会退让,是仲舒指导有方。

她目光沉沉审视着褚言的身体,摄人心魄的美感,无声无息地紧抓着仲舒的心口。

仲舒并没有开口叫他起身,反而在屋中办起公务,期间来往的士兵频频驻足,多是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以男子为天的南诏国,万人之上的太子,也会跪拜渊州女子的脚下。

三日之前,这太子爷还口无遮拦,寻死觅活,将军实在好手段。

副将宁枫闻风前来看热闹,进门便将佩剑搁置在桌案上,沉沉剑身发出轰隆闷响,惊得几欲昏厥的褚言浑身一颤。

她摸了茶壶替自己翻盏添茶,一口下肚,目光死死盯着褚言没挪眼,“这太子跪多久了?怎么像要睡着了似的?一点不精神。”

仲舒斜睨过去,冷笑着:“他敢睡,醒来便会多见颗人头。”

提起人头,宁枫来了兴致。

“那应小公子生的真不错,谁知道力气那么小,白白死在我剑下,要是能生擒,我也要这么训他!”

褚言压抑着怒火,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提起精神,他微微抬首,看清了杀人凶手的嘴脸。

宁枫生的不像个女人,剑眉高高扬起,极为嚣张的相貌,束发遂在身后,举手投足间洒脱不扭捏,和仲舒一样,皆是与南诏女子大相径庭的观感。

“他瞪着你呢。”仲舒笑笑。

宁枫挠着头,啊了一嗓子,侧身去看,正与褚言的目光对上。

褚言清澈的瞳仁里是她的倒影,却不是什么饱含深情的对视,里面藏着巴不得她被野狗食肉的恨意。

“嘿!”她将茶盏砸过去,正中褚言的额头,力劲是控制过的,只留下浅浅的淤痕。

“跪好咯!什么态度,再瞪挖你眼珠子!”

仲舒闻言轻轻皱眉,认真的和宁枫讨论起来,“他眼睛蛮好看的,挖点别的吧。”

“他哪儿都好看。”宁枫嘀咕着,“偏要说不好看,也就指甲缝旁人见不到了。”

“嗯。”仲舒合上竹卷,朝门外喊道:“来人,备长针。”

宁枫没想到仲舒决意这么快,带着讥讽的嘲笑:“哈哈,来真的啊。这娇滴滴的,待会不会疼哭了吧?”

仲舒淡淡看向褚言,他脸色苍白,拖着受伤的身体,硬是跪了三四个时辰,想必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褚言身体阵阵发寒,不断冒着虚汗,他所遭受的一切,不过是所有苟活下来的失败者都会经历的苦难。

路是他自己选的,羞辱与折磨皆是,有什么资格哭?

果然,听到仲舒淡漠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他不会哭。”

“这行军之路遥遥,姊妹们也乏了,南诏太子琴艺无双,不听一曲实在是浪费。让店家支台,我们去听曲儿。”


待仆役翻转黑豹的尸身查看,笼子除去这只横死的畜生,的确再无他人。

傅台心凉了半截,她怎么也想不到仲舒一介武妇,如何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且隐忍而不发,陪同她演完这场闹剧。

她怒指仲舒大骂:“一定是你们暗中动了手脚!”

仲舒微微叹气,活像个被诬陷清白,人微言轻的弱男子,“我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武妇,哪里来的本事呢?这囚车可是相国大人的人马一路牵引来的。”

百姓闻言纷纷咒骂傅台,更有甚者将竹篮里的鸡蛋与菜叶都整框的向她身上砸。

“渊州富裕,人人丰衣足食,皆是将军奋战得来,身为相国非但不心怀感激还要诬陷于将军!真是白读圣贤书!”

“方才口口声声说以项上人头担保,相国大人何不拔剑自刎!”

“构陷将军,你的良心埋狗粪堆里去了!”

仲舒听着百姓的谩骂,手背轻掩唇齿,实在没能憋住笑,短暂的调整后,这位万军之中取敌君首级的将军,竟善心大发地为傅台辩解起来。

“想来是南诏太子容貌天下无双,相国想要一睹芳容才出此下策。他是敌城余孽,自然死在我剑下,相国再想一见,恐怕也只能……”到九泉之下见了。

而后仲舒牵着赤马入城,空档回廊只传来淡淡的回声:“相国一生该为国为民,这条命,比起整日遐想男子,还是留着造福百姓吧。”

宁枫耍诡计不行,但帮腔一绝,她连忙扇动掌心,要众姊妹跟上,而后大喊道:“将军仁义,实在乃百姓之福呀!”

