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带着冷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还不带小姐回房!”
他拂袖而去,血迹和雨水打透了我的裙摆,崔凌像烂泥一样被拖了出去。清涟要来扶我,我躲开了,颤颤巍巍起身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回房里,膝盖上的刺痛时刻提醒我——我又害死了一个人。
清涟她们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伺候我沐浴更衣时,清涟开口与我说了第一句无关的话:
“小姐何苦折磨自己,林二与他交好,今日雨大明日为晴。”
林二是府里的门房,我听崔凌说过,他之前负责采买时相熟为好友。
木桶里雾气腾腾,蒸得我眼睛酸疼不自觉落下泪来,我声音喑哑向清涟道谢:“给他请个好大夫,拜托,谢谢。”
清涟叹气应下,很多时候,他们比我要自由。
再见崔凌是在寒云寺,他藏在人堆里,身边的丫鬟侍卫将家中女眷牢牢护在中间,此次出行由姜元墨护送,为的是合算我与谢家小少爷的生辰八字。
崔凌脸色苍白,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那样炙热。
我似有所感地转过头与他对上视线,隔着人群,他先移开了视线,先转身离开。他的伤还未好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人也瘦了。
清涟小声叫了我一声:“小姐。”
我回过神,依旧是端方的大家闺秀,跟随母亲进香礼佛。
母亲要求主持给我合八字,未出阁的姑娘不该在场,我识趣地告退随小沙弥去往禅房。
在寒云寺比在府里要自在,不用每日跪拜接受审视、训诫和洗脑般的教导。只是我依然会做噩梦,夜夜都能梦见惨死的江鱼和奄奄一息的崔凌。
夜晚从梦中惊醒,我点燃了屋内的蜡烛,禅房外少年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我轻唤崔凌的姓名。
少年只点头不出声。
“你不愿见我吗?”
手抚上窗户上少年的影子,今晚似乎是圆月。
崔凌看到我抚上窗户的手,哑声说:“不是不愿,是……我如今……丑,