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面沟壑中挣扎,正被槐根缓慢消化。
阿秀挖出自己的左眼递给我。那不是人眼,而是颗刻满彝文的琉璃珠。当琉璃珠嵌入眼眶时,月光突然具象成密集的根须网络。我们顺着血管般的光路找到树心——那是个嵌在树干中的镜囊,表面布满跳动的青筋。
桃木钉刺入镜囊的瞬间,血月开始崩塌。月光碎片如琉璃坠落,所到之处土地龟裂,露出埋藏的累累白骨。阿秀的琉璃珠突然裂开,珠内封印的亡魂尖啸着钻入我的右眼空洞。
此刻起,我同时看见两个世界:现世的槐树正在枯萎,而光绪三年的惨剧在虚空中重演——神婆割开十九个青年的手腕,他们的黑纹如活蛇游向老槐树,树根间睁开一只鲜血淋漓的巨眼。
黎明时分,我的右眼窝开出一朵槐花。阿秀抚摸着花瓣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