承阳门外的百姓简直感激涕零,无不赞叹仲舒的大义。

“将军上阵杀敌,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蒙受羞辱而不动怒,通通都是为了我们呀!”

“将军仁义,是我等之福,是渊州之福呀!”

“将军仁义,是我等之福,是渊州之福呀!”

“……”

百姓跪送军队入皇城,对仲舒可谓是爱戴有加。

而傅台如落水的狗,独留在承阳门外。

高高遂起的发髻上沾着蛋壳黄液,身上也是青菜白菜叠了几层,连同她带来的仆役如是,没个躲过百姓怒火的。

反观仲舒,无疑是早料到有今日一劫,故作紧张,设下圈套等她来跳,和宁枫合起伙来戏弄她!

这笔账,她记下了!

傅台钻入官轿之中,恨恨咬牙,她招来仆役吩咐道:“南诏太子一定还活着,将此事上报女君,派人去将军府打探,如有可疑之人出入府中,无需回禀,直接扣住!”

在轿辇外忙扫菜叶的仆役面色为难,却还是低声应下。

这相国大人,脑子让驴踹了?被两个武将耍的团团转,还不收手。

……

进宫觐见的路上,宁枫跟在仲舒的马后,支支吾吾地,想问一下褚言的近况,又不敢在皇城内院开口,急的抓心挠肝。

一众宫人见到仲舒策马而来,齐齐跪地乖的像小鹌鹑似的。

宁枫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些宫人吸引住,感叹道:“君上可真有福气,又添了许多美人。”

“美吗?”

仲舒只是随口一问,便有胆子大的宫人抬起头来,盼望能被二位将军选中,做个妾室也好。

哪想仲舒并未多看一眼,反而细细思索起来,道:“一会儿见了女君,给你讨个封赏,赐婚如何?”

宁枫连连摆手,奔到赤马前头,“不要不要!这些官家的男子扭捏作态,脾气还不小,都瞧不上我这种武妇,娶回家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呵……”仲舒笑笑,微微下腰低声与她说道:“回府给你看点新鲜的。”

宁枫耳根子一红,“又开我玩笑!”她手足无措,只好牵上赤马大步往前走,仔细去看都顺拐了。

身后未被关照半眼的一众宫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将军好威风啊,我还从没见过能在皇城里驾马而行的大官呢。”

“那当然啦,这是君上恩典的呢!传闻这位将军征战十方,未尝一败呢。”

“呀……这么厉害?若是能被她看中,做个通房我也愿意!”

“嘻嘻,张通房,再不回去淑妃娘娘可就要请你吃竹板子啦!”

“坏了坏了……”

宁枫耳根子尖,听到淑妃二字悄悄瞄了一眼仲舒,见她面色如常,并未多言。

“怎么?”仲舒没好气的问道。

“就是想起淑妃和将军的一些往事,总觉得可惜了。”宁枫努努嘴,不敢大声,越说声越小。

可惜?

一个爱慕虚荣的男子,谈什么可惜?

气氛僵持,一路无话。

渊州皇城,太夜殿外。

仲舒在此下马,随手顺了顺赤马的鬃毛,有女官出来迎接,却被仲舒支使看马不必跟来。

她带着宁枫与精锐进殿,女君祝千予高坐龙椅之上,眉眼之中皆是欣喜。仲舒未被通传便带兵入宝殿,实为大不敬,却从她眼中丝毫不见怒色。

仲舒也懒得与她周旋,只拱手行礼道:“参见女君。”

“将军一路辛苦了,快入座。”祝千予抬手示意宫人奉茶,而后又对宁枫道:“宁副将此行不知带回什么稀罕玩意回来了?”

宁枫满眼疑惑,她是去打仗的,怎么在女君眼里好似游山玩水一般。蓦地想起在承阳门前的那头黑豹,女君难道在问这个?

