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都是皇上亲手给我,任我处置的?”
她一挥手,宫人立刻将箱子翻倒在地,我日日夜夜的心血被人踩在地上抛扔践踏。
我扑上去,颤抖着脱力的手骨从他们脚下疯抢,喉间发出咿咿呀呀的惨叫。
手背被踩得青紫,我却扯着一串璎珞不肯放开。
璎珞的穗子已经稀碎。
我的眼泪第一次流了下来,几乎要烫坏眼睛。
盈妃笑得更欢了,将一把剪刀扔到我跟前。
“我要看你亲手绞碎这些东西。”
她走到我跟前,手掐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她。
“不然我就彻底废了你的手。”
我自然不愿意。
盈妃抓住我已不能使力的手,疯了一般强迫我拿起剪刀往绣工上戳。
最后,她叫人摁住我的手,把剪刀狠狠扎穿我的手背,撬掉我的指甲。
我抬起脖颈,呜呜咽咽地嘶鸣。
流下的血洇进地上碎布烂线里。
曾经这桐华宫里,也开过漫天的桐花。
他捧着桐花,每唤我一声桐儿,我就答应给他做一件绣工。
如今,这些绣工沾着我的血,跟埋在地下的桐花一起,都烂掉了。
我头一回从绝望中生了杀心。
1盈妃不许人给我医治,每日送来的饭菜也都是馊的。
只有一个名叫珠歌的小侍女看不过去,会冒险从窗缝给我偷塞一口吃的。
我在床上躺了数日,双手已烂到长出化不开的脓。
我知道自己的手已经废了,就连最轻最轻的丝线和细针,也再拈不得了。
这双手,曾是能做出京城最鲜活最精美的绣工的手。
确如盈妃所说,我从前不过谢府中一个小小婢女。
谢家世代从将,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不通绣工。
每逢佳节贵人聚会,尚是闺中嫡女的盈妃便不顾兄长反对,回回带着我的绣工亮相,落下一番美名。
直到有一次出了纰漏,众人方才察觉这绣工非她所做。
为挽回面子,谢家不得不对外称我是没露过面的庶女,想借姐姐的名号在京城讨得一席之地。
我果然一夜成名,甚至招来不少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
而盈妃自觉颜面扫地,从那时起就恨上了我。
皇帝果然下了册封盈妃为贵妃的旨意。
2封典那日,合宫欢庆,赏赐一拨接一拨流水般送进来,前来贺喜的嫔妃几乎要将宫门踏破。
好心的珠歌趁乱拿来一些吃食,和擦拭手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