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裴怀洲和裴念瑾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日子如同桐城的江水,悠悠流淌,平静无波。
我在这座小城寻得一份安稳的工作。
每日按部就班,闲暇时种种花草,逛逛老街,倒也惬意。
偶然一次在街角的咖啡店,还遇到了一位对玉器修复颇有研究的男人。
仔细考虑之后,我将被裴念瑾砸碎的玉佩碎片交给他。
他接过碎片,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像是看到稀世珍宝。
“这玉质温润细腻,雕工古朴,年代怕是不短了。”
他轻轻摩挲着碎片,言语里满是赞叹,“放心,我一定尽力让它恢复如初。”
此后的日子,我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只是偶尔会去店里询问修复进度。
男人总是耐心解答,一来二去,我们渐渐熟络起来。
他叫徐卓,不仅精通玉器修复,对历史文化也颇有见解。
和他相处久了,我沉寂已久的心也有了一丝悸动。
玉佩修复好那天,我迫不及待要去找他。
却在出门前被手机弹出的新闻惊在原地。
沈婉做了港城富商的情人,原本想大捞一笔。
可谁知那富商的原配娘家实力雄厚,为人泼辣,找人教训了沈婉一顿,还放言不会放过她。
沈婉走投无路,找裴怀洲帮忙却被拒绝。
恼羞成怒之下,开车撞上了裴怀洲的车子。
沈婉当场死亡。
裴怀洲由于坐在后排没有性命之忧,却双腿瘫痪,余生只能与轮椅为伴。
出神间,徐卓已经敲响了家里的门铃。
他亲手将玉佩递给我。
原本的碎片用黄金衔接,竟生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温润的玉色和璀璨的金色交相辉映,仿佛诉说了一段浴火重生的故事。
徐卓笑着,满眼温柔看着我:“希望你也像这枚玉佩一样,能够重获新生,永远往前走。”
我点点头,按灭手机,将关于裴怀洲的消息抛之脑后。
在裴家的七年困住的是秦笙笙,可我早就已经是顾笙了。
将玉佩妥善收好,我笑着说:“一起去吃个饭吧,今天我请客,好好谢谢你。”
他欣然应允,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想到马上又是清明,我状若无意提起:“过几天你有没有事,陪我去看看外婆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好好祭拜她了。”
徐卓愣了片刻,随即结结巴巴应下:“好……好啊,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去……”两个人在阳光下的影子越靠越近,手不断碰撞又分开。
不知过了多少次,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牢牢包裹进掌心中。
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话,脸上却不约而同露出笑容。
桐城的阳光一如既往地好,终于晒干了我生命中前半生的潮湿。
往后的每一日,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