仲舒懒懒打翻了茶水,而后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

“这茶真烫。”

奉茶的宫人双腿一软,竟不必多知会,直挺挺地跪在瓷片上,浑身颤抖,连连磕头求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将军饶命!”

祝千予多好的修养此时也是脸色一僵,她贵为女君,殿中的奴才却对着仲舒,一个将军求饶,这要她的脸往哪儿搁?

她轻佻着眼眉,示意身旁的女官料理此事。

女官当即大喝:“来人,殿前失仪,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仲舒揉着指骨,淡淡开口道:“这宫里的奴才,娇生惯养的,手劲哪有臣军中的将士强劲。”

祝千予干笑着捏紧了手。

奴才怎会娇生惯养,仲舒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太过放肆!


他胸前落了茶水,还有新叶沾在上面,仲舒摘去茶叶,反手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脸蛋,说道:“待会与我去见淑妃,机灵点,知道吗?”

那下人耳垂微微发红,将自己的衣衫又扯地松散了些,垂落的青丝有些埋进胸口处,更显风情。

他怯懦地答应着:“奴明白。”

仲舒将他打横抱起,推开屋门,就这样一路抱着男人去往正厅。

宋巧见到仲舒时,入眼则是这幅糜烂的光景。

堂堂将军,在府中抱着男子一路招摇,二人衣衫不整,俨然是好事未尽。

他握茶盏的手微微颤抖,将脸别开,语气僵硬,“将军未免太过放肆,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仲舒像没见到他这个人似的,轻轻揉着下人的额发,与他打趣,下人何时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登时便羞赧地红了脸。

“臣在自己的府中,要什么体统?您不愿意见,大可以离开。”

说着,她将手中把玩的珠串放到男子嘴边,那下人很伶俐,不必仲舒吩咐,早早猜出她的用意,乖巧地衔住。

“不知羞耻!”

宋巧也不知是羞的面红耳赤还是气的,他竟站起身,将杯中茶水浇在仲舒头上,而后摔碎了茶盏。

“你怎么会混蛋到这种境地!连个下人都能随随便便爬上你仲舒的床!”

仲舒抬手将浸水的发丝拢到耳后,松开男人时还意犹未尽地掐了一把他。

“怎么?”仲舒恶劣地笑,“您嫉妒?”

她放肆的目光不加掩饰,游离在宋巧身上,轻佻地勾起他腰封上的挂穗,“臣活儿还不错,您要不要试试?”

宋巧气到唇抖,一巴掌下去将仲舒打偏了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仲舒阴沉着脸,舌尖顶着腮颚,而后淡淡问道:“那淑妃娘娘呢?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在场的下人早被宋巧这一巴掌吓到跪地,皆是战战兢兢地弓腰伏首,大气都不敢出。

仲舒不光在沙场上是活阎王,她在何处都是活阎王。宋巧这一巴掌,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宋巧只以为仲舒是在激他罢了。

他与仲舒相识多年,五年前仲舒为了娶他,率千军也敢赴边关,生死无惧,只求赐婚月极殿。

别说扇她一巴掌,即便是要仲舒的命,她难道不肯给?

忽然珠串坠地,在寂静无声的宅院里最为刺耳。

仲舒剑眉一凝,污言秽语张口就来:“含稳了。”

宋巧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乖顺地照做,半句忤逆也无,温顺之下徒增艳色,姿色平平却是无限娇媚。

他高傲地不屑一顾,“哼,这种便宜货色也值得你亲自驯养。仲舒,你还真是可怜。离了本宫,怕是这五年都没安生过吧?”

仲舒没有答话,反而抬眼静静注视着他,深邃漠然的瞳仁不杂一丝温度。

宋巧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住,稍有不慎便会被撕碎吞食。

眼前这个女人是无人敢惹的杀神,偏偏这个杀神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不要命,即便时隔多年,宋巧不认为仲舒会变心。

他自认为很了解仲舒,仲舒不过是气他没有守约,娘亲和女君同伙做扣,将她当做拓疆利刃随意摆弄。

可是若自己示好,服软,或是哭上一哭,什么敌城,什么太子,仲舒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些又算什么?

