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梆子敲破诡雾。
陈怀义背着小太监逃出义庄,蛇面人银钩上串着七颗死士头颅。
老妪落在最后,骨杖拖出血痕:“去胭脂河,找摆渡人。”
血月映在河面,竟凝成道朱砂符。
乌篷船无桨自动,船头老翁斗笠压眉:“客官渡人,还是渡魂?”
“渡这个。”陈怀义抛出河工木牌。
摆渡人接牌冷笑:“三十两银子,或三两皇族血。”
小太监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坠河刹那,整条胭脂河沸腾如煮,无数青鳞尸手破水而出。
陈怀义御笔点向摆渡人眉心:“你是当年冷宫侍卫!”
斗笠炸成碎片,疤痕横贯侍卫面门,正是当年溺毙皇子的刽子手:“双生子必有一祸,老夫不过……”
蛇面人银钩封喉,侍卫坠河瞬间,乌篷船化作骷髅舟。
陈怀义拽着小太监跃上船板,见舱底堆满婴孩骸骨,额骨皆刻“丙七十九”字样。
“我爹验尸牌……原是婴孩编号。”小太监瘫坐在地,“相爷用河工试蛊,他们的孩子也……”
老妪突然咳出黑血,人骨杖裂开细纹,爬出密密麻麻的金蚕:“快到了。”
雾散处,一座孤塔刺破苍穹,陈怀义颈后蛊纹突突狂跳,怀中小皇帝遗留的冰晶甲竟与塔顶铜铃共鸣。
这是钦天监禁地,藏着永昌年间最大的秘密——锁龙井。
井口铁链缠着符咒,陈怀义俯身窥见井壁刻字:“永昌十七年,囚妖龙于此。”落款竟是先帝私印!
“哪有什么妖龙。”蛇面人掀开鳞面,露出烧伤的脸,“不过是炼蛊失败的皇子。”
井底忽传龙吟,陈怀义手中御笔脱手坠井,私印青光暴涨间,铁链寸寸崩裂。
腐臭味冲霄而起,井口窜出条白骨龙——龙角挂着半块襁褓布,与他怀中残片严丝合缝。
“哥……”
白骨龙颌骨开合,竟吐出人言。
陈怀义踉跄跪地,剧痛中浮现陌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