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要的不是钱。”我脱口而出。所有人的目光聚过来,我摸到口袋里那个塞满硬币的福袋,“是数罪。”
顶楼蓄水箱的锈蚀铁门在寒风里摇晃。我跟着警察冲上天台时,汪俊明正蹲在水箱边缘啃指甲。他穿着沾满油污的维修服,左手攥着捆登山绳,右手握着的手机还在循环播放群聊天记录。
“还剩888。”他转过脸的瞬间,我认出这就是除夕夜在电梯井晃动的影子。他咧开的嘴角粘着纸钱碎屑,“我妈临死前攥着的红包,背面写着888——那是她攒了三年给我娶媳妇的钱。”
秦岚的尖叫从消防通道传来。她被人押着撞开水箱铁门,腕上的铂金镯子卡在门缝里:“疯子!我根本不认识你妈!”
汪俊明突然笑了。他举起手机,公放出一段录音:“不退!凭本事抢的钱凭什么退?”秦岚的声音刺破寒风,“要死死远点,别耽误老娘做脸!”
这是罗素芬跳楼那晚的群语音。我清晰记得当时秦岚发的是文字消息,但现在录音里混杂着衣物摩擦声——像是有人藏在衣柜里偷录的。
蓄水箱突然发出闷响。汪俊明从背后拽出个鼓囊的蛇皮袋,倒出一堆系着红绳的福袋,每个都标着金额:168、200、888……
“这些是阴间快递。”他用登山绳套住自己脖颈,“抢了多少,就烧多少。但你们猜……”绳结突然收紧,“活人烧的纸钱,死人收得到吗?”
警察扑上去的瞬间,汪俊明后仰坠向水箱。我扑到栏杆边,看见他挂在半空的登山绳正在急速燃烧,绳结处系着的红包被火舌舔舐,露出里面泛黄的病历单——晚期肺癌诊断书,患者姓名是罗素芬。
秦岚的貂皮大衣在挣扎中敞开,内袋掉出个微型录音笔。刑警队长捡起来按下播放键,传出她和其他业主密谋不退红包的对话:“死人不会说话,红包就当丧葬费……”
寒风卷着纸灰扑在脸上,我摸出那个装满硬币的福袋。168枚硬币叮当作响,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六岁时的我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