宋巧想起此行的目的,也不再与仲舒怄气。

女君答应他,若能寻得南诏太子将仲舒问罪,届时她下狱,便封他为后。


仲舒不过是赢了几场胜仗,真是无法无天,愈加嚣张了。

宫人来禀,承阳门外,宁枫拔剑不说,借囚车一事羞辱相国,她还心有疑虑,现下来看,仲舒当真是要翻天不成。

只见仲舒微微抬手,便从内出列两名女兵,拉扯着那奴才的胳膊,按在地上,两人不知施了什么巧力,竟一瞬将那奴才的胳膊拧断,叫苦连天地趴在地上求饶。

“没听懂话么?”仲舒啧了一声,仿佛在训斥麾下办事不利,“殿前失仪,要将他乱棍打死呢。”

听到此处宁枫才反应过来。

她在承阳门外拔剑,女君这是在杀鸡儆猴。

乖乖。这面圣可比上阵杀敌绕脑子多了。

难怪将军打翻了茶盏,阻止她答话,要是挨上黑豹只字片语,估计要被女君狠狠来个下马威。

宫人已经被女兵拖了下去,不多久棍棒贴肉的声音掺着苦苦告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祝千予的脸色也渐渐转为阴沉。

彼时仲舒嚣张,她只当仲舒年少气盛,武将自有一股子傲气,相国劝她收去仲舒的兵权,也只因战乱四起,频频拖延下来。

如今她退一步,仲舒便进一尺。

今日敢在承阳门外拔剑,明日,岂不是敢在太夜殿中取她首级了?!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听相国的劝谏,在将军府中寻到南诏太子,借此由头收复兵权,最好能一举将仲舒关入大牢,定个通敌的罪名,满门抄斩。

祝千予长舒一口气,重新露出笑颜来,关怀备至的语气让宁枫起了一身恶寒。

“二位皆是渊州栋梁之才,此番歼灭南诏功不可没,可有想要的赏赐?”

宁枫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可别提什么赏赐,这刚打完胜仗回来,还没等听两句恭维的好话,便想乱棍打死我呢。

仲舒此行声势浩大,羞辱相国不说,身侧副将还在承阳门外拔剑犯大不敬之罪,再要赏赐,恐怕女君撑不住得翻脸。

她只缓缓开口道:“君上要论功行赏,便犒赏三军吧。”

什么?!

祝千予本以为仲舒会借此向她讨要淑妃。

淑妃与仲舒自幼相识,称得上青梅竹马,两人亲密无间,早早定下亲事,却被她横刀夺爱,一纸诏书纳为后宫。

本想凭借仲舒心中所爱,叫她有所忌惮,不敢轻易造次。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放心将军权交托出去。

这怎么去了一趟南诏,连青梅竹马也不在乎了?

“此话当真?”祝千予狐疑问道。

仲舒置若罔闻,起身便走。

“臣数月未归,甚是思念朝中好友。朝宴将始,臣先行告退。”

宁枫一口茶还没下肚,急急吞下去拱手作揖,“臣,臣也是!”

反了!真是反了!

什么思念朝中好友?!

结党营私竟然光明正大的脱口而出!

祝千予阴沉着脸看二人离开,区区武将,竟全然不顾尊卑,她们眼中还有她这个女君吗!

她怒不可遏,掀翻桌上的茶盏,大喝道:“一群贱奴!见个武将而已,唯唯诺诺。到底她是你们主子,还是朕?!通通拉出去,杖毙!”

……

将军府内。

仲舒派来的小侍者名为水桃。别开是个男子不谈,这名字倒是起的很贴切,生的跟蜜桃似的,水水嫩嫩的可爱。

褚言得知仲舒与宁枫皆不在府中,若是此时出逃无疑是最安全的。

只是诺大的渊州城,他孑然一身无亲无靠,如何去天牢劫人。

可仲舒翻脸不认账,夜里除去玩弄,对母妃的事只字不提,再拖下去,恐怕至死也见不到母妃。

仲舒真是步步为营,将什么都算准了。

她知褚言双腿行动不便,便安心地将他留在府中,只留个半大孩子看管他,谅他也不会不自量力地出逃。

褚言看着正在布菜的水桃,心乱如麻。

仲舒将他带来府中,似乎极为仓促,并未告知水桃他的身份,也许可以一试。

“水桃,不要忙了。”褚言强忍着痛楚坐起身,挤出张笑脸来,“我匆匆搬来将军府中,还未告知爹娘,于理不合,你能替我送封信么?”

