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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被金针菇呛得泪眼汪汪。
申安突然调大电视音量,晚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响彻客厅:“……我市开展医疗器械专项检查……”
“兰兰,我知道你在家!”
楼下传来跑车轰鸣,“我给你买了……阿嚏!”
我扒着窗台往下看,江屿的白西装沾满柳絮,正对着999朵玫瑰打喷嚏。
申安不知从哪摸出个扩音器,淡定地播放预存录音:“回收旧家电——旧手机——换菜刀——”
“姓申的!”江屿的咆哮惊飞一群麻雀。
申安推了推眼镜,举起我昨晚画的Q版告示牌贴在玻璃上:内有恶犬,非请勿入。
画上的草莓熊正龇着牙举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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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楼道剥糖炒栗子时,申安正被广场舞大妈们拉着调试音响。
刘阿姨的玫红绸缎裤在夕阳下格外耀眼:“小申啊,帮我把《酒醉的蝴蝶》换成《最炫民族风》呗?”
他摆弄播放器的样子像在操作核磁共振仪,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我憋笑憋得手抖,栗子仁滚到轮椅爷爷脚边。
“丫头,追人得用这个。”
陈爷爷神秘兮兮地掏出个锦囊,里面躺着把老年活动室钥匙,“周四下午棋牌室没人。”
我吓得栗子壳撒了一地,抬头正撞见申安通红的耳尖。
他手里的U盘闪烁两下,音响突然爆发出响亮的:“第三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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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掀起厨房窗帘时,我正偷吃冰箱里的酒酿圆子。
申安的白大褂挂在椅背上,口袋露出半截《老年人防跌倒手册》。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妈妈发来语音:“兰啊,你那条珍珠项链千万别戴!申叔叔说二十年前医院……”
我手一抖,瓷勺磕在碗沿发出脆响。
申安匆匆推门进来,医用腕表闪着蓝光:“受伤了?”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