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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全局

一只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鸟带着禾安找了间客栈。雏凤不愧是南州第一大城,它位于灵天山下,底下有一条上品灵脉通过,灵天山上还有个灵天派,是南州一个挺大的门派。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里的修士就算躺着睡觉不修炼也灵气入体,百业蓬发地兴人旺不是没原因。小鸟唧唧呱呱地在禾安的耳边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禾安听得津津有味地。他们入了客栈,那客栈也是很看人的,普通人不给住,修士太低阶的也不给住。客栈老板上前来,先不着痕迹地扫了禾安一眼,禾安还没讲话呢,小鸟就从口中吐了一块极品灵石出来:“住店,要带院子的,不是大洞府没关系,干干净净的就好,不要人伺候。”老板一见这傀儡鸟,俏生生的品阶不低,带着的娃儿生得也是清俊,修为看不出来就铁定是比他高了,身上的衣饰嘛……娘的,那衣摆、那...

主角:成丹小剑峰   更新:2024-11-12 0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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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成丹小剑峰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只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鸟带着禾安找了间客栈。雏凤不愧是南州第一大城,它位于灵天山下,底下有一条上品灵脉通过,灵天山上还有个灵天派,是南州一个挺大的门派。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里的修士就算躺着睡觉不修炼也灵气入体,百业蓬发地兴人旺不是没原因。小鸟唧唧呱呱地在禾安的耳边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禾安听得津津有味地。他们入了客栈,那客栈也是很看人的,普通人不给住,修士太低阶的也不给住。客栈老板上前来,先不着痕迹地扫了禾安一眼,禾安还没讲话呢,小鸟就从口中吐了一块极品灵石出来:“住店,要带院子的,不是大洞府没关系,干干净净的就好,不要人伺候。”老板一见这傀儡鸟,俏生生的品阶不低,带着的娃儿生得也是清俊,修为看不出来就铁定是比他高了,身上的衣饰嘛……娘的,那衣摆、那...

《玄幻:我师父很厉害的!全局》精彩片段


小鸟带着禾安找了间客栈。

雏凤不愧是南州第一大城,它位于灵天山下,底下有一条上品灵脉通过,灵天山上还有个灵天派,是南州一个挺大的门派。

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里的修士就算躺着睡觉不修炼也灵气入体,百业蓬发地兴人旺不是没原因。

小鸟唧唧呱呱地在禾安的耳边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禾安听得津津有味地。

他们入了客栈,那客栈也是很看人的,普通人不给住,修士太低阶的也不给住。

客栈老板上前来,先不着痕迹地扫了禾安一眼,禾安还没讲话呢,小鸟就从口中吐了一块极品灵石出来:“住店,要带院子的,不是大洞府没关系,干干净净的就好,不要人伺候。”

老板一见这傀儡鸟,俏生生的品阶不低,带着的娃儿生得也是清俊,修为看不出来就铁定是比他高了,身上的衣饰嘛……

娘的,那衣摆、那袖口、那衣襟、那发带,多看一眼晕一眼,莫非全都暗绣高阶阵法?

这肯定是个高等宗门或世家出来的!

“行行行,虽然没有大洞府,但还有一个有大院子的,马上带您老过去!”

客栈老板转身立刻叫小二,然后又转身过来:“仙长用膳不?灵肉、灵米、灵酒,咱这店灵食妙膳最有名了。”

小鸟在禾安的肩膀上踏了踏。

禾安来了兴趣:“灵酒是什么酿的酒?来一壶!”

小鸟说:“老大你才十五岁,年纪太小不能喝酒哒!”

禾安:“管宽了吧你!”

小鸟挑挑眉:“要不我折纸鹤回家问问尊者大人你能不能喝酒?”

“……”

还能这样?

你有手吗?

你用翅膀折纸鹤?

你欺负人!

我还救过你勒!

十五岁怎么了,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三十三了!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十五岁的筑基,真的假的?你小子也太狂了,这年头又不是上古灵气充裕,元婴满地走的时代,别说天资纵横者三十筑基了,四十者都有甚,你小子说大话了吧!”

禾安和小鸟往旁边瞥去,小鸟是用眼睛,禾安是用神识,结果被禾安的神识一扫,对方就生气了。

“竖子无礼!”

啪地一声,一双筷子朝着禾安飞来。

那劲可大了,光听破空声响都觉得吓人。

只是筷子还没来得及碰到禾安,禾安身上亮了一圈淡淡的光芒,衣袍上的阵法受到攻击而启动,瞬间就把筷子给挡了下来,碎成渣渣。

“……”

禾安悄悄问小鸟:“城里的人都这么凶吗?还不给人看?城外的守门人跟修士就给人看的啊!”

小鸟低声地回禾安:“这个长得很漂亮,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小嘴红红一点点,生得跟天仙一样,我听说长得漂亮的美人儿被看会不高兴,就是老大你说的那啥,傲娇?跟普通修士不一样!”

禾安点点头,懂了。

“不是这样!”

对方可气了,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好大的响声:“你谁家出来的,家里大人没教你用神识看人等于把人脱光了衣服看,无礼至极吗!”

“没有。”

禾安摇头:“我天生眼睛看不见,家里一开始教我就是用神识看人的。可我小筑基看人就是一团气,糊糊的啊,连你衣服上的纹饰都看不清,哪看得见其他啊!”

“等你修为上去了,金丹元婴还不是随便看!”

对方不依不饶地说道。

“但我修为还没上去啊!退一步说,我修为真的上去了,用神识看你又如何?你个金丹欺负人用筷子打我打那么用力,我到时一掌拍死你你家大人来都没话说!”

