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黑心肝的!
老刘吐得胆水都干了!”
我抹了把脸掀开饭盒,里头躺着从垃圾站翻出来的变质包子:“大姐,您家老刘吃的是这批货吗?”
她盯着包子上的绿霉斑愣住:“这……这不是俺买的啊!”
粮站后墙贴满大字报,墨汁淋淋的毒包子底下盖着张泛黄的告示。
是三年前杨文山私刻公章的处罚令。
我撕开糊墙的浆糊,发现霉变的包子袋上印着“洪星食品厂”。
我把证据拍在桌上,负责人却跷着腿剔牙:“赵学军已经认罪,你少折腾了。”
他眼皮都不抬:“有本事让死人开口指认?”
当夜,我揣着菜刀蹲在洪星厂仓库外,黑影驮着麻袋翻墙时,手电筒光柱劈开了浓雾。
杨文山被照得睁不开眼,麻袋里滚出几十个春花记的空包装:“这次真不怪我!
是厂长让我往你家货里掺耗子药……”审讯室的灯泡晃得人眼晕。
负责人把笔录摔在我脸上:“杨文山突发心梗死了!
死无对证!”
赵学军突然在隔壁监舍吼:“是我逼他干的!”
探视那天,我隔着铁窗给他看孕检单。
“两个月了。”
我摸着小腹冷笑,“你要是没了,我明天就带孩子跳河。”
他额头咣咣往铁栅栏上撞,双手磨得腕骨见血:“杨春花!
你敢!”
公审大会搭在社里的晒谷场,赵学军的罪名摞成厚厚一沓。
我挺着肚子挤上台,夺过喇叭喊:“真凶是洪星厂长!
他怕竞争不过春花记,勾结我三弟调包货品!”
台下嘘声四起,烂菜叶砸得我睁不开眼。
赵学军要被定罪的那一刻,小舟突然冲进会场。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押着个秃顶男人,那人抖如筛糠:“我坦白!
是主任收了洪星厂的钱……”赵学军扑过来替我挡下砸来的石块,血顺着眉骨流进领口。
他手忙脚乱擦我脸上的蛋液,反而抹得更脏:“伤着孩子没?
啊?”
我拽着他血糊糊的衣领吼:“赵学军!
你再敢自作主张,我立马改嫁!”
释放通知书和二胎准生证同天送到家。
赵学军蹲在灶台前熬安胎药,纱布裹着的脑袋活像颗粽子。
我把药泼进花盆,他急得举着锅铲追我:“刘婶说这方子安胎……刘婶刘婶!
刘婶还说你命硬克妻呢!”
我踹翻小板凳,“当年就该听她的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