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疼痛让我想起昨夜陆淮在病房门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西装上沾着的银杏叶分明是医院后巷独有的品种。
当啷 ——
金属托盘突然打翻在地，化妆师踉跄着后退。我转头看向化妆镜，呼吸骤然停滞。镜中倒映着二十年前的场景：母亲穿着月白旗袍正在梳头，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而她身后的梳妆台竟与此刻我面前的一模一样。
“幻觉...” 我用力掐着虎口，直到镜面恢复如常。但梳齿间缠绕的几根长发在提醒我，那抹幽香确凿存在过。
凌晨三点的走廊寂静得可怕，安全出口指示灯在地毯上投下血渍般的暗红。我赤脚溜进道具间，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堆满戏服的铁架上，那件绣着金线芍药的嫁衣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正是母亲照片里穿着的那件。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我慌忙躲进衣橱，真丝戏服贴在背上滑腻如蛇蜕。透过门缝，我看见陆淮拿着强光手电在翻找什么。他今天换了件灰色卫衣，耳垂上的银钉不见了，脖颈处隐约露出青色纹身。
“出来吧。” 他突然转向衣橱方向，“你睫毛膏蹭我外套上了。”
我硬着头皮推开柜门，他卫衣兜帽里果然沾着几点黑色。这个距离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中药味，和昨夜在医院闻到的一模一样。
“顾天擎在找你。” 他晃了晃手机，锁屏壁纸是只威风凛凛的捷克狼犬，“直播事故要写检讨，字数不少于......”
“你每周三凌晨都去仁和医院？” 我打断他的谎话，指尖触到他袖口潮湿的夜露。衣摆翻卷时，瞥见他腰间别着的电子钥匙卡，泛着星煌娱乐高管专属的幽蓝光泽。
空气突然凝固，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走廊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声，我们同时扑向那件嫁衣。他滚烫的掌心捂住我口鼻时，我咬破了他虎口的旧伤。
“别动。” 他把我塞进移动戏服架，血腥味混着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耳后，“你想知道真相，就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