弱弱的小禾安说。

“……你神识一扫……竟然能知道我是金丹?”

对方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许疑惑。

禾安慢慢地说:“前辈你误会了,我们小剑峰的制服,不是高一个境界的攻击攻击不启动。”

禾安想了想,掰着手指仔细算,怕自己记错了般。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然后……呃……”

“化神。”

小鸟啄了啄羽毛。

“对,化神、大乘、渡劫……一共七个境界……”

“炼虚、合体!”

对方没好气地说:“大乘和渡劫间还有两重境界,一共是九个境界!”

禾安本来想说他们家没那个炼虚和合体,大乘之后直接渡劫,然后等着打天雷飞升,可是最后还是噎了回去,七玄派与七有缘,玄之又玄,跟别人不一样。

师门之事还是别乱说的好。

禾安点点头:“你打来启动了阵法,高我一阶自然就是金丹了。”

对方“嗤”了一声,说:“一境界又分三小阶,若我压低修为,用相同的筑基末修为打你,阵法岂不是启动不了?”

禾安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会启动,只是感觉不一样,攻击没办法完全挡住,会有那么一点点痛。”

扫见对方的手指动了动,禾安接着又说:“你可以打打看没关系,我剑修。我师兄说外面的剑修越级打架是常事。真筑基末打你压低境界的假筑基末还输,要给我师父丢了面子,这死了算活该。”

对方挑了挑眉,又拿起一双筷子。

“剑修?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剑修!”

小鸟立刻说:“老大,他真想打你!”

禾安说:“我知道。”

禾安手里的那只白色绿边拐杖一抖,马上变成了一只同色小剑,不过那剑生得有些奇特,通体雪白以外,剑身竟没有开刃,还缠着绿色的花纹。

“你个剑修竟用剑当拐杖?”

对方声音惊讶:“剑修不是都把剑当命吗?捧着抱着都来不及了,你拿来当拐杖?”

对方像是看见了什么万分吃惊的事情。

“你不重视剑,这也配当剑修?!”

禾安嘴巴张了张,真心不知该如何解释。

“为什么打个架还要问这问那问家底?前辈你是不是很无聊平常没人陪你讲话?要是想聊天,坐下来喝酒吃饭我陪你聊,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爱掏剑戳人的人,我是好人家出来的,我们家不兴打架论高低那一套。”

“谁想跟你聊天了!”

对方一吼,筷子又扔,不过扔得太快太猛忘了压低境界,金丹期的威压一过来,禾安的防御阵法又启动,筷子再度变成了玉渣渣。

禾安:“……”

小鸟:“……”

对面扔筷子的:“……”

扔筷子的旁边一直被漠视的两个金丹期弟子:“……”

客栈老板与小二还有其他看戏的修士们:“……”

打了半天都打不起来是要闹怎样?

禾安之前在飞行舟上睡了几天,这会儿又站了老半天,他捶了捶腰,树枝小剑一抖,抖回了拐杖模样。

拐杖这里点点那里点点,点着张长凳子,走过去人就坐下了。

“掌柜来几个菜,一壶酒,肚子饿了。”

掌柜手上还拿着“极品”灵石,这会儿自然亲自招呼,“极品”灵石可是十分罕见,就算是这修士大城也非常人能拿出来的。

“您老想点些什么?”

“好吃的都来一点。”

禾安说。

“别上酒,给我老大来壶茶!”

小鸟说:“要凉的,我老大不喝热的!”

“好咧!”掌柜立刻去吩咐。

“你就这么坐下了?”一旁的声音有些扭曲。

“我身体弱。”禾安说。

“我老大身体弱,不能站太久。”小鸟说。

剑修居然身体弱???

又不是符师、阵师或丹师!

一旁众修心里呐喊:这画风不对!

对方本还想找碴,哪知这时旁边的弟子开口说道:“陆公子还是别闹事了,您出来也有些时候,用完膳赶紧回门派吧,大师兄吩咐了您得多休息,轻易动怒对身体不好。”

那人一听,一下子来了气,还是真动怒,刚拿到手里的筷子没扔就直接被他捏成了碎渣渣:“凭你们两个也敢管老子!老子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凤照白来了,老子一样揍死他!”

“……陆公子……大师兄是为了你好……”

那两个弟子一个脸上略带怒容,一个觉得他无理取闹但是又无奈。

“他死了我就好!”那人说。

禾安神识又扫了扫。

“你还看!”那人怒呛禾安。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来啊,来战!”

茶水和灵膳很快就送上来了,禾安一边吃一边说:“金丹我不怕,筑基你稳输!”

可他算了算,今天这一架十成十打不起来。

禾安抬头想了想,低声问小鸟:“姓凤的是不是都有上古凤凰的血脉啊?我记得师兄好像说过。”

小鸟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憨态可掬,可是说出来的话要气死人:“想屁呢,天底下姓凤的那么多,谁都要攀来姓凤。我也姓凤啊,但我就是一只小小鸟,还是一只没活过百岁就夭折的鸟。”

“噢!”

禾安秒懂。

“攀龙附凤。”

“竖子无礼!”

这回换那姓凤的大师兄的两个师弟怒吼。

而那方才对禾安竖目以对的美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淡淡地说:“你这话合我胃口。”

“我老实人,只懂得说直话。”

禾安挟了一筷子肉嚼了嚼,原本没什么神采的漆黑色眼珠子突然一亮:“哎呦我的天,虾子!我好久没吃过虾子了,这好吃!”

那姓陆的突然走了过来,在禾安的对面坐下,目光在禾安身上扫过来又扫过去,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禾安吃东西。

禾安也不理他,外面世界怪叔叔很多,眼前这应该算一个。

“喂,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真的假的才十五岁?十五岁你家大人放心让你出来外面?”

