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陈博士的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来,像是隔着一层遥远的水波,显得有些失真。我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那寒意仿佛能直接渗透进骨髓。头顶刺眼的无影灯,亮得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发紧得难受。这是我第49次进行意识转移,也是最后一次——如果成功的话。
“准备好了吗?”陈博士俯下身,防护面罩后的那双眼睛,眼下是浓重得仿佛化不开的青黑。这些天,他几乎没怎么休息,整个人都扑在了设备调试上。他的面容憔悴,却依旧难掩眼神里的专注与执着。我轻轻点点头,就在这时,后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神经接驳器的针头刺入皮肤的感觉,我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陈博士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那动作,就像一位优雅的钢琴家在弹奏着高难度的乐章,依然那么优雅从容。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在实验室里调试显微镜的时候,也是这般专注又迷人。
“开始注入稳定剂。”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3、2、1......”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导管缓缓流入我的血管,那凉意迅速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每次都是这样,先是轻微的耳鸣,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耳边嗡嗡作响;然后是四肢发麻,渐渐地失去知觉;最后意识会变得轻飘飘的,就像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处炸开,那疼痛来得毫无征兆,像一颗炸弹在脑海里轰然引爆。“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这感觉太不对劲了,以前从没有这么疼过。“林悦?”陈博士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像是被拉紧的弓弦,“你的脑波出现异常波动,我马上停止......不!”我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继续!我能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