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姐姐,替我将封后大典安排得如此妥帖。”
我也笑。
“不必客气,红白喜事一块儿办,是得隆重些。”
“否则他日草席一裹,谁还能记得谁呢?”
慕容袖音面色一变,五指用力,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面颊传来皮肉撕裂的疼痛,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她抓花了我的脸。
“真不愧是镇国公的女儿,死到临头,嘴还是这么硬。”
她冷笑了两声,揪着我的头发逼我抬头看她。
“当年你陷害我父兄时,可曾想过今日?也是,宇文姑娘手段了得,多少士族公卿死在你手里,何时见你手软过?”
“要怪,就怪你自视过高,以为自己能取代本宫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殊不知,陛下不过当你是一条走狗罢了!”
“说起来,你的那些兄嫂可都没有你这么硬的骨头。啊,你那个小侄女,倒是个有骨气的。”
“可惜,也没熬过五个男人,那年,她是四岁还是五岁来着?”
心脏突然像是缺氧似的疼痛起来,喉咙里腥甜一片,我忍无可忍,一口血痰唾在慕容袖音的脸上。
惊得众嬷嬷宫娥一片尖叫慌乱。
“慕容袖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走出诏狱那天,就是你慕容氏满门偿命之日!”
“贱人……”慕容袖音的脸色煞白,她推开面前的宫娥,自己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厉声喝道,“拿烙铁来!”
我牢牢地盯着慕容袖音,眼底浮现出疯狂的恨意。
7
我不知道家人是怎么死的。
国公府出事那段时间,我在江南替完颜怿收集政敌的罪证。
回来后,只看到一张定罪诏书。
父亲战死北疆,叔伯兄弟尽数伏诛,女眷没为官奴。
我去寻时,姑嫂侄女全数香消玉殒,我只来得及在乱葬岗中寻回她们破碎的尸骨。
完颜怿想要把我带回东宫,被我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为什么不救我的家人?”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中,一遍一遍地说着抱歉。
那日大雨滂沱,我分不清雨水和泪水。
他说过会替宇文家平反,会替我报仇,结果呢?
慕容袖音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逼近我的鼻尖,眼中有狠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