禾安专心吃东西,并未鸟他。

“问你话呐!”

对面的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禾安桌上的茶水都抖地溅出来了。

“问人名字先报自家名啊!”

禾安说:“你懂不懂礼貌啊前辈!”

小鸟张开翅膀,在禾安肩上展了展羽翼,换来对方一阵怪声怪调:“你这鸟……不是普通傀儡鸟吧……我怎么看不出牠的修为?”

红眼睛的小鸟瞥了一眼对方,婉转清越的声音啾啾两声后说道:“竖子无礼!”

“竖你娘的子,老子掐死你!”那人怒道。

在对方要伸出手的时候,禾安很好心地道:“你别惹她啊!你惹不起她,真的,我老实人,不说假话!”


雏凤城里有仙市,禾安被心爱的符文阵法拖了好久,心满意足后这才整好衣衫绑好头发,带着小鸟出去逛。

树枝小剑最重要的任务依旧是当拐杖,禾安就这么一路点点点,在修士们来来往往的大街上慢慢走着,神识缓缓地扫啊扫,一路和小鸟嘀嘀咕咕。

这间店出来后到隔壁店去,这个摊子扫完后接着看隔壁的摊子,慢悠悠地闲逛,花了大半天都没把一条街逛完。

他和小鸟蹲在街角一张用四块小石头压着的破布前。

破布巾子后头一个老头子盘膝坐着,眼睛半开,昏昏欲睡的模样。

禾安蹲在破布前面挑挑捡捡一些相貌不佳的矿石,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摸了很久那老头也没赶人。

“这个怎么卖?”

禾安挑了一块橘色的破石头。

“十块下品灵石。”

那老头抬了抬眼睛,只看了禾安一眼。

“不要乱买,那颗是澄石。寻常七色石中的一种,这样的大小顶多值八块下品灵石。”

小鸟搧了搧翅膀。

那摊主又抬了抬眼睛,朝小鸟说道:“小友,老道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等有缘人来,难道不值两块下品灵石吗?”

“这个前辈说的有道理。”

禾安对小鸟说。

小鸟好想用翅膀糊他们家老大一脸。

这个浪费灵石的家伙。

看不起两块灵石,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了缺两块灵石而哭泣!

那老道听得禾安称他为前辈,笑了,露出上下两排都是污渍的烂牙来。

“呦,这是谁啊!我说声音怎么这么难听,破铜锣嗓子还敢拿出来讲话,不就是那个发豪语二十成丹的小家伙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禾安这回不用扫了,听也知道是谁:

“呦,小陆啊,今天怎么着,被你们家大师兄放出来扫大街啊,听声音这么开心,心情就这么愉快吗?”

“你个该死的没大没小,踹死你!”

陆水芜的声音逼近,提起脚就往禾安的膝盖上踢。

禾安拐杖一打,打在陆水芜的小腿上。

小鸟翅膀一搧,把陆水芜给搧翻在地,让陆水芜一个金丹期修者屁股着地,跌了。

“唉呦!”

陆水芜叫了一声。

“陆公子!”

还是熟悉的声音。

禾安看到两团苗条的清气迅速跑来,将陆水芜给扶起。

陆水芜愤怒地从他们扶着的手中挣开,吼道:“滚,谁让你们碰我的!”

陆水芜自个儿站起来,朝着小鸟跟禾安就吼:“找死!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掀翻我!”

禾安给了摊主十块下品灵石,收了那个澄石进储物袋,慢悠悠地站起来说:“知道,不就是小陆呗!脾气这么冲,你单火灵根啊火气旺!”

禾安神识在陆水芜身上上上下下扫了扫,原本想确定一下这人是不是真是火灵根,哪知除了看到一团白色的清气以外,还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陆水芜的丹田处,竟隐隐团着一丸黑气?

这是搞什么?

魔修?

“叫你别扫你还扫,真是找死啊你!”

陆水芜手里掐诀,一阵烈火扫了过来。

禾安传音道:“小鸟你别动!”

同样一张烈火符打了出去,金黄色的焰火直接吞噬掉陆水芜金丹期的火诀,唬了街上所有人一跳。

“什么!”

陆水芜叫了一声。

“你个剑修打什么符!”

还是最上等的金符!

灵气震人的那种!

禾安皱眉头,拐杖抖成树枝小剑,直逼陆水芜而去。

陆水芜空手和禾安的小剑开打,他早看清楚禾安的剑没有开刃,没开刃的剑相传一是慈悲,二是不到时候,但他不管禾安是什么原因,反正打死就是。

两人剑掌相交,树枝小剑忽长忽短,百般变化,有时还会拐弯让陆水芜抓不着,陆水芜跟禾安打得火气越来越旺,真是要被气死了。

不仅鸟似主人形,连剑也一样!

禾安忽然一个欺身,左手打了陆水芜丹田一掌,陆水芜闷哼一声倒退两步。

碰到陆水芜的禾安浑身打了个冷颤,一阵寒气从尾椎骨冒了出来直窜天灵盖,胸口心脏处抖了三抖,竟然跳漏了几拍。

陆水芜在雏凤城内没人不认识,那是灵天派灵一尊者座下大弟子凤照白的双修道侣,脾气极度不好,是雏凤城里人见人闪的金丹期高手,也是着名的鬼见愁。

可今天一个面生的筑基期小修竟然打倒了这个金丹期修士,这可真的是要吓死人了。

“吓死我了!”

禾安差点在原地跳了起来。

“你肚子里那是什么东西!你是魔修?”

