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好久,等来了一辆又一辆的消防车。
她哭得撕心裂肺,她周围有很多人,大家都在叹气说,里面的人是活不了了。
她再也没有等到。
苏楠惊醒了,胃里一阵排山倒海,她轻轻地掀开被子,跑进厕所狂吐。
她的眼里猩红一片,她擦着洗漱台里的血迹,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真的好痛好难受,她顺着洗漱台滑落在地上。
苏楠缩着身子,把头埋进手臂里,小声地哭着,她其实早该在十八年前就和父母团聚了,她没有畏惧过死亡。
但她望着床上熟睡的纪年,她又觉得有千斤重压在她胸口,她舍不得,她不想死。
但纪年的人生才刚开始,她更不愿意毁了纪年,她不得不推开纪年。
快要天亮的时候,苏楠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纪年的影子。
她想着,她要是还有一个月才死,她就还能再去超市打工半个月,那也能有一千多块钱。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一阵眩晕感袭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敢再次起身。
苏楠自嘲地笑了笑,人都要死了,还想着给别人打工。
她随便热了点昨晚上的剩菜剩饭,吃不下,倒了。
她想起来今早没给纪年做早餐。
算了,人都要死了,都要决定和纪年分开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苏楠默默拿出手机,对纪年发消息:买点早饭吃。
她慢悠悠地拿过化妆包,大包小包的药散落在桌子上。
里面还有她的诊断单,她不记得是放药堆里还是包里了。
苏楠不爱吃药,哪个正常人喜欢吃这玩意儿。
但她病了。
苏楠叹了口气,余光瞥到了桌上的栗子,果然没壳。
我的纪年真好啊,苏楠有点委屈,可是她陪不了纪年到老了。
苏楠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在脑子里构思着该怎么和纪年说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