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厕所,不断干呕。
无论是吃进胃里的诊断书,还是他们三人沆瀣一气的场面,都让我觉得恶心。
反复几次后,我浑身乏力,但还是强撑着身体,把关在阳台的豆豆给放了出来。
它先是兴奋地朝我扑过来,似乎察觉到我身体不适,它又委屈地嗷呜几声,围着我团团转。
豆豆是一只拉布拉多,三年前,因带有传染病被遗弃在停车场,恰巧躲在我的车底,被我捡到。
它温顺乖巧,从不拆家,可叶明婉和儿子依然不喜欢它。
儿子经常拿玩具砸它。
叶明婉也时常捂着鼻子,一会说家里全是狗毛,一会说豆豆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她说她讨厌狗,强行让我把它送走。
可是我明明记得,她和秦弋曾经也养过一只小狗,她还亲手为小狗做过项圈。
她讨厌的,是我的狗。
我没问她为什么突然不喜欢狗了,只是默默地做出让步,把豆豆关在阳台。
可现在,我不想再做出让步了。
我摸着豆豆的脑袋,对它说:“他们不会回来了,今天晚上给你洗个澡,你睡床。”
豆豆好像真的能听懂我的话一样,立马来了精神,咬着我的衣角直奔浴室,对着花洒不断摇尾巴,我被它的模样逗笑,内心也逐渐坚定。
在仅剩的日子里,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要围着叶明婉和儿子转了。
给豆豆洗完澡后,我已经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熟睡中竟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猛然惊醒,客厅正亮着光,推开房间门后,叶明婉正巧洗完澡出来,与我四目相对。
昏暗的灯光下,她身上的吻痕若隐若现,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再次抬头,眼神中竟有几分慌乱。
此时,豆豆也从房间里钻了出来,想亲昵地蹭蹭叶明婉,她原先慌乱的眼神被厌恶替代,一脚踹开豆豆。
“许江树,你让一只畜牲睡在房间里?
真脏。”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不断向她道歉,并起身给房间进行大扫除,再换上新的床单被褥。
可现在,我看着她锁骨下泛红的痕迹,出声嘲讽:“再脏,脏得过你吗?”
预想中的咆哮并没有到来,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
发现我长得比秦弋好看了?”
她仍不出声,直到终于察觉到头顶有些凉飕飕时,我才发现,假发在睡觉时丢在房间了。
我小跑进房间,慌张地去戴假发,叶明婉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做戏做得还挺全套的。”
“什么?”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叶明婉浑身散发着冷意,连着瞳孔都暗了几分。
“说真的,就算你把头发剃光,我也不会心疼你半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上已经拿了一把剃刀,一步步朝我走来。
“耍了一次手段还不够,还要再耍一次是吗?
你这样还不够,让我来帮你。”
说完,她便朝我扑了过来,拿着剃刀就往我的脸上比划,似乎是想剃光我的眉毛。
我猛地推开她,刀片在我脸上划过,我下意识去摸,却摸到一手黏糊,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渗出来,我慌张地从医药箱里拿出棉布,想要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叶明婉明显被我这幅模样吓到了,她握住剃刀的那只手颤抖个不停,好半响后,她把头扭向一边,语气不屑:“真丑,还是阿弋好看。”
.......叶明婉提着包走了。
临走前,她眼神闪烁,不敢仔细端详我脸上的伤疤,但她依旧回头,发出最后的警告:“许江树,你少花心思吧,无论你怎么模仿秦弋,你都不是他。
“你不配像他。”
她走后,我脸上的血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鼻腔此时也涌来一股热流,血液混杂,我狼狈不堪。
晕倒前,我用最后的理智打给了好兄弟——陆野。
他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叶明婉呢?
关键时刻她去哪了!”
“她?
她在.....秦弋家。”
话音刚落,我彻底陷入昏迷状态,耳边还时不时传来陆野骂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