“你才魔修!”

陆水芜吼了一声,然后突然地顿了一下,接着面目有些扭曲,让那张漂亮至极的天仙脸蛋整个歪掉了:“你……竟然看得见我的肚子……”

禾安的鸡皮疙瘩还在一阵一阵地起,他摇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了?那一团是什么东西?”

陆水芜静了一下,竟是呆了。

陆水芜身后的两个人反而奔了上去,喊道:“无礼小辈竟敢口出胡话污蔑我们师嫂是魔修,不教训你,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两人可是金丹末期的,禾安吃药撑死了都不是两个大金丹的对手,可他就那么站着,树枝小剑执起,在对方过来的瞬间衣袍身上的防御阵法启动同时,挥出今天早上悟出的惊天一剑。

一挥、二挥、再三挥。

天地灵气引动,小鸟一声尖唳,凌厉剑势伴随鸟鸣威压,竟生生又把两名金丹掀翻过去。

金丹又是屁股着地,跌了个四脚朝天,挣扎了几下竟然还爬不起来。

四周围的修士掉下巴的掉下巴,揉眼睛的揉眼睛。

老天爷这剑修是要逆天啊!

筑基期竟然干翻金丹期,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好比瞧见蚂蚁强奸了一头象啊!

陆水芜只愣了一下,在发现那两人倒地后非但没有发脾气,反而整张脸冷了下来,静静地传音与禾安,说了一句:

“走!”

接着抓住禾安的手,两个人瞬间消失在街头。

禾安莫名其妙被陆水芜拉着走,也不知道陆水芜做了什么,兴许是用上了法器,他被抓住的手竟然也甩不开,只感觉一阵又一阵的天旋地转,几息之后才被扔下。

摸摸地上,是青翠的小草,这是来到外郊了?

禾安感觉有些想吐。

陆水芜朝地上扔了个巴掌大的紫色小洞府,那洞府落地后迎风而长,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处大院落。

陆水芜拎着禾安的衣领,踹开门,把禾安给带进去。

因为没有动用灵力攻击禾安,禾安衣袍上的防御阵法没有启动,竟就这么像被拎小猫一样地给拎进了院子里。

门关了起来,此处便成为另一方天地。

这是修真者手中罕见的法宝,地方有大有小,小的如同陆水芜手中这个已是很珍贵,大的甚至可以自成一个世界。

那些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几年或百年才开一次的仙人遗迹都是这类法宝的延伸,此物又别名芥子空间。

陆水芜把禾安扔到床上,双手环胸一脸古怪地看着禾安。

禾安爬了几次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托大了,明明就不到那个境界,却还硬抗三个金丹,这下用光了灵力,还被人给擒了,真是死了活该。

禾安一脸惨白地对小鸟说:“小鸟,我对不起你,害你也被抓了!你快逃吧,别理我了,将来一定要找个比我还要好的主子跟了,让有能耐的人护着你,才不会落得像今日这般丢死人的下场。”

小鸟张开翅膀糊了禾安一脸。

“我和你出门是要护你不是让你护我的,蠢禾安,你以为这个小小金丹伤得了我吗?”

“哎!”

鸟翅膀打人脸好痛,禾安抹了一把脸,脑袋更晕了。

“躺下躺下,刚好这里有床有被子有枕头,你睡你睡,接下来有我就行。”

小鸟说。

禾安又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真的不行了,从善如流地双眼一翻,不是睡过去,是晕过去了。

陆水芜本想和禾安讲话的,可见禾安如此,竟被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

小鸟跳到床边缘,鸟喙啄了啄羽毛,接下来一阵比金丹期还要庞大的压力朝着陆水芜推去,陆水芜受不住,竟生生被推开了好几步。

小鸟说:“你别过来啊,我老大身体不好,为了应付你们把灵力都耗光了,现下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小鸟我忠心护主啊,你个魔修要是敢动什么歪脑筋,我一翅膀呼你去见阎王绝不留情的啊!”

陆水芜要被气死了:“我都说了我不是魔修!你们主仆两个脑袋里装的什么,有魔修像我灵气这般干净还能使烈火诀的吗!”

小鸟说:“我老大既然说你魔修,你就是有那可能!”

陆水芜怒道:“我要是魔修他那么惹我我早就掐死他了,还留他一条命做什么?”

小鸟说:“谁知道你们魔修都在想什么呢,而且说得好像你没有对我老大动过杀意似的。”

“你!”

小鸟啾啾啾几声:“算了,懒得和你说话,浪费我的灵力。”

小鸟喊了一声:“小贱护主!”

这时禾安手中的树枝小剑轻轻动了动,一阵淡淡的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树枝小剑周身慢慢长出细细的绿色枝芽,动作很缓慢,但在小鸟的护持之下,最后终究是结成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草网,把禾安整个人都围了起来。

陆水芜还是第一次看见剑修的剑一能当剑、二是拐杖、三成围篱的。

而且这剑修还不止修剑,他修符,又养怪宠!

