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正偷偷把珍珠耳环戴在清洁工的耳垂。晨光穿过她缺失小指的左手，在地面映出只振翅的鸽。
11.
我推开基金会顶楼花房时，露水正从玻璃穹顶滑落。林悦蹲在绿萝丛中擦洗陶盆，断指在晨光里泛着贝壳光泽。她颈间系着我昨天”遗失”的蓝宝石项链，吊坠背面新刻着清洁工女儿的生日。
“瑞士有个艺术疗愈项目在招人。”我把邀请函压在园艺剪下，她沾满泥土的指尖顿了顿。陶盆底突然滚出颗珍珠，裂开的珠核里嵌着粒向日葵种子——是她偷偷替换了原本的微型摄像头。
陈俊的道歉信随建筑模型一同寄达，全榫卯结构的反家暴教育基地能抵御八级地震。我抚过微缩庭院里的白玉兰树，其中一朵花苞突然弹开，露出苏晴在布鲁塞尔讲课的视频画面。她身后的黑人女孩戴着雏菊发卡，样式竟与我烧毁的婚戒如出一辙。
深夜巡视安全通道，监控屏突然闪过林悦的脸。她溜进证物陈列室，将赵文浩的婚戒套在建筑模型尖顶。月光穿过戒圈投射在捐赠墙，光斑恰好圈住那个家暴女孩的名字。我按下永久删除键，所有关于林悦犯罪记录的监控片段化作像素蝴蝶，停驻在她今早擦拭的玻璃窗上。
周年纪念日那天，基金会收到匿名捐赠的黄花梨官帽椅。陈俊的机械义肢卡在椅背雕花里，夹着张泛黄的拍卖会邀请函。我翻开背面，他烧焦的掌纹印旁添了行小字：”明天有场建筑安全讲座，留了最容易被摄像头拍到的位置。”
苏晴的视频电话在此时切入，她背后的疗愈课堂摆满珍珠耳环改造的花器。那个曾偷戴首饰的清洁工举起新生的女儿，婴儿手腕上，林悦编的红绳正系着颗褪色的檀木算盘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