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久违的微笑。
几天后,周默最终还是没有扛过癌症的折磨。
葬礼布置的极为简约,林悦站在墓碑前,手里攥着一封信。
“他留给你们的。”
她递给季小雨,“还有这个。”
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苏雯抱着婴儿站在阳光下,笑得幸福而坦然。
照片背面写着:“给小雨,无论你父亲是谁,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回上海的飞机上,季小雨靠着季明肩膀睡着了。
他轻轻翻开周默的信:“小明,小雨: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
请原谅我当年的懦弱和谎言...”信纸在气流颠簸中微微颤动。
季明看向舷窗外棉花糖般的云层,想起三天前周默在病床上说的话:“爱不是血缘决定的...而是你们共同经历的那些时光...那些只有你们懂的回忆...”季小雨在梦中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就像十五年前那个害怕雷雨的小女孩。
空姐送来饮料时,季明要了两杯橘子汽水——和他们第一次在山顶公园喝的一样。
当季小雨醒来,他们会为新的生活干杯。
五年后的同一天,深圳城市画报用整个封面刊登了季明的最新作品《重生》——画中两株幼苗从破碎的玻璃瓶中长出,枝叶在阳光下交织。
儿童心理诊所里,季小雨将杂志放进展示架,旁边是她刚出版的著作《非血缘家庭:情感联结的心理学研究》。
“季医生,”助理探头进来,“下个患者到了,是个被收养的男孩,他说...让他稍等。”
季小雨微笑着接起电话,“大画家,今晚吃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季明带笑的声音:“老规矩,你定。”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
两个曾经以为被血缘束缚的灵魂,终于在这广阔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了回家的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