“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陆水芜觉得他的认知给宁禾安弄得乱七八糟了。

小鸟也被围在树枝小剑的保护圈内。

牠打了个呵欠:“累了,要休息,一切等我老大醒来再说,你自便。”

小鸟说完后,身体逐渐僵硬,慢慢变成了原来的木雕傀儡模样,整只鸟一动也不动地静止了。

小鸟虽然如禾安告诉陆水芜的那般,道行很高,但它本身还是一只没有实体,只有魂魄的傀儡鸟。

而且牠被禾安捡到时魂魄已经快散了,要不是七玄派那玄之又玄的几位大人出手,牠早身归混沌。

后来还是签了小兽峰峰主拿出的更玄的主仆契约,让禾安把牠给收了,天天放在身边用禾安本身的灵气和小丹峰的丹药蕴养,牠才能维持清醒。

所以禾安一昏,小鸟也就跟着要昏,没有禾安的灵气供养,小鸟那么高的修为反而会自蚕神魂,反噬起来很恐怖。

“……”

陆水芜好奇地走近几步,拿手指戳戳那些绿色枝芽结出来的网子,他发觉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弹在上面,就会有多大的力气反弹回来。

他一时来了兴致,结了个灵气弹弹上去,结果那颗灵气弹竟分毫不差地反弹回来,差点把他的脸蛋给炸开花。

陆水芜气呼呼地掐了火诀要轰开这个奇怪的绿网子,但在突然瞥见禾安那张死白死白的小脸时不知怎么地掐诀的手就没法子动了。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子,跟你计较简直失了我的身份!”

他看了禾安几眼,最后哼了声,走到隔壁房坐下修炼去了。


禾安听着,觉得凤照白的行为其实有些阿呆,当爹的看着老婆的肚子里的儿子,加上老婆又是个爆脾气的,说不准现在正在犯产前忧郁症,自然是要宠着护着打都不能还手的没错。

但最重要的是陆水芜那修真者的直觉!

只要直觉这一项发了警讯,那可不能简单看待。

禾安也是个照着直觉来的。

靠着直觉这一样,他多少次躲过了师父的踢屁股责罚!

所以说他也相信陆水芜的直觉!

禾安问小鸟:“小鸟你觉得呢?”

小鸟拍拍翅膀说:“我不懂你们人族的弯弯绕绕。”

禾安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清明符,一掌拍到陆水芜的胸口上。

接着又拿出了几张凝思符、聚魂符,反正和神魂有关的都给他掏了,然后朝着陆水芜就是一阵乱拍。

禾安说:“小陆,我年纪小想不出什么办法帮你,如今也就只有一个法子了。你重新捋一捋自己的记忆,最好是把你从出生到现在,爹娘是谁,长在哪里,中间为什么会遇到那凤照白,怎么跟他结成道侣,哪时候进灵天派的都给想清楚。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知道,只要想清楚,再顺着连同那些旁枝末节也一起想通彻,直到交换着验证几月几日什么时候做过什么都得明白,那就算真是有人在你记忆里动手脚,你也能自个儿找到漏洞了!

百密总有一疏,更何况人的脑子不是那么好呼弄的!

除非你自己呼弄了你自己!



“你是说有人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

陆水芜顿时杀气四溢。

禾安叹了一口气:“你人单蠢。”

陆水芜怒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拐着弯骂人啊!”

禾安眼睛亮亮,笑了笑:“你真好玩。”

陆水芜举起手,就要朝禾安戳去。

小鸟说:“别动手动脚,欺负我家老大年纪小道行浅啊!”

陆水芜都要气炸了。

“他年纪小道行浅能掀翻三个金丹?我看你们就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跑出来的老魔,一个使得一手金符,一个修为高到我都看不出来,你们俩能是寻常人、寻常妖吗?我被他拍符时连躲都来不及躲,这要是烈火金符,老子都不知道被炸死几次了!”

禾安“噢”了一声,笑笑说道:“我动作快,练出来的。再说符修动作不快点,那符还没发出去不就给人打死了。”

陆水芜:“符修?你还说你是剑修!”

禾安:“我剑修没错啊,辅修符文,附修阵法,等到了金丹期有了丹火还可以再修丹、器二种。我对啥都有兴趣,以后肯定会越修越多的。”

“你修练如此不专,你师父知道吗!”

陆水芜没见过这样的人。

九州大陆上的修士大多都是抱着一项喜好,专精不懈的。

毕竟修真到最后就是要修仙,唯有一开始就明白自己要走的道,专注于其上,才能悟道,才有成仙的可能。

“尊者大人当然知道!所以老大才常常被尊者大人打!”

小鸟叹了口气。

“整个九州大陆除了尊者大人以外,第二个天生剑体,注定修剑的苗子居然玩符阵,真是家门不幸啊!”

陆水芜连连被噎。

天生剑体那是什么!

那是千年难得出一个的极品体质!

如果说一个单灵根的剑修要用一百年成就金丹,那天生剑体只要五十年就能成。

倘若这个天生剑体又有一个很厉害的二十三岁就已经成就金丹,且现在不知是何大境界的剑修师父领着,再加上一点机运,那二十年金丹……

呵呵,还真可能不用作梦就能结出来。

陆水芜望着顶上横梁,泄气说道:“其实你才是魔修,夺舍重生的老魔吧……”

才十五岁这都什么本事?

连他肚子里有魔气也看得出来?

禾安歪歪脑袋。

小鸟解释说:“夺舍是种禁忌法术,通常是寿元已尽的大能或魔修为了延续寿命,好一点的是找新鲜刚死的尸体,坏一点的是直接把生人魂魄挤走,然后将自己的魂魄移到对方的身上。

像老大你这种天生剑体就是很多人垂涎的对象,身体资质好,年纪小有潜力,夺了你的舍将来前途无可限量,一路顺遂到渡劫期之后直接成仙都有可能。



禾安说:“可是我是瞎子啊!”

小鸟说:“对噢我忘记你是瞎子了!”

禾安又说:“而且我身体弱。”

小鸟说:“是噢你还身体弱!”

这样资质是要打折扣的。

不过算一算,也不是什么事,若是天生剑体又自带灵气的事被发现,还是会有很多人想抢!