水桃正端着鱼汤进来,被烫的两手捏起耳朵,呼哧呼哧地吹气,模样可爱极了。

“好呀。”

水桃甜甜一笑,似乎只要褚言吩咐,他无论什么都会答应。

当即便欢快地应下,倒腾着小腿去给褚言准备笔墨。

褚言被水桃扶着下榻,几步路走的直冒冷汗,腿骨像被刀磨似的,半点力也使不上,几乎都是靠水桃的支撑才得以行走,入座后连连粗喘,脸色煞白一片。

他被自己气笑了,真是无能。

方才还想逃离此处,简直痴心妄想,龟爬都比他要快些。

褚言借口说渴,想喝些凉水,支走水桃。

此前在南诏时,他对渊州有所耳闻,男子是不许入学堂的,也不知水桃会不会识字,还是支走更安心些。

早在驿站,褚言便被仲舒伤了手,字迹不似从前那般苍劲有力,却仍是隽秀的好看。

他正写着密信,水桃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无声无息地,褚言吓的手腕一抖,墨水重重点在纸上,洇出墨梅来。

信上字字句句皆是提醒奉王,府兵之中或有投敌之人,不可轻信,若见墨玉,定要放归原处,或可蒙蔽仲舒。

褚言僵硬地缩了缩手,问道:“水桃也识字么?”

水桃摇摇头,而后呀了一声,指着那处墨梅道:“娘说过男子无才便是德呢。小时家里又穷,早早就被卖来将军府做奴了。不过公子好厉害呀!画的小花真好看。”

褚言微微松气,他停了笔,将纸对折,为防奉王生疑还将金钗一并塞入信封内交给水桃。

这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但愿奉王看后能先仲舒一步取得虎符顺利举兵。好念在他提醒的份上,冒险一试去救母妃。

水桃接过信封朝褚言眨了眨眼,说道:“公子先用膳吧,朝中设宴,将军要很晚才会回来呢。”

桌上皆是佳肴,自南诏灭国那日起,褚言便很难再见这样的珍馐,如他这般的天家贵胄,还真是可怜。


今日仲舒的手法格外粗鲁,汤药甚至冲进褚言的鼻腔里,他被掐住脖颈,高高抬首,像只濒死的天鹅,虚弱的身体根本反抗不了什么。

仲舒一言不发地欣赏褚言的窘迫。

他的前胸被药水晕湿了大片,耳鼻都是浅浅的玫红色,瘦弱的手臂杵着床榻,不断干咳,身躯也因此阵阵颤抖。

真是人间绝色。

可惜,是个不听话的硬骨头。

青丝因沾着药水,湿漉漉地贴在光裸的背脊上,那里爬着丑陋的鞭痕。

和驱驶牛马牲畜的皮鞭大不相同,仲舒的鞭是九节钢鞭,抽在褚言身上,活生生的撕连去皮肉,比什么银勾软鞭可凶多了。

伤痕深可见骨,就连仲舒都不知道褚言怎么有命活下来。

“我的麾下在临川发现了好东西,太子要见见么?”

褚言惊的四肢百骸暗暗发冷。

临川是通往南诏的必经之路,仲舒难道已经掌握了奉王的行踪?!

不可能的。自己离开渔村时,分明将追踪的女兵引走了的。

仲舒一定是得不到虎符的消息,刻意诈他。

褚言不着痕迹的向后缩了缩身体,勉强露出笑脸来:“好啊……将军口中的好东西,哪有不见的道理。”

不多久一名士兵端着托盘,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跪在仲舒身前。

渊州的女兵本就生的和男子一般魁梧,褚言一门心思都在她手中的物件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略带扫过女兵蒙面的轻纱,并未觉得如何。

仲舒取过托盘上摆放的圆瓶,笑盈盈说道:“这行军途中最忌受伤,连个郎中都请不到,太子爷身子娇贵,怎么能落下痕迹呢。”

她扭开了瓶口,一股刺鼻的药味弥漫出来。

仲舒当着女兵的面,抚摸上褚言的背脊,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玩物被他人欣赏。

“此物可活死人肉白骨,只是药性强烈,太子可要多忍耐。”

“宁枫摔断了胳膊,用上它,也是直直痛晕过去。”

