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眼睑下方也有着类似的残缺,那一幕仿若就在眼前,让他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方兼倬迈着优雅而坚定的步伐走向化妆镜,王伟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她身上。她的步态看似轻盈,可在迈出第五步时,右脚踝却出现了仅仅 0.3 秒的凝滞,这短暂的停顿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还是被王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让他想起了哥大图书馆那架年久失修的扶梯,每次运行到特定位置,都会发出金属疲劳的沉闷呻吟声,那是岁月留下的深刻痕迹,是无法掩盖的瑕疵。而当他目光下移,看到她后腰处被雨水洇湿的布料下隐约透出膏药的轮廓时,手中的参数表仿佛瞬间变得重若千钧,几乎要从他手中滑落。那一刻,他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地包裹其中。
在四季青市场那逼仄又喧嚣的试衣间里,刺鼻的樟脑丸气味如同熊熊燃烧的无形火焰,在方兼倬的鼻腔中肆意肆虐,灼痛感一路蔓延,让她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五个月大的糖糖乖巧地趴在她怀中,却在不经意间,将乳白的奶渍吐在了那件色泽艳丽的孔雀蓝真丝旗袍上。污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沿着精致的刺绣金线迅速扩散开来,瞬间化作狰狞的触手,无情地侵蚀着旗袍的优雅美感,仿佛要将这原本的精致与美好彻底撕扯得粉碎。
试衣间外,老板娘的高跟鞋声急促地回荡着,每一步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方兼倬的心上,那声响仿若定时炸弹的倒计时,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急剧加快。她单手艰难地解着旗袍的盘扣,动作间,剖腹产留下的刀口旧伤被牵扯,一阵阵隐痛传来,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子在那处伤口上缓缓搅动,疼得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妈妈在变魔术哦。” 她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在哺乳巾围成的那方狭小而逼仄的空间里呢喃着,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清晰地映出二十套春装样衣的订单编号,那些数字此刻就像是一道道紧箍咒,牢牢地束缚着她。糖糖的小嘴用力吮吸着,带来一阵阵锯齿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