陆水芜突然抖了一下:“等等,会不会凤照白才是那夺舍重生的老魔?我们讲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把事情往这上面想去呢?”

“嗯?”

禾安也顿了一下:“所以你跟夺舍重生的老魔有了孩子……他还整天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的肚子……”

禾安慢慢地抓起小鸟,撸了撸它头上的毛。

“亲爱的……我感觉我的胃有点不舒服……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老魔的年纪要几岁起跳啊……男人给男人生孩子就算了……师父的年纪没五百也有四百了吧……给个四百岁的男人生孩子……我无力抵抗这种设定啊……”

小鸟展开翅膀糊了禾安一脸。

“不许妄议尊者大人!就算尊者大人一千岁了,也有人排队要给他生儿子的!”

禾安:“你对!你都对!就你对!我错还不行?翅膀打脸很痛的!我是你老大,下次别用翅膀打我脸,不然我打回去啊,没得说情啊!”

小鸟:“吾这是代替尊者大人惩罚你!”

禾安:“你个小鸟还有理了!”

陆水芜脸色突然一变:“如果他真是夺舍老魔那可糟糕了,我们方才讲了几遍他的名字!他如果道行高,很容易感觉到我们的位置,会循线找过来的!”

“蛤?他是伏地魔吗?九州也吃这种设定?我以为喊那个人的名字会被他听到,只有在哈利波特里面有!”

禾安一脸茫然。


那人顿了顿,试图用神识扫鸟,但扫来扫去,不小心扫到禾安。

又被禾安以一句“修为高别这样,偷看我和鸟没穿衣服的样子不好呢!”的流氓句子给气得把神识缩回去。

直到禾安吃完饭,开始大口大口喝凉茶了,那人才说:“我叫陆水芜。”

“哪个路、哪个水、哪个无?”

禾安问。

“你想哪个陆就哪个陆、哪个水就哪个水,哪个无就哪个无。”

“……前辈你真随便。”

禾安说。

“我就是随便,你想如何?”

陆水芜眉一挑,嘴角一勾,端得是美艳无方,颜色好到了天边去,差点生生把小鸟看晕,四周修士都给迷得倒抽了一口气。

陆水芜不喜欢被人这么看,他讨厌自己的容貌招人,可眼前有个瞎子,喝完茶后觉得不过瘾,伸手招了招,喊道:“掌柜的再来一壶茶,要凉的。”

小瞎子沙哑的嗓音磨磨地一喊,举手投足大方自然,陆水芜不知道怎么地,就感觉自己会喜欢他。

“我叫宁禾安。”

小瞎子说道:“顾盼生姿的顾,天长地久的长,不枉此生的生。”

陆水芜愣了一下,突然大笑:“哪有人这么报名字的!”

“有啊,我!”

掌柜的凉茶送来了,禾安一摸,嗯,有冰渣子,够凉,一连又喝了好几碗。

“真的十五岁?”

陆水芜问。

禾安伸出一只手:“给你摸摸。”

摸骨是可以摸出骨龄的。

“我才不要。”

陆水芜一脸不想碰脏东西的表情。

但后来想一想,实在忍不住好奇,又问:“十五岁的筑基老子可从来没听过,你是谁家的?怎么练的?修魔?修魔也没可能这么快啊?有奇遇?一定是有奇遇!说吧,吃了什么灵花妙草,还是修练了哪个洞天福地的古书典籍?”

旁边很多修士也都竖起了耳朵。

这年头真不是上古那灵气充沛的年代,那时百岁元婴多如狗、五十金丹满地走、三十筑基全家是,炼气出生通通有。

现在的炼气,匀一下那也得二十;

筑基勤奋一点的落在五十左右;

金丹就不好说了,有人一辈子都达不到,有人运气加上灵根好差不多也得一百多;

至于元婴以上……

哼哼,那什么都得要好,还要加上四个字,悟性、机缘。

至于再上去的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就太远了,基本上都是不出家门专职修练不理世事的老妖怪、不、老供奉,九州那么大,真心没多少个。

禾安想了想:“我不觉得我修练很快啊,我一步一步慢慢来的。要说吃什么,我师兄时常给我炼些奶糖豆子吃,听说是我小时候被师父捡回去时不好养,师姐抓了群妖牛养后山里天天挤奶给炼成丹好喂我的,就这么吃长大了这算不算?

门派的话我不说,我现在才筑基末,要万一在外头打架输了很丢脸,师父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等我金丹吧,金丹后期境界稳一点,打架大概可以单挑元婴,输了也不会给师门掉面子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众人一听,好大的口气!

金丹后期胆敢单挑元婴?

死字怎么写知道吗!

陆水芜倒是没像众人那么以为,他嫌弃地道:“到金丹都得上百岁,那么久以后的事你好意思现在拿来说!”

禾安眨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水芜。

陆水芜明知道禾安眼睛看不见,但就是有禾安那双漆黑的眼睛正瞧着他的感觉。

禾安说:“我刚下山,你们城里人别骗我们山里人单纯啊!”

陆水芜:“啊?”

禾安:“我师父二十三岁金丹啊!”

众修士,一口喷出嘴里茶。

声音此起彼落皆皆是。

小鸟搧动翅膀,鸟鸣清越:“尊者大人二三金丹确如是!”

接着禾安小弟弟喝了一大口茶,悠悠地叹了一声:“师父赶我出师门,命我外出历练,二十之前没成金丹不能回,想想就觉得有点难。师父都要用到二十三年了,怎么到我这里只给我到二十呢……”

陆水芜下巴简直要掉了。

他觉得他眼前坐了个脑袋有问题的。

“……二十金丹?”