仲舒用手挖出一块软膏来,而后轻轻落在褚言见骨的鞭痕里,习武之人的手指本就粗糙,加之她毫不顾忌,几乎将鞭痕外扩了一圈。

褚言冷汗倏地冒了下来。

仲舒笑笑,掐住他的后腰,将褚言牢牢禁锢在怀中,继续说道:“太子如此坚韧,想必是痛不晕的。”

药效的确够凶,只短短片刻,剧痛便爬满全身,尤其是上过膏药的背脊,火辣辣地刺痛,千万的细针同时在扎皮肉一般。

褚言强忍住痛呼,但已经没了力气,软软地贴在仲舒怀里,出气都格外的虚弱。

“这…与临川……有什么,干系……”

他疼的直打颤,难怪宁枫也会晕过去,若不是醒神汤在拔他的气,恐怕他连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挺不住。

仲舒眼神一暗,在褚言心里,他本身的死活好似才是最无关紧要的,只要牵扯到南诏,他便倔强的像头驴。

“太子没有见到么?那真是可惜。”

仲舒没由来的话,让褚言更无法思考。只是一小块的药膏便叫他生不如死,冷汗淋漓,若是将全身大小伤口都涂抹一遍,简直比这几日所遭受的刑罚加起来都难熬。

仲舒脚下的士兵得到示意,将褚言双腿上的绷带拆除,露出血肉外翻的腿肚来。

她此时已将药膏涂满了褚言的背脊,圆瓶落在士兵手上,那名士兵哆嗦着接过,也许是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她战战兢兢地挖出一块膏体,颤抖着手臂胡乱替褚言上药。

“不……”

这是褚言第一次抗拒,尽管没有娇弱怯懦地告饶,但苍白的脸色掩盖不住他的恐惧。

不要再抹这种药了,每一刻都像在被凌迟。

仲舒捉住他的手,温柔地握在掌心中把玩,褚言颤抖的不像话,根本无暇思考仲舒方才的话。

临川,南诏,虎符。

这些忧心的事,他通通装不下了。

只想一头撞在墙上,乞求自己能顺利晕过去。

仲舒贴着他的耳侧,蛊惑一般的声音响起:“很疼么?求我,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褚言疼得连摇头都做不到,汗水浸湿了睫毛,湿漉漉的眼睛天可怜见。

仲舒预料到会是如此,她踢了踢一旁跪地不敢抬首的士兵,“抬起头来,摘下面纱,让太子爷好好看看你。”

褚言浑身都是挣扎出来的血迹,弄的满床榻都是,整个人湿淋淋地,虚弱无比,他盯着那名士兵,脑子里空空如也,直到士兵揭开了面纱——

他不是什么渊州女将,而是奉王府的府兵!

那日在渔村与奉王告别,正是此人将他领进的屋。

褚言像见鬼了一样,无比的惊恐。

不可能的,怎么会,怎么会呢。

奉王府的府兵,怎么会是渊州的人呢!

仲舒反手摸着褚言的脸蛋,似乎对他绵软无力地紧贴在怀中极为满意,“你瞧,这算不算个好东西?多么忠诚的一条狗,为了身家性命,将自己的主人出卖给了我——”

“离宫,书房,暗格。是不是如此呢,太子爷?”

褚言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这算什么?

这到底算什么?

他这几日受的非人折磨,无非想以虎符见母妃一面,若能多忍一日,奉王便离南诏近一日。

届时仲舒再想去取虎符,为时已晚,他也可与母妃相见。

这么多天的苦熬,竟被人轻而易举的摧毁了……

“怎么……会……”

褚言痛的口齿不清,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又被仲舒狠狠压在怀中。

“你的皇叔很信任他呢。”仲舒的气息吹在他耳侧,是那么地阴冷森寒,“我给过你机会,是太子自己不知道珍惜。”

。。。

仲舒钳住他的下颌,摆正褚言的视线,强迫他看向自己,“奉王的队伍就在临川,我的人随时可以动手。”

“记得我与太子说过,逃奴当处死。”

“今日你不肯服软,那么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跪倒在脚边的男人被仲舒的一通话吓得不住磕头,“太子!太子爷!您行行好!奉王视您如己出,您不能害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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