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月瑶……是朕的弟弟对不起你,但你身为晋王妃,说到底难逃干系,自此幽禁晋王府,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沈廷琛长出一口气,这才感觉身上湿寒一片,竟是不知不觉中冷汗沁了满身。
沈月瑶醒得很是时候,挣扎着扑跪在地,叩谢天恩。
元忠给弘文帝奉上茶盏,满脸疑惑:“晋王意图弑君罪不可赦,可周夫人为何也中了此毒?要说这婆媳自古不和的多,媳妇毒杀婆母的案子也出了几件,但这女婿毒杀丈母娘,是为何故?”
晋王不是蠢货,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跪地号啕大哭:“皇兄,臣弟冤枉啊,臣弟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臣弟是个畜生,但您就是给臣弟天大的胆子,臣弟也不敢弑君啊!”
“是沈月瑶这个毒妇,为了陷害宋洗砚,在她母亲的药中下毒,结果她自作自受,害得她母亲身亡。毒物分明出自沈月瑶的手,一定是她一时不慎,混进了进贡的山椒之中。求皇兄明断啊。”
晋王的头磕得山响。
不得不说,生死之际的晋王福至心灵,将事实猜得七七八八。
沈廷琛一时手抖,勉强争辩:“晋王慎言,我妹妹至纯至孝,不要说她与宋氏无仇,就算有仇要陷害她,也万万不会拿母亲冒险。”
“不是沈月瑶,那就是你!本王回京不过数日,就听说你宠妾灭妻,殴打发妻,祖母深陷毒虫窝,你视若无睹见死不救,你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说不定你才是幕后黑手。”晋王义正严辞。
沈廷琛气得浑身发抖,朝弘文帝连连叩头,大发毒誓:“陛下,臣若真是那等猪狗不如之人,来日让臣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弘文帝冷着脸:“将沈月瑶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押来,审!”
诏狱里的刑具用了不到一半,沈月瑶的丫鬟先哭着招了。
“奴婢从小生活在山里,认得西辛。玩笑时跟王妃提过此物,王妃非要见识见识,奴婢便让哥哥采了送来,王妃看过之后便让奴婢找地方埋了,奴婢实在不知王妃何时将其寻回,更不知王妃用来做什么啊。”丫鬟满身血痕,声泪俱下。
乳母见大势已去,便也不肯再熬刑,垂头道:“王妃怕此物触之会中毒,并不敢碰,便命奴婢将此物放在了周氏的药中。”
大理寺少卿魏承光冷笑一声:“女儿毒死生身母亲,真是闻所未闻的天下奇闻。你们王妃啊,怕是要判个凌迟之刑,切满三千二百刀。”
乳母惊骇,着急忙慌找补:“不不,不是的,王妃娘娘并不想毒死周夫人啊,她是受人挑拨,想逼宋氏替婆母试药,好毒死宋氏!谁知……谁知那药,竟被周夫人自己喝了。”
“受谁挑拨?”
“柳……柳姨娘。”
柳朝颜被提来,她怎肯认罪?
她嘶声大喊:“沈月瑶信口雌黄,明明是她早就在信中与婆母商议,要毒死宋洗砚,好霸占她的嫁妆。这次趁着婆母昏迷,想出此毒计!我只是不喜欢宋洗砚,想将计就计而已!可我下毒的不是我!我冤枉啊……”
从周氏的房中,果然翻出了她与沈月瑶的信件,里头确有想弄死宋洗砚等语。
魏承光将各方供词如实呈给弘文帝。
弘文帝冷笑一声:“好啊,你们沈家的一出好戏啊。”
“陛下,陛下,是臣妇的丫鬟乳母陷害臣妇啊,她们早就是晋王的人了……”沈月瑶哭喊。
晋王跳脚:“贱妇!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本王除了床上有些嗜好,其余的事哪样不是随你?本王的小妾你不喜欢的说弄死就弄死,本王说什么了!你看一眼的珠宝首饰,第二日本王就买来放在你床头!你这贱人,贪心不足……本王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