陆水芜问。

禾安喝口茶,点点头。

“……能成,我脑袋拧给你。”

陆水芜说。

“我无聊要你的脑袋做什么?我又不修魔。”

禾安说。

禾安想了想,又说:“小陆啊,你说那灵花妙草能增进修为的吧,是要到哪里找?我看我得多挖挖、多吃吃,不然到二十岁只剩五年,要结一颗金丹真的好玄!”

“你当路边寻野草随便有呢!”

陆水芜声音高了起来:“还有,叫前辈,喊什么小陆,没规矩!”

禾安:“咱熟嘛!”

陆水芜:“谁跟你熟了,什么时候和你熟了!”

禾安:“都陪你聊了这么久,还不熟啊?”

陆水芜:“见鬼的你这自来熟!”

禾安点点头。

陆水芜:“甭点头,你点头老子也不和你熟!”

小鸟啾啾两声:“小美人你可真可爱!”

陆水芜:“百岁夭鸟!老子年纪比你大!”

小鸟又啾啾两声:“大美人你可真有趣!”

陆水芜:“再叫美人拧断你脖子!”

小鸟羽翼全开:“来嘛,来战!”

陆水芜怒:“真是物似主人形!”

禾安笑了一声。

他笑的时候声音沙沙的,能酥进人的骨子里。

别了陆水芜,客栈的小二带着禾安到他的院子去。

这个客栈挺有趣的,要先上楼,然后楼上几层都是一排的门,门上有阵法,阵法上头有个凹洞。

小二把一块小玉牌交到禾安手中,那玉牌上头满是灵气,禾安好奇地摸了摸。

小二说:“仙长您只要把玉牌放到这阵法上,阵法开启,您就能进去啦!我们飞来客栈的阵法是请九州最有名的符文宗宗内长老画的,除了相对应的玉牌,没人能开您这厢房的门。您若有任何要求,进门左边有个箱子,箱子里有传音纸鹤,您只要掐着纸鹤对纸鹤说话然后往上一扔,小的们就能接到您的传音,做饭送菜给您办事啦!”

“嗯嗯嗯,我晓得了!”

禾安对小二说的话很感兴趣,他先摸了摸墙上的阵法,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小鸟看小二还不走,一直笑着看禾安,就从嘴里头吐出一块中等灵石给小二。

小二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时禾安手掌一抹,用神识把墙上的阵法给记了下来,然后再把玉牌放到阵法上,属于他的房门啪的一声就开启了。

禾安带着小鸟进房,神识一扫,哇,里头可真是不得了。

这里也不知是通往哪里的芥子空间,虽然在客栈二楼,可连出去的竟是个宽阔的大院子。

往上看,能看到碧空如洗的雏凤城上空,天上太阳暖暖,偶尔还有燕子飞过。

院子里栽种着一些带有灵气的花草,四个角落都刻有阵法,最后面是间简单素雅的厢房,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大器,但却有许多细心思藏在其中。

禾安欢喜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把人家的阵法都给摸了起来,上头那些刻纹怎么走,符文怎么雕,他只要扫进脑海里,就能记下来。

接着推开门进了房里,桌上有盏温着的灵茶,往左边走,有个冒着蒸汽的洗浴小灵泉,朝右边去,是个附了软榻的小书房。

禾安长叹一口气:“我回小剑峰也要这么干,挖个灵泉洗浴,摆个书房放好看的文房四宝,再弄一张红色的灵木床,整张软软的棉被,把那个打坐用的圃团丢掉!这才是当人的生活啊!”

禾安把自己摔到厢房屏风后头的红木大床上,舒服地哼哼几声,蹭蹭软被子。

小鸟搧翅飞了起来,落在枕头上。

“你已经是修士了,修士的追求是禾安大道,再这么懒散下去,当心尊者大人又打你屁股啊!”

禾安笑着摊开自己的手掌,把手举高,在床上掐起手诀来。

半空中一阵金光闪烁,便有个原形的阵法出现,禾安手指动动,那阵法就开始转变。

他手一挥,几个符文飞到旁边,他看了看,就拆起方才门外的那个阵法来。

小鸟歪头看着禾安,发现禾安得了兴趣,这会儿没把人家这个阵给弄懂了,铁定没心思分神和牠讲话。

小鸟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从小符峰或小阵峰出来的呢!剑修不专注练剑,就爱玩符阵,难怪尊者大人叹你不成器!”

禾安这时已经沉溺于阵法之中,嘴里“嗯嗯嗯”几声,知道的人明白他只是随便应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给小鸟回话呢!

符箓之形,似文非文、似画非画,初始以天地间之飞水流云、万物姿态而生。

而后有大能者悟道,将其转以世人能见者留下,传到后来,也就是符文的初始模样。

修习符文者,最简单的就是将符文书画于纸上,以纸为呈载之体。

纸由上而下分几等,金符为最,银符为次,黄符为下。

符文由符文师灌以灵气,朱砂连结,刻到纸中后,能借形意,将天地万物之能量纳于其中。

例如雷符,符成后借形雷电,道行高的修士抓的精髓到家,灌入符文中的灵气庞大,所成的符箓一抛,最厉害的可以仿九天雷击打得人脆焦焦。

例如风符,符成后借天地之风,打出去可成风起云涌之势,狂风骤来,大能所书之符箓,要吹走一城一山都属简单。

其他还有多种衍化符箓,而最简单也最多修士修习的便是以符文勾勒,一环扣一环后幻化万千的阵法之术了。

这阵法可以这样、可以那样,比如说用最基本的几个单纯的金木水火土符文,刻火纹在茶壶底下,可以让茶壶热起来,茶壶里加水,那就变热茶。

但火不能一直烧啊,那茶壶会热爆掉,所以这回就要用水能克火的基础理论来调和了。

但要怎么调,又牵涉到其他符文。

五行既能相生、又能相克,还能相成与相乘,五行之外又有其他变异,而要怎么把这些变来变去的东西融入在一个小小的阵法里,用最简单的几笔刻出最适合的阵法,就是禾安来到九州以后最感兴趣的事情。

想他小时候刚开始学会用神识看世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符峰的大师兄峰主用一张火符烧了小兽峰的五师兄峰主一园子咕咕鸡的毛,然后为了叫他保密,把所有的鸡腿都给他吃时,咕咕鸡的好吃叫他震撼啊!

烤鸭飞上天修成了天仙鸭都比不上!

是以之后他就沦陷了。

啥修真啊、修仙啊、修剑啊,哪比得上符箓和阵法相乘以后带来的千变万化能聊慰他吃了几年奶糖的破碎心灵呢!

师兄师姐们都不学煮饭的!


陆水芜啐了一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禾安:“彼此彼此啊,我也是常常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的话音才落,陆水芜面上的血色突然退得一干二净,禾安也感觉到了奇怪的东西,禾安掐掐小鸟,小鸟闭嘴不讲话。

原本不应该有风的洞天福地外传来了一阵风声,房间外的林子里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恒亮的洞府上方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芥子空间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沈重的威压从天而降慢慢落下,压得所有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水芜,你又淘气了……怎么连着两天都不回家呢,叫我好找啊……”

那声音酥磁魅惑,仿佛无处不在,一听,又像从耳边直接钻到了心底,让人心里痒痒的,可想挠又挠不着。

禾安听着,心底直发毛。

好恐怖!

光听声音就觉得好恐怖!

伏地魔来了!

然后禾安心里想……

不知道他有没有鼻子!

陆水芜在听见凤照白声音的那一刻,手中就出现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那是一柄铁扇子,扇骨色泽鲜艳如血,扇身干净洁白,一放出来便往外飞去,扛住了凤照白的威压。

陆水芜因为方才和禾安的谈话,心里头对凤照白的不满与怀疑达到了极致,他的脸色阴沈不已,心中杀机骤起,那杀意浓重到禾安都有所感觉。

禾安心想这回要完,别人相爱相杀,他和小鸟却掺和进来,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和小鸟两条小命可真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禾安不敢有大动作,只是以手指凌空画了几笔,然后朝陆水芜身上一拍,脑中闪过一字“隐!”

陆水芜身上贴的那些金符瞬间消失,张张都潜入了陆水芜的体内。

陆水芜瞪大双眼,诧异非常。

凌空画符这手段不是谁都使得出来的,宁禾安这小生后辈有能耐啊!

禾安隐约知道凤照白的修为比他高上很多,这样的情况要是和陆水芜密音传声,那是妥妥的会被听去的,是以他只得抓过陆水芜的手掌,在对方手心写道:“收杀心,斗不过,等时机!”

几个字。

陆水芜扬眉,无畏地道:“笑死人了,我会斗不过他?”

禾安抓了抓脑袋,写道:“你不要命,我和我的鸟还要!”

然后重重掐了陆水芜的手一下,表示愤怒。

“水芜,怎么你洞府里还藏了个人?”

外面那声音幽幽,仿佛是个伤了心的吃味道侣。

“师弟们说你看上了个小筑基,我本来还不信的。哪知看来却是真的……你真是让我心碎啊……”

“真的又怎样!我陆水芜行事就是如此!你管得着吗你!”

陆水芜朝外怒道。

“你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待你之心天地可鉴,从未变过,但你竟是如此回报我的。”

凤照白淡淡地说:

“你若喜欢他,我杀了他便成。别和我闹了。我这回出门好不容易为你寻回几株希罕的千年灵植,已经交与丹门炼丹,等丹成之日你服下,咱们的孩子便可顺利出生,也能修补你亏损的身子骨。

出来好吗?

你就只剩这一个洞府了,别让我破了禁制再进去。

最近门派内事情多,加上孩子也要出世了,这洞府再毁,我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再寻一个给你玩了。

“杀什么杀!宁禾安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动!”

陆水芜怒道:“而且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你也不知给我吃了什么!禾安说里面……”

“喂喂喂!”

禾安立刻死死掐住陆水芜的手。

“你作死啊!”

小鸟鸟喙一张,“哔──”了一声,将将把禾安的话给盖了过去,只容陆水芜听得到。

陆水芜被禾安一掐,马上就回过神来。

他看了禾安一眼,也不知怎么地,这时候竟觉得禾安看久了,已经很顺眼了,听到凤照白要杀禾安的话,心里就不舒服。

陆水芜说:“你放心,我保你。凤照白要敢动你一根汗毛,老子戳死他!”

禾安愣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些感动,但最多的还是感触。

“你确定在你相公跟前说这种话,不是故意激怒他醋海生波,然后从今尔后只要看到我、想到我,就想杀掉我?”

陆水芜一脸嫌弃地看着禾安:“宁禾安,你也为免把自己想得太要紧了。你以为在我心里你有那么重的份量吗?我只是顺口说说罢了,你个小筑基还入不了我的眼,更何况是凤照白!”

禾安严肃地说:“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我自己都不看重自己,还有谁会看重我?”

陆水芜呆了呆,然后小小顿悟了一下。

待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心境竟有些许增进,很高兴地对禾安说:“哎,小禾安,你这句话说得好,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谁教你的?”

禾安歪头想了想:“……忘记了。”

语文课本吧!

感谢义务教育,让金丹